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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姑母配送自己几分嫁妆,叫表哥撑腰,自己找个小户做正头妻子多好,也不是活不下去。你若是个有志气的,家里头是冤枉的便去滚钉板翻案告御状,家里头不是冤枉的就找个男人入赘,生了孩子科举入仕光耀门楣,上杆子贱到自己表哥床上去了,还装什么可怜人呢,我呸!无非是两个贱人凑到一起罢了,也有脸面说什么深情厚谊,感人至深呢,一对儿狗男女罢了!说出来都觉得脏了我的口!”如素夫人也很以为然,道:“正是这个理儿呢!以往不曾说过,今日一谈,方知阿宁同我如此志趣相投,可惜你饮不得酒,不然,当浮一大白!”阮琨宁正想接话,便听外头一道柔婉悦耳的声音传来:“meimei这般爽快人物,我却不曾得识,今日方得一见,真真是可惜至极。”阮琨宁回身去看,迎面走来了一个风华明秀的女子。上身是蜜合色的如意云衫,下着娇红色的灵鸟穿花百蝶裙,梳了精巧的离家髻,上头簪了一套水晶打磨的头面,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娇秀之余却自带一股妩然,在阮琨宁见过的美人儿之中,也是数得上的了。阮琨宁见她已然是梳了妇人头,便知是已嫁的,又见她对听月小筑如此熟悉,可见同如素夫人也是旧识,只在心里暗暗地奇怪,何以自己这几年里竟不曾见过,如此想着,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夫人过誉了,几分浅薄之见,叫您见笑了。”如素夫人也朝那女子笑道:“你可是大忙人,今日如何有空暇到我这山头来?”那女子微微一笑,媚光四射,说不出的勾魂摄魄:“也是去上香罢了,这些年里多得夫人关照,很应该来看看您呢。”又向着阮琨宁道:“都是女儿身在这红尘里打滚儿,已经是为此所苦了,哪里有什么见笑的?”阮琨宁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日之间竟遇见了两个志趣相投之辈,也起了几分结交的意思,轻施一礼道:“永宁侯府阮氏琨宁有礼了,夫人如何称呼?”那女子眼睛一闪,这才轻笑道:“有心相交,何必碍于外物,身份又有什么要紧的?说了反倒是失了本真呢。”她目光里闪过一丝欣羡,向着阮琨宁道:“你母亲是个有福气的,在金陵也是难得的,别人烧香拜佛都求不到呢。”阮琨宁想了想,这才缓缓地道:“说的也是,夫人便叫我阿宁吧。”那女子也是一笑,光彩四溢:“我名苏梨,阿宁叫我一声梨jiejie吧。”待阮琨宁与苏梨皆离去了,春芳才笑道:“侧妃娘娘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如今倒出嫁后知晓来瞧瞧您呢,总算是不辜负了您待她一片心意。”如素夫人眉头微蹙,面上有几分黯然,眼睫无声的眨了一下,静默了许久才叹道:“我倒是情愿她不来,毕竟……我当日助她,本也没什么好意的,如今一看,终是对不住她。”第47章习俗五年之后。隐世坊的几间雅室临街坐落,上下两层,正正好位于金陵最热闹的地方,推开窗就可以望见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是因此,此地取“大隐隐于市”之意——隐世坊,以示文人墨客的清高自诩,隐者风仪。此间待客之道也极为风雅,每每有丝竹之声,管乐之妙,翩跹之舞,柔婉之歌。清倌才女的言笑晏晏,侍茶博士的无双茶艺,金陵七宝斋顶尖的点心,各种硬件都是大齐顶尖的,在金陵之中,称得上是十分的妙地了。清贵名流常常集聚于此,甚至于就连赫赫有名的大儒谢宜昉,也常常于此地清谈讲学,所以此地在士族眼中,是十分的清高之所。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几件雅室的产权就是归谢宜昉所有,所以他才会来撑场子的,更不知道那坑爹的价格也是谢宜昉定的,甚至于在大部分人眼中,谢宜昉就是一个不拘于外物的隐者君子……【手动拜拜】隐世坊里头的客人有三种,言谈精妙的名士,名门世家的公子,顾盼生辉的清倌。当然,虽然是清倌,但学识必定是顶尖的,才情也得是掐尖的,这才能够得到隐世坊的邀请,到这里头来或清谈一席或抚琴起舞。也是因此,这类清倌在隐世坊里头,都是很受追捧的。姜俞,籍贯南平州,年十九,今朝是特意前来金陵参加此次科举的。临时抱佛脚毕竟是见效甚微的,所以他也没打算玩临阵磨枪那一套,而是协同了几个同期考生,慕名到了隐世坊来,想着到底是到了金陵,总该见识一下最出众的地方才是。刚刚上了二楼,姜俞几个人便迎面遇上了一个清倌,柔桡轻曼,妩媚纤弱,不过如是也。几个人也很有些来个艳遇的念头,便推着姜俞打头阵,叫他上前去结(搭)交(讪)一二,看一看是否有幸结识一番,也是一桩妙缘。姜俞被几个人一推,已是站在了最前头,心里头也隐隐的有几分尴尬,也有几分期待,到底是少年慕艾,他回头看了看,还是红着脸在几个好友的鼓励之下走了上去:“敢问……”那清倌却是急匆匆的往一侧去了,并不曾搭理这几人,中途遇见另一个颜若明霞的清倌,神色中倒有几分羞赧之意:“如霜jiejie且看,我花钿如何?可失色了不曾?”那叫如霜的清倌也是羞涩不已的样子,上下打量了才道:“好得很,我呢?发髻可是凌乱了?是否要重新梳过才好?”另一个答道:“也是好得很呢,光彩照人,不可直视呢。”又拉了拉她衣袖道:“咱们且快去吧,一会儿来不及了呢……”说完,两人便相偕往二楼上去了,竟将一旁的几人无视了过去。姜俞几人的少男心“啪”的一声摔得粉碎,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半晌,终于有人失落道:“原是另有贵人么?怪不得倒轻慢我们几个呢。”他的好友秦钧也不满道:“我当此地是真名士之所,却不想,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竟如此摧眉折腰事权贵,罢了,也不过如此。”姜俞也是不住的摇头,随之叹了句:“世风日下,追名逐利之事日渐盛行,也是难怪了。”几人都是摇头叹息,其中一人道:“罢了,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去,倒叫咱们心里头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