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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于用声音玩弄人心的魔鬼,当她终于鼓起勇气决心直面他的百般催逼时,他却将目标转向她最亲密的姐妹,也是最后的慰藉艾琳?这地狱的来客果真如此严酷?竟不肯留我一线生机!克莉丝汀在心中绝望地咒骂着命运。她知道自己从来意志薄弱,能撑到这里已经是莫大的奇迹。但一路激励她创下这奇迹的基石就将沦陷了……棕发美人儿在对再度被拖入那梦魇的恐惧与拯救艾琳灵魂的急迫中挣扎片刻,终于决心拿起自己此时此刻最有力,也是唯一的武器。就像对付美女,最有利的武器必然是另一个美女;而对付歌声,最有力的武器也只能是另一种歌声。克莉丝汀开口的瞬间就已经不再思考自己与那魔鬼博弈的胜率,不仅繁琐的歌词也被完全摒弃,就连旋律也质朴无华到只对寻常时候练声的音节稍作改编——传入艾琳耳中的就只剩下一个空灵的长音,与克莉丝汀被那长音所升华的情感。就连艾琳一时也不由为这激烈饱满的情感所震慑。但随之而来便是淡淡的羞恼与不悦。她承认自己与导师合谋欺瞒克莉丝汀做得并不地道,但她说什么也不愿意与导师初次会晤就被克莉丝汀抢去风头。当然,从前导师对克莉丝汀授课时她是不被允许开口的,不过现在?绿眼睛的小姑娘觉得是时候叫导师认清他曾独宠良久的好学生与她这坏学生的差距了。一种更为高远活泼的歌声轻松追上了克莉丝汀的旋律,甚至短短一个小节过去就霸道地反客为主——而那棕发美人儿第一时间束手就擒。她向来知道艾琳的歌声动听,却从不知道这才是小姐妹毫无矫饰的声音——不同于夜里哄她入睡时的温柔沉静,此刻这声音是如此辉煌壮丽,却又如此轻盈灵巧,眨眼间就引领着她一同攀上了从前可望而不可及的顶峰。或许,只是她的顶峰。克莉丝汀拼命压榨出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天赋的歌喉尽可能地高速震颤。但在她一阵重过一阵的眩晕感中,另一道旋律依旧无情地绝尘而去。这时候小舟恰好行至一片宽阔的湖面,湖水依旧是压抑的铅灰色,横亘在小船前方的黑色幕布却随那不断攀升的音节收起。接着,幕布后网格状的门户也缓缓升起,一个烛光环绕的唯美天地终于突破浓墨的阻隔,彻底展现在两人眼前。没错,只有两人而已。小舟靠岸的瞬间,艾琳及时扶住克莉丝汀软倒的身躯,在这段华彩真正的顶峰落下尾音,然后对刚刚上岸丢掉披风的幽灵气定神闲地微笑:“真遗憾,您的热情款待恐怕只能给我一位客人了。”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计划出了点小意外,无可替代还有一章才完……不过,本蠢发现撒糖果然比撒刀子写着畅快23333,我果然是个善良的作者!☆、第69章无可替代(完)其实,从艾琳手上接过克莉丝汀的时候,埃里克很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最初有意无意带上克莉丝汀,只是一时感慨良多,想与人生的第一朵玫瑰来一次正式的告别……或许还因为回头来看,艾琳隐蔽的醋意实在可爱?但当克莉丝汀骑上他为艾琳准备的黑马时,幽灵先生就有点儿不乐意了;当克莉丝汀一次又一次抢先接口时,埃里克更是相当不悦——他原本准备循序渐进,从心有灵犀的温情合唱开始,尽快把艾琳叼进碗里。可更令人头疼的是,他从前的好学生此举正是其品性高尚的证据,于情于理无可指摘。他当然可以搬出恩师的威严,好吧,至少是魔鬼的严酷胁迫这纯洁的羔羊保持缄默——以艾琳为质。但只听小卡萝在踏进暗道之前对克莉丝汀隐隐回护的措辞,埃里克就知道此计不通。仅有的两位学徒都各自具有令人欣慰的品格,这本是为人师者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但当这令人欣慰的品格与他隐隐对立时,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埃里克叹息一声,有点儿心虚地将怀里这具十二岁少女尚且稚嫩的身躯放在了房间正中的红色贝壳床上——在他重生之前,这的确是为克莉丝汀准备的,为此他后来被艾琳念叨了不知多少回。克莉丝汀棕色的眼瞳紧闭,同色鬈发铺散在鲜红的床褥上,仿佛摇曳的海藻。大约是最后时刻尽情高歌的功效,少女的脸庞依旧难掩憔悴,睡颜却意外的安详;白睡衣宽松的下摆完美掩去小舞女小腿稍显硬朗的细微线条,远远望去正像是孕育在贝中,雪腻的珍珠,与床尾处泛着金属冷光的枭鹰展翅塑像形成奇异的反差。但是埃里克发誓,他如珠如宝的人就只有艾琳一个!幽灵先生拉下绣着精美花纹的墨色帷幔,一转头,就对上了艾琳湖绿色的眼眸——小姑娘从他接过克莉丝汀以后,就自觉地下船,一路跟他到这里。此刻,她正眼巴巴地瞅着那张富丽堂皇的红色贝壳床,悄悄伸长脖子的模样看起来莫名有些……好玩儿。“好了,她也该好好睡一觉了,这对她有好处。”埃里克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顶着小家伙“怨谁”的眼神从床边中空的烛台里摸出一盒熏香点燃,顺手开启离得最近的某个小机关,淡雅的烟气便随和暖的微风穿过床帷。很显然,帷幔中安睡的幸运儿将一夜好眠。“您确定……”艾琳条件反射地回答,但很快就自觉噤声——尽管眼前的幽灵还未摘下假面,眼里汹涌的情感却连那森白的面影也无法阻隔半分。远超预期,不合常理——但无比动人。隔着高墙与导师对话时,艾琳曾为此皱眉不已。但这一刻,她选择缄默。一只雪白的小手迟疑地伸到幽灵眼前,他瞧见艾琳清透的绿眸里升腾起一抹不寻常的笑意,听见小家伙轻快的询问:“那么我呢?您为我设计的情节是什么?”是挽留,是告白,是我与这该死的命运唯一一次预知结局的博弈。埃里克在心底虔诚地回答,表面上却一言不发地引着自己的坏学生走到堆满废纸和未完工石膏塑像的黑色钢琴旁,然后径自坐下——尽管他想表现得彬彬有礼,但在与艾琳独处时,却很难不显得亲近而随意。艾琳站恭顺地站在埃里克身后,默默收好导师褪下的黑色手套。枯瘦蜡黄宛如死人般的十指搭在光洁整齐的琴键上,演奏者或已习以为常而泰然自若,艾琳却不免悄悄惋惜。接着,她听到导师口中吐出一个简短的音节:“聆听。”克莉丝汀曾用歌声挑战她曾经的良师,那时虽使艾琳略有愧疚,却并不能动摇心神。而此刻,幽灵还未高歌,只一段柔情的前奏,艾琳已听到了自己心防坍塌的声音,如果不是她一转眼,恰好瞧见桌上巴黎歌剧院的模型——在那个模型里,幕布已升起的舞台上,立着一个身穿华丽纱裙的棕发少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