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晰。然后,一缕烟雾飘了过来。他看过去。罗锋修长两指之间夹了一支烟,烟头那簇橘红色的火光映照着他的脸。他眯着眼,嘬吸一口烟,又缓缓地吐出来,烟雾缭绕间,整个人显得寂寥低沉,又有几分随性。林素盯着他看,直到他转过头看向他,眼睛对上。“师兄,你懂了吗?”他轻声问。罗锋吸了一口烟,敛着的眉头松了,隐约的笑意于眼中乍现,温和而睿智,“嗯。”林素也笑了。晚上跟车回了酒店,林素拿了衣服就去冲澡。却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半天,都没有出来。花洒声已经停了,他还死待在里头,罗锋不免感到奇怪,喊他:“林素?”没人应。“林素?”过了一会儿,他在里面“哎”了一声,模模糊糊的。“还没洗好吗?”又支吾了一声。罗锋放下剧本,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磨砂的玻璃门。他这时推门出来,罗锋往后一让,见他低着头,头上搭着一条干的大毛巾。“怎么弄这么久。”“挤痘痘呢。”林素一屁股坐到了转椅上,边擦头边拿起手机玩儿,一直没抬脸看他。没发觉他有什么不妥,等卫生间里头的热气散了,罗锋也拿着衣物进去了。没过一会儿,罗锋又推开门走出来,林素听见动静条件反射抬头,脸正好对着他。“忘拿东……”罗锋正说话,声音陡然顿了一下,定定地看着他。林素立马拿手机遮住嘴,一脸大写的尴尬,眼神闪烁。卧槽。他在心里骂。原来,他刚刚洗澡时,嘴唇被热气和水雾一蒸,比下午更加红肿了。这他妈就尴尬了,男人的嘴,被弄肿成这样。他对着洗手台上面的镜子,手指把嘴唇又推又按的,想给它恢复原型。此时,四目相对,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还没等他移开视线,一向从容稳重的男人就绷着张俊脸,飞快地取了忘拿的东西,高大的身影一转眼消失在他面前,进了卫生间。落跑。林素给他师兄的行为定义。这尼玛就更尴尬了。怎么就接了个要跟男人亲热的戏呢。他灭了手机,对着黑屏,撅了撅自己的小肿嘴。呵呵。扯扯嘴角,感觉世界灰暗,人生绝望。罗锋洗了一个比平时要漫长许多的澡。林素擦干了头发,靠在床头玩儿手机。玩着玩着,困乏得不行,身体慢慢往下滑,握着手机就睡了过去。等他掀开眼皮子,头顶的水晶灯被关了,只有壁灯散发着昏黄的暖光。房间里很安静,罗锋也不在淋浴房里了,林素疑惑地环顾一周,没发现他人。“师兄?”没人应。奇怪。去哪儿了,又出去抽烟了吗。林素跳下床,从果盘里拿了只苹果洗了,刚咬上一口,听见门外有依稀说话声。不确定是不是罗锋,他想了想,也未开门去察看。大概过去了十分钟,门响,罗锋推门走了进来。“醒了啊。”他“嗯”了声,嘴里嚼声清脆,一只苹果竟然还没吃完:“你刚才在走廊外说话吗?”“嗯,是融阳。”“……沈导有事吗?”“他来通知,说明天将其他人的戏份提前来拍,咱们放假一天。”“为什么?”林素皱眉。难道是因为今天的NG?罗锋将房卡放在桌上,随意地往床上一坐,语出惊人:“他让我们出去约会一天。”第11章林素一口苹果差点噎住,“约、约会?咱俩?”“嗯。”林素还是没明白,磕巴道:“约会……你和我,俩男的……怎么约啊……沈导什么意思哇?……”罗锋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又笑,“也从没跟男人约过。”林素把苹果核扔了,略红着脸凑过来:“那……明天真约吗?”晚上躺在床上,布偶熊Tory安静地横亘在中央。林素睁着眼,毫无睡意,翻了几个身,最后用手将Tory的大耳朵往下扒拉了下,露出自己上半张脸:“咱们明天去哪儿?”“你想去哪儿?”罗锋也侧过身来。“不知道啊,能出门就挺好,天天待剧组里。”“喜欢看话剧吗?”过了一会儿,他问。“嗯,”他点点头,“超喜欢。要去看话剧?”“那水川雨导演?”“水川雨?他执导的都很棒!”“明天在蓝国梦剧院有一场巡演。想不想去看?”“明天吗!?”林素一下子撑起半边身子,望着他目光灼灼,呼吸簌簌:“我之前就想去看了,听说水川雨花了十年时间才完成这部作品!这剧火得一票难求……”说到后来,兴致忽然又低了下去,耷着嘴角,“明天就演了,去哪里弄票……”他笑:“我有票。”剧院门口人群熙攘,罗、林二人头上各戴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极低,随着人流鱼贯而入,倒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阶梯形观众席呈半圆状围住舞台,观众进场后,一时间人满为患,座无虚席。罗锋带着他找到位于前排中央的两个座位,视野与观赏舒适度都极佳。落座后,林素偏头对他耳语,声音很兴奋:“师兄,你怎么弄到这么好的座位的?”罗锋略一侧首,嘴巴同样贴着他的耳朵,低低道:“水川雨送的票。”“啊?”“我与他是同一届毕业的老同学,你不知道吗?”“……”林素当场愣住,长睫眨了眨,半天才轻呼出声:“你好幸福!”帷幕拉起。华美盛大的话剧已开幕。一如既往的水氏风格。大时代背景下的爱情故事,构架繁复庞大,内容揪心催泪,结局处男女主角落得个阴差阳错,悔恨终生。“我们曾迷失在巨大的森林里,独行,寻找,受伤,逃离,治愈。这些都是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段经历,带着荆棘刺破皮肤的声音,劲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还有那可耻而诚实的心跳声。一切,都将归于平静。婷瑰,月时唯一不能释怀之处,是我与你此生,竟再无重逢之日。”全场观众静默专注,呼吸似融为了一体,衔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厚重而压抑。男主角月时念完最后一段独白,黑夜彻底被撕出一条细缝来,锐痛丝丝流泻出来。灯光骤亮。戏已落幕。似梦非梦。十年一梦。有人眼圈红了,有人抽泣着拿纸巾,有人瞪着舞台一动不动,有人侧头与同伴抒发感想。每个人的胸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