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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往的学生,新奇地促足观望。其中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尤为醒目,大家都在好奇里面坐着的是个什么气派的人物,一看主驾上的男人,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副驾上的女人却极致反差的肤白貌美,气质和跑车相当登对。当时她站在路边,忍不住跟宋名扬吐槽:“你说这都什么世道啊!鲜花被猪拱的案例年年有余。”宋名扬笑说:“不是有句至理名言叫‘有钱人钟情眷属’嘛?”她反问:“这句至理名言的作者是你吧?”他笑弯了眉眼,低头在她耳边说:“等咱有钱了,咱们俩也能终成眷属。”她当时一副长吁短叹的样子:“那我得等到猴年马月啊?”结果宋名扬在她的生日会当天,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跟她求婚。他说:“等你一毕业,咱们就结婚,我已经等不到有钱的那一天,才能跟你终成眷属……”我已经等不到有钱的那一天,才能跟你终成眷属……这是她听过最好听的情话,从前宋名扬吝啬得连那三个字都不肯启齿。因为心性的不成熟,脆弱的人总是被一些廉价的言论和情感击溃和征服,所以才会对那些泡沫般的承诺信以为真。她又何尝不是?那时候,宋名扬搂着她,趁大家不注意,在她的颈项上轻轻烙上了一个吻。她当场羞赧地推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温暖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当时的表情了,不知道是震惊居多还是感动泰半。或许当时并没有说出“我愿意”,又或是说了,只是声音并不大,灵魂尚未觉醒,指环就已经被套上无名指。她猛然抬起头看他,而他的清亮黑眸里有深深的笑意,隐隐含着意气风发。那时,她就想,兴许,他是真的爱她的,只是不善表达……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多年以后,这样一句俗套的歌词成了网络用语,被世人用讥笑的口吻传递,讽刺意味浓郁。细白的手里捻着一枚普通的铂金戒指,她愣愣地看着出神,却被旁边伸过来的手一把夺去。“赵男神送你的啊?”方芳芳笑得暧昧,打量几眼后,摇着头一脸失望,“这么普通,我还以为他会送你一枚鸽子蛋大钻戒呢。”说着,又在自己手上试了试,可惜太小。她没有马上夺回,只用眼看着她将戒指又戴在小指上:“不是他送的,我在路边摊买的。”这戒指的来历,说起来可就寒碜人了,她也的确没撒谎。那时,她和宋名扬去横店旅游,在夜市逛街时,经过街边一家首饰店,原本只是随便看看,却刚好在一堆普通的铂金戒指里看到这对最为普通的,戒指内面恰巧刻着两个姓氏——宋和温,店铺老板就姓温,据说她的妻子姓宋,前几年得病去世了,他一直没有再娶,为了纪念妻子,特地打造了这一对戒指。巧合的是,戒指的尺寸刚好能让她和宋名扬带上。老板说他们俩是命中注定的登对,按照成本价给他们,可被她拒绝了,两人都是穷学生,败了这一对,接下来两个月都吃不上饭了。可宋名扬却私下偷偷买下了,她不知道他哪来的钱,她一直以为他也是个穷二代。现在想起来,这对戒指的含义其实并不吉利吧?纵使不会让人阴阳相隔,也势必会促成情变。下班后,方芳芳突然说要去见一个人,让温暖陪同一起,她还奇怪是谁呢,到了约定地点,才知道,竟然是方芳芳分手两年的前度。两人是因为男方的离开才分的手,这次回来颇有挽回的意思,方芳芳肯来见他一面,也足以说明,其实在她心里并没有完全忘记这个男人。可如今的社会早已超越了“有情饮水饱”的旧时代,而现实是:娶妻你得有车有房,嫁人你得有证上岗,野鸡大学出来都还不如隔壁老王。当初张桓的离开也是因为中间搁了一个怒拆cp的丈母娘,临走那会儿是他从专大毕业的第三年,一事无成形容他最贴切,自卑的他是怎么说的:“芳芳,我配不上你。”这样的分手理由通常能把人给堵死,能说什么呢?像苦情女主一样,泪眼婆娑地说“我并不在乎,只要我们肯吃苦,迟早都能翻身为地主”?可方芳芳当时就跟吃了炮仗似的,气势恢宏地大骂:“张桓,你还是个男人吗?有种你走了就别回来。”意气用事不是?张桓还真出息了,一去就是两个年头,据说是去创业了。现在看来是功成名就踏着七彩祥云来把娇妻娶。温暖看着面容冷冽的方芳芳,本来是想好好规劝一番,毕竟两人都还顾念着对方,既然两年后,彼此都没有再找对象,何必要念着以前那块疙瘩不放?只是方芳芳接下来的表现,让她觉得自己今天纯属是来充当一场无厘头搞笑剧的观众,毫无用武之地。☆、第22章娇妻张桓坐在两人对面,像是在做极度强烈的内心挣扎,良久才说:“芳芳,这两年你过得好吗?”这种老生常谈的开场白一出口就成了没意义的废话,方芳芳跟讨要保护费的二痞子似的,翻着白眼说:“必须好啊,好得不得了。”张桓欲言又止:“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她突然瞪眼:“不是一个人,我难道是只狗啊?”温暖一口凉白开差点喷出来。难为张桓居然能忍住不笑,皱着眉说:“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不知道!”方芳芳今天是御姐上身了,“要想让人明白你在说什么,就请你说人话。”张桓直直地看着她,好半天没说话。不说话吧,她又忍不住了,侧着身体用鼻孔对着张桓:“哎,我就不明白了,分手都两年了,你这时候来找我干嘛?你觉得我们俩之间还有戏?”从鼻孔喷出一道冷气:“你今天纯粹是来搞笑的吧?”张桓不回答,言简意赅地说:“方芳芳,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不用问,两个都不救,因为我不会游泳,这题不会,不知道安利,爱过但都忘了……”方芳芳一口气说完,今天的嘴巴超乎寻常的利索。张桓脸都黑了。长久的沉寂,茶楼里喧嚣不断,独独这一桌的三人像坐成了木头人,干瞪着眼,不说话了。温暖想打圆场,用点菜来打掩护吧,可是菜都已经码齐了,她今天的脑瓜子反而迟钝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