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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光宗耀祖,香火传承。素日里那些话不过是唬人的。也是怪我一没家世二没才学,人家能与我胡混这些日子已是慈悲为怀了。”温酌见他说得简直不像样,只得又劝了几句。只是他既不能理解杨若茗对柳承惆的执着,也不能知道柳承惆回乡成亲又是个什么心情,因此也不过只能说“天下何处无芳草”之类的几句场面话罢了。好在杨若茗此人虽是个酸儒,到底脾气不错,想着今日在侯府一时失态说了这么些丢人现眼的话,世子也没放在心上反劝解他几句已是给了他极大的脸面了,这时被感动得险些流出泪来。温酌被他雷得不轻,面上却又不能漏出来,于是好言好语又劝慰了几句,说了什么“情场失意,考场得志”的话来激他,让书勤搬来一箱子书送了他才罢。这事虽让人哭笑不得,到底给了温酌刺激,他晚上躺在床上盯着床幔子突然想自己和殷鹤晟能走到什么时候?会不会也跟杨柳两人一样散了?照着洛王殿下如今的路数来看,眼瞧着人家往后是要做九五天子的,难不成他堂堂一个侯府世子竟要当殿君么?他想着这事便觉一阵恶寒,当初荣栎给他的那卷子书他尚且还留着,便是上官九给他说的历代殿君的下场犹在耳畔。先不说下场如何,想想一个男的要跟合宫的女人抢男人,这事就不正常,不是么?温酌怎么想,也不能把自己代入这种身份。他忽然有了一种缩头乌龟一样认怂的心态,心想既然殷鹤晟还没当皇帝,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呗,暂且不去想往后如何。他这样想着,终于给自己找了个安心的借口,终于睡着了。第152章第152章温酌等了几日,没等来洛王殿下,倒把荣栎给盼来了。同来的还有他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表兄荣杼,生得着实英武,他身量极高,一身的腱子rou,要不是眉眼和荣栎还有些相似,谁还能想这是丹青圣手荣栎的兄长?春寒料峭,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学子们对春闱的渴望。先时,鹿州那边急着催荣栎回去也是因着老太太身体不佳唯恐有闪失,如今吃了许多汤药,又被子孙晚辈众星捧月一般的伺候着,老太太身体也缓过来了,荣栎自然又被打发到上京来赶考来了。这么折腾也是累,家里亦是对他这个弱质书生不放心,荣杼便一力担了护送弟弟的任务来了。这一路上虽冷了点,倒也顺遂。温酌同荣栎交好,见他来了自然无不欢喜。襄阳侯也不是小气的,自然又把这哥俩留在侯府里了。荣杼只在温酌小时候见过他,一路上听了荣栎说了他许多八卦,这会对这位表弟也是好奇。恰逢襄阳侯出门会友,世子爷便又拿出洛王殿下送他的西北羊宴客,兄弟几个围着暖桌喝酒吃热锅子,别提多带劲了。这种暖桌子极受温酌喜欢,乃是个八仙桌,底下有个带熏笼的炭盆子,跟后世那种日本人用的矮桌不大一样,可以坐在椅上把脚搁熏笼上取暖,既宽敞又舒坦,几乎是上京富人家越冬的必需品,只是颇为废炭。不说温酌,便是温士郁同温酬也极喜欢邀上二三好友围坐玩叶子戏。这会既是吃暖锅子,简直要把人热出一身汗来。荣栎夹了一筷子羊rou入口,不住夸赞味美,对他道:“虽说鲜字不过鱼羊,只是这鱼还好,羊rou少不得有一股子膻味。这羊倒是绝了,一点子腥膻也无,果然圣品。你倒是个会享受的,当初听说你奉命协查染州那案子,我还着实替你cao了一番心呢。”温酬一边给荣杼劝酒,听了这话,忙对荣栎道:“栎哥儿可是想岔了。阿酌那会回京已是心力交瘁,哪儿能想到什么羊rou来。这可是洛王殿下心疼阿酌特意赏的。”温酌被他哥一句“心疼”险些起了鸡皮疙瘩,脸上忍不住害臊,对荣栎一瞥道:“好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只管吃你的便是。”荣杼年岁最长,见这俩个弟弟斗嘴忍不住笑起来,道:“阿栎这是嘴硬了,心里是羡慕你建功立业不堕家门威名。来大表哥敬你一杯。”温酌连忙起身饮了,又回敬荣杼,只说他英武不凡,仰慕得紧。这酒桌上吃饭,陌生人也能吃出情谊来,何况是血脉相连的亲友?要不古人怎么说酒rou朋友呢?再不济也是个“朋友”不是?说到武艺,荣杼到底是荣膺大将军的嫡子亲传,酒足饭饱不由技痒。温酌同荣栎两个花架子便只得靠边站了,温酬失笑道:“大表哥这可是要拿我开刀了?”原来荣杼惯用的乃是一把雁翎刀,这时不免笑道:“不过切磋一番而已。久闻侯府枪法声名在外,不如咱们俩试试?”温酬亦被他挑了兴头来了,点头道:“也好。今日正好请大表兄赐教一番。”几人说了,便各自回房更衣来到院中一片开阔地。温酌跟荣栎穿了裘子在一旁避风处,白易说是来护卫他俩防着误伤,眼睛却是目光灼灼,一脸兴奋。温酬自换了一身天青色劲装,微微带笑走过来,从小厮手中接了霸王枪。温酌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心说他哥这么谦谦君子似的用这么霸气的武器,笑得这么淡定简直就跟变态杀人魔一样。再看荣杼更了不得,穿的一身戎装便过来了。倒是他身畔跟了个青年,头戴纶巾身着蓝褂黑氅,容貌竟有些不似中原人,抱了刀鞘紧跟在荣杼身侧。温酌不由奇道:“这人谁啊?”孰料荣栎一副牙疼的模样,轻哼道:“他是我兄长的阁君。”第153章第153章温酌不由嗔目结舌。自他成了温酌,温酬早把侯府的亲戚同他说过一遍。豪门贵戚中能浪荡成温酌这样的少之又少,然而成器有出息的也算不得多。亲戚同辈中名声最响的便是这位荣杼容大公子,不但相貌堂堂,连上阵杀敌也肖似其父,不过十四便立下军功,被皇帝赞誉“忠勇儿郎”。只是他娶亲生子也早得很,温酌只听说他娶的乃是一位名门淑女,并不曾听说几时娶了什么阁君。荣栎冷眼瞧他一脸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模样,碍着人前并不能跟他细讲,只是瞪了他一眼。荣杼这时将人领过了,道:“阿宁,来见过大公子同世子爷。”那人便拱手一弯腰,朗朗道:“丁宁见过大公子、世子爷。”举手投足俨然便是个武人。温酬隐约猜到此人身份,嘴上却道:“丁公子客气了。”却并不深究,伸手一展道:“大表兄,请了。”荣杼正是等着此节,笑道:“好说好说。”说着便从丁宁手中接过雁翎刀走过去。丁宁抬眼看他,虽没说话,但那眼里仿佛载满了骄傲似的。荣栎扫他一眼,却是一声冷笑。丁宁仿若不觉,却是独个儿站在外侧。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