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言情小说 - 泰元年纪/望京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更是明确之至,皇帝冷哼:“朕的武官都忍不得被弹劾,朕倒是早知道的。”

他又翻开下一首,这些胆大包天的字句更是直指向他,一点不加以掩饰!

“被汝欺于市,告汝于乾明。跪毕抬头望,汝竟在侧旁。”连押韵都懒得押,“乾明”二字被赫然念出。写出这种辱君字眼的贼人,到如今都还没有抓到,他焉能不气!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说明一下哈,为什么这几首诗作得这么口水~

就是因为蠢作者不会作诗啊!一时半刻也学不会,写这几首已经耗费了全部气力~

还请海涵~呜……

☆、第46章

皇帝的胸口起伏着,再也不愿看下去,将剩下的全都扫至地上,项颂良只得苦劝:“陛下息怒,不要被这起子逆贼气坏了身子啊!”

皇帝只觉得疲惫,笑了笑,瞥了身旁的吉荣一眼,道:“他们说的也是实情,只是这样的实情,被外人念来,实在是太刺心。”

项颂良低着头不说话。

“最后一首,是说朕与他们沆瀣一气,欺辱百姓吗?官官相护……在百姓们眼里,竟是帝官相护、至万民于不顾了。”

“陛下……”项颂良惶恐不已。

皇帝眼中的怒火更盛,嘴角却咧开,表情说不出的狰狞。

过了许久,项颂良跪得膝盖都疼了,皇帝才又开了口。

“你知道吗,近来军中谣言四起,说朕自登基以来,除匪寇、平叛乱、攘外敌、拓疆土,这桩桩政绩,件件军功,都是他蓟崇从旁劝导、襄助所致,说……若是没有蓟崇,便没有如今的大炎朝,没有朕这个坐在龙椅上肆意享乐的皇帝。”

项颂良大惊,脱口而出:“这从何说起啊!是谁造谣?陛下,您是不是弄错了?”

皇帝狠厉的眼风一扫,项颂良立刻噤了声。

“是谁造谣,朕不清楚,但朕绝没有弄错。这个说法,已经传遍整个京城大军了,恐怕不用太久,连驻守边境的将士们都能听闻。”

他惨然长叹:“我大炎以武服众,以武平天下,如今朕引以为傲的军队中,居然传出这样的风言风语,句句都是在为蓟崇争功夺.权,又句句都是在讽刺朕,这样的武将,这样的军队,这样的大炎,朕到底要是不要!”说罢猛然一脚,将整个案几掀翻,皇帝的足力大得很,案几往前滑出老远,又沿着阶梯翻滚下来,直翻至项颂良跟前。

项颂良伏在地上连连道:“陛下息怒!此事定要查清楚,究竟是谁在乱传谣言,诽谤圣上!”

皇帝颓然坐在椅子上,望着殿宇上方的琉璃顶,喃喃道:“所以,也许传出那些打油诗歌的不是别人,就是军中的人,甚至,就是蓟崇。”

项颂良抬起头看他。

“他是在挑战朕的威严,他们……很快就要视朕、视宫廷于无物了。”

项颂良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什么,皇帝却挥了挥手,一旁的吉荣见了沉声道:“项大人,陛下让您先退下。”

项颂良只得起身,行礼告退。直到行至宫门外,坐进轿撵中,他才舒了一口气,嘴角浮起高深莫测的笑意。

与宫中失意愤怒的帝王相比,穆淳在蜀地的日子则是越来越顺,当地百姓拥护他,时常送些东西给他,而他只是象征性地拿两样,表明自己受了大家的心意,定不会有负大家,其余的则退回,以显仁政爱民,不收受百姓血汗之物。

由于穆淳平日里出门并不乘轿,只骑马,是以永乐城中大部分的人都目睹过他的姿容风采,个个对他赞不绝口,哪怕是最痛恨官吏、痛恨朝廷的人也对他恨不起来。加之穆淳一心为民,做了许多善事实事,自己却尚未娶妻纳妾,便又引得城中众人心疼不已。时日一长,不止是永乐、苍城这些热闹之所,就连山旮旯里没见过世面的人,都知道有蜀王穆淳这一号人物,对其最是钦佩。

除却留在大理的抚南军,其余跟随穆淳回到永乐的将士们依旧被称为是穆淳的亲兵卫队,随着穆淳越发得人心,亲兵队伍的士兵人数也不断增加,终于快达到三十万人,接近朝廷规定人数的上限了。

穆淳知趣,不再招兵,整日里除了议事和偶尔去军营练兵,便是在府中与萧缈你侬我侬,一片绵绵情意。

轻璇哪怕躲着,也时不时能撞见他们两情缱绻,看得她心扑扑乱跳。有一次她见穆淳从萧缈身后环着她,握着她的手去折一支桃花,萧缈顽皮地将那桃花插在穆淳头上,两人望着对方傻笑不已,她忽然有些狼狈地逃窜出去,直逃到自己院中。

她将门锁上,背靠着房门喘息,脑中不断问自己,曾经殷无念这样温柔地对她时,她是怎样的表情。

是傲然直视殷无念,出言戏谑他,而不是如同萧缈一般傻乐,一副被穆淳吃定了的表情。

她早就知道,她对殷无念,不是萧缈对穆淳的这种爱。

她无助地抚摸着脸上泪痕,暗暗问自己,穆轻璇,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别人。

闭上眼,折花的两个身影变成了她与令遥。

那个在夜色下的河畔,默默无言想要护送她回去的人。

那个在长廊下,不知所措地说除了她谁都不想娶的人。

他说那些话时那么认真,认真到她都快要确信了。

轻璇自此便很少待在王府,除去与穆淳议事,其余时间都在眉山青门府中,整理帮务、布置各地眼线、调整分舵设置。

蜀地的各类消息,被一丝不落地传至京城,皇帝知晓,大臣知晓,王公贵族也都知晓,所有人都在心中暗暗惊叹,一个八年前丧母、不被皇帝宠爱、被赶出宫单独立府、最终逃出京城的幼子,隐没了几年后,竟会成为这般有做为的人。

比起那个四处笼络朝臣、在军中胡作非为、混乱军纪、积累了一堆假军功的太子,真是有太大的不同。

而皇帝,也最终受够了阮贵妃的口蜜腹剑、太子的嚣张跋扈、蓟崇的势大震主,他能想到的,唯有一个穆淳。

可穆淳不是他的儿子。

他在脑海中想过无数遍,穆淳到底是不是他亲生,但是宁愿错认,也不能将皇位拱手让与他人,他一直咬着牙关,固执地将穆淳排挤在外。

那日不知是谁在朝上说了一句:“蜀王如今在蜀地备受拥戴,他的亲卫队已经三十万了,除此以外,还有西境的二十万将士,以及抚南军十几万人……”

他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一个想法在他心中悄悄形成,唯有这样,这是唯一的办法。

泰元十九年六月初十,皇帝下旨,令蜀王穆淳交出蜀地兵权于地方,即刻入京,仍保留蜀王头衔,享亲王待遇。

次日,令遥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