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耽美小说 - 微君之躬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朋友圈和纸媒。纸媒价格偏低,可以考虑在各省发行量较大的报刊上投放。而朋友圈的话,”钟沭黎晃了晃手中的笔,“那就需要一些营销手段了。”

“HowaboutyourKPI?”电梯里走进两个长发如瀑的AE。

“别提了,那个奇葩客户要求我们的文章开赞赏,还要打赏达到8888,说是图个吉利。拜托,我又不是张小龙的老婆,预算就10w,就算我们自掏腰包出个8888,谁知道有没有人心血来潮添个一块两块的?”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走进一个男人,路识珺看向二人,眼神微暗,二人立即噤了声。

不多时,进来的人便出了门,路识珺方对二人道:“你们在电梯里不要讨论客户的长短。无论是什么奇怪的要求,表面功夫总是最好做的,工作收尾阶段再把打赏金额凑齐,截图发过去就行。”

二人唯唯诺诺应下了,电梯到达一层,他便率先出去了。

“最近总监下班越来越准时了呢。从他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不加班的希望。”

“醒醒吧你。不过总监说话的语气也没那么冷了。要是以前——”一人微眯着眼,唇角下翘,模仿路识珺的表情,“你们是觉得客户是你们亲生的熊孩子吗?你们这样有信心指手画脚的样子,看来是敢当众打他们屁股教他们把预算都吐出来了?”

他来到打印店的时候,倒是没见到前几天热烈讨论着的学生们。像是预约好钟点的烤炉发出一声尖锐细长的“叮——”,钟沭黎突然看向门口,打量了一眼路识珺的休闲装束,仿佛是苦笑了一下,随即又很快道:“你来了。先等一下,等会坐我的车,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二人开出两条街的距离,停在一间跻身于林立的高楼之间的小店门口。古式的店铺虽是黛瓦白墙,飞檐峨冠,但朱户轻掩之余,仍能窥见灯火通明的大堂里错杂的菱花窗格,只是门扉上,却挂了个“暂停营业”的牌子。

路识珺抬头看了一眼招牌,依旧是那几个行书,不过涂上了金粉,听得身后的人道:“怎么,在柳城大半年了,连刘记都没有来过吗?”

他轻笑了一声:“只在大学期间来过一两次,没想到七年过去了,它还活得好好的。”

二人敲了门,应门的服务员快速看了钟沭黎一眼,将他们带到一处精致的包厢内。路识珺打量着室内略显民俗的古朴装饰,道:“这是你安排的风格?”

“是,当时在装修店面的时候,是我拿的主意。也是五年前济泽校庆的时候,我来柳城逛了逛,无意路过这家店铺。”

“我记得这家店当年的生意不是很好,门面也只有居民楼的一楼一隅,很是寒酸,难为你竟然能发掘出它来。”

“确实是无心之举。那时候我,高总叫我在柳城帮他看看有什么值得投资的地皮,此处四通八达,民居零散,很适合发展为商业街。有次无意间走到这家店,觉得这家的汤包若是哪天悄无声息地就这么没了确实可惜,就当了有限合伙人,砸了一笔钱完全改装。它现在还能扎根于厮,刘师傅的几个徒弟又开了两家分店,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

正说话间,茶足碟整,三笼汤包便端上来了,每个竹篾编的笼子里,均只呈着两只珠粉玉砌的汤包。

钟沭黎每品尝完一只汤包便要饮足一杯茶,三笼均尝过后,问路识珺道:“你觉得哪笼最为可心。”

路识珺摇头道:“除了中间这份味道略重些,我尝不出什么区别。”

钟沭黎笑着对服务员道:“左边这份汤熬得极好,就是rou质太绵,想是过了火候;右边的葱油不是葱花炸的,缺了点味道;中间这份最地道。”

服务员点点头,又给他们上了些其他的菜肴,便离开了。

钟沭黎解释道:“今天是刘师傅和他几个徒弟互相切磋的日子,汤包都是几处趁热送来的,非要请我品鉴品鉴,我便借花献佛管你一顿晚饭。”

路识珺对刘师傅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个性倔强的小老头,从来不容许客人将汤包外带,兼离学校远,所以自己很少来吃。看着对方游刃有余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羡慕和酸楚:“你莫非是属蜚蠊的,在什么地方都能左右逢源。”

钟沭黎脸上未退的笑意慢慢变浅:“这三年来,变的东西太多。唯独合伙合同上,高沭黎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褪色。”

“我好像还没问过你,这三年除了守着打印机,还做了什么?”

钟沭黎微仰着头开始盘算起来:“嗯,做了很多,我看看。高旌破产后,我先是跟着我妈回到沭阳,借住在那边的亲戚家,当地的养猪场在招饲养员,我就去了。后来养猪场有人得了乙脑,猪场也没能经营下去了,就开始送外卖,送快递。大概攒了一些钱,能给我妈安置一个住处后,就跑来了济泽。”

“为什么不去找个广告公司待着,以你的学力,找个小公司应该很好驾驭的才对。”

钟沭黎笑了,眉眼舒展:“识珺,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我要过的,必须是一往无前的人生。回忆或者重cao旧业,对我而言实在太无趣,像是把碎裂的瓷片粘起来假装它完好无损的样子,我不喜欢后悔,更不喜欢回头。”

“你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决绝。”

他觉得胸腔里一阵烦渴,很想抽支烟,道:“过去的人和事,我早些年就放下了。识珺,你也不必再挂念了,像你这样天天回母校重游,日子久了终究会相看两厌的。”

“确实,”路识珺低下头去,眼里泛起倦意,“终究有一方先厌烦了。”

钟沭黎将路识珺送到校门口,路识珺开了车门离开,对方摇下车窗道:“识珺,以后晚上想找人吃饭,记得别跟我客气。”

他颔首道:“一定。”转身离开,脚步却没来由地觉得虚浮,潮闷的热风拂过,吹得脸都要肿胀起来。

钟沭黎掉头便把车开回了打印店,却没有立即下来,半伏在方向盘上,车子像是被高跟鞋踩了一脚般立即尖叫起来,刺耳的鸣笛声隔着车窗涌进来,淹没了一句低语:“什么一往无前,骗谁呢?”

路识珺走到镜子面前梳洗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嘲讽的苦笑已经保持了许久,面部都僵硬了,手臂上淡淡的痒意复苏,大概是路上被蚊子叮咬了一口。他想起前两天见面后对方的自述:“那年我27岁,完全接掌了整个公司,我常站在高旌的顶层眺望整个桑都,看到昼夜不息的车水马龙,不过感慨一句“逝者如斯夫”。那时我还没意识到世上最好走的路是下坡路,而是在一马平川的虚幻里拼命地索取,直到一切都像掌心的流沙,攥得越紧就流失得越快。那次的事故,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