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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他扬了扬下巴示意柏叶青，说：“我也有人帮我说好话的。”柏叶青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瞥见她哥和嫂子，猛然回过神来。她嫂子林虞和韩青宁是亲戚啊！肯定会帮他，再加柏礼娶了林虞，原本爹妈就对这个嫂子满意得很，这又一个亲戚头衔加成，他应该比她当初见韩青宁mama的时候要好得多才对。这么一想，柏叶青松一口气，走上前去拽他的袖子。韩青宁扭头狐疑着瞅她，只见一个满脸写满期待的小孩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那他们是同意了？”谁知韩青宁忽然抿嘴，皱着眉，遗憾地摇头。柏叶青心猛地一沉。“他们说你太小了，结婚还要再等几年。”柏叶青：“……”见小孩一脸便秘的表情，韩青宁笑出声来，伸出食指点向她的额头，轻轻地，带着些调皮，“蠢死了。”随即迈开步子下楼。柏叶青愣愣地摸了摸额头，刚才被他点过的地方，凉凉的。……韩青宁在S市只待了三天，住在爷爷家，临走前一天晚上买了许多东西在柏叶青的带领下算是第一次正式拜访未来的丈母娘和老丈人。柏叶青前20年来一直认为她爹是个严肃一丝不苟的人，从而觉得韩青宁应该会在她爹那里吃不少苦头。哪知真到了这一天，望着餐桌上笑得和蔼可亲的老头，柏叶青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她爹吗？似乎是感受到自家闺女探寻和不满的目光，柏爸一个凌厉的眼神，柏叶青立刻乖乖低头吃饭。吃完饭，韩青宁同柏爸坐在沙发上聊政治聊哲学聊……总之乱七八糟什么都聊，柏爸一副“相见恨晚年轻人有想法有思想前途无量”的模样看得柏叶青都啧啧称奇。帮柏妈将碗筷收拾进厨房，柏叶青凑上前就差摇尾巴了：“妈，你觉得韩青宁怎么样？”柏妈瞥了她一眼，说：“青宁人不错，就是你，都二十了，还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我哪有吊儿郎当了？我这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柏叶青辩解。“你就跟我扯吧，你什么样你娘我还不知道？”柏叶青放弃这个跑偏了的话题，继续道：“我爸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爸这还不是为了你，你……算了，现在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长大了你自然就懂了。这句话大概是所有年轻人难得统一的最讨厌的话之一了。后面无论柏叶青再怎么问，柏妈也不再多说，只说“以后你就懂了”。收拾完后柏妈拉着柏爸每日例行下楼遛弯，独留韩青宁和柏叶青在家增进感情。柏叶青拉着他进了自己的卧室，韩青宁在书桌前坐下，随手抽了一本架子上的书。“你都跟我爸聊什么？”柏叶青坐在床上正对着他。韩青宁抬头看向她，想了下，不紧不慢地开口：“聊人生，聊理想，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他话没说完，被柏叶青一个白眼瞪回去了。“说真的，我爸以前不是这样了，他这么慈祥我都第一次见，我问我妈我爸为什么这样，她欲言又止的，总是说我长大了自然就懂了。”柏叶青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真的好烦这句话啊，什么都是长大了懂，你们什么都不说，我长再大也还是不懂。”韩青宁手中的书刚翻开第一页，说：“那你以后都来问我，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说伯父以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慈祥，因为他要在你心中树立威严，今天又是这样，因为他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女儿大了，管不住了，早晚都要嫁人，那嫁的人，也就是我，以后将会是和你共度一生的人，他怕我对你不好，以后如果结婚了你的日子会不好过，自然态度就会因为心态的变化而变化。”“可能平日你总是感受不到父亲对你的爱，其实只是他不善于表达，不愿去表达，比起让你觉得他是爱你的，还是对树立在你心中的威严这件事更在意一些。”柏叶青沉默着点了点头，呆头呆脑的还在消化他一大段话中的意思。韩青宁轻弯了弯唇角，翻了下手中的书，看到里面的内容，忍不住翻回封面看了眼书名。没翻两页，韩青宁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下——满满一整页，写满了字，密密麻麻，圆珠笔的，黑笔的。他眯了眯眼，凑上前仔细瞧了瞧上面的字，颇有些意外。满满的，全是他的名字。往后翻一页，还是这样，再往后翻一页，还是这样，一连五页，到了第六页戛然而止。柏叶青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见他来来回回翻这几页，忍不住开口：“这是高三时学习累的时候放松看的，那时候知道你叫韩青宁，知道你在S大当老师，我就着了魔似的非要考S大去找你，可其实那时候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高三那年很苦，每次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想你，幻想着你还在S大等着我与你邂逅，好像也坚持下来了。”她弯腰从背后环住他，脑袋垫在他肩膀上，声音轻轻地：“每次想你的时候就在书上写你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练字练得现在写你名字都比写我名字好看。”韩青宁沉默着听她说完，把书又翻回前面，用他低沉的嗓音，缓缓念出了书上的一段诗：今天我感到非常烦闷我想念你我想起夜幕降临的时候和你踏着星光走去想起了灯光照耀着树叶的时候踏着婆娑的灯影走去想起了欲言又塞的时候和你在一起你是我的战友因此我想念你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这是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诗，也是韩青宁想告诉柏叶青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