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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了下來。他知道,真正讓他的心緩下來的,不是嬌豔綻放的勿忘我。而是,那隻乖巧地隨他抓著的小手。他看著身旁垂著頭的小女孩,看著那緊扣的十指,打住了沉穩有力的腳步。十指交纏,纏綿至死。剛才,他沒騙唐慕凡。他想,他恐怕到真正迎來死亡的那天,也做不到放開這個女孩的手。那根長在他胸口上的骨頭,即使是死,他也要一併的帶下黃泉。「知道唐慕凡甚麼時候走嗎?」有力的大掌捧起巴掌大的小臉,把黑溜溜的小腦袋托了起來,看著那雙同樣黑溜溜的眼睛,聲音不自禁的放柔問道。他是故意的。他要她認清。唐慕凡,總有要離開的一天。他,才是那個能和她走到最後的人。彭少希被他迫走了。唐慕凡也應該快要離開了。即使他想要留下來,他也有方法把他趕回T城。剛才彭慧的態度讓他太不安了。他看著和唐慕凡嬉鬧的她,看著笑靨如花的她。他的心,終於徹底的慌了。因為,她,已經很久沒有像那樣的笑過。因為那個讓她笑靨如花的人,不再是他。彭慧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心裏隱隱有著詫異。她以為他會生氣,會對她冷嘲熱諷。甚至可能會和前幾次一樣那麼殘忍的對待她。但他卻甚麼也沒有做。她真的愈來愈看不懂他了。但是,更讓她詫異的是,她好像從來也沒有想過慕凡是會離開的。他總不能丟下他遠在T城的生意,只為她而停留。他們這些男人,也都是雄心壯志的。比起權勢和財富,女人以至愛情更像是他們閑來無事的調劑品。但她怎麼好像不願看到他離開。她也不清楚,她是貪戀上他的溫柔。還是,貪戀上他?她都被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不是把花換了嗎?」彭慧有些不自在的別開了視線,也別開了話題。紫藍色的小花其實很美。但更美的是它的名字。勿忘我,不凋花。永不變心的愛情,名存實亡的愛情。「我不捨得。」男人從後把女孩圈進懷裏,剛毅的下巴抵上黑溜溜的小腦袋,合上眼淡然的說道。他怎麼會捨得。那天她說要種黃玫瑰。這些虛無縹緲,沒有半點實質意義的東西,他向來也是不放在眼內的。但那晚他卻特地去查了它的花語。這個女孩,真知道該怎樣傷他。不過,不要緊。能傷他的人,從來也只有一個。只有一個,他最喜歡的,他最愛的。所以,她給的,他都願意接著。第133章急速的腳步聲從酒窖的樓梯間傳來。彭慧還未來得及抬起頭,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經罩了下來。「他回去後有沒有為難你?」男人向來溫潤的聲音此刻卻全被急切焦躁填滿了,大掌撥開女孩的髪絲低頭仔細的察看著。男人的頭湊得很近,近得鼻子都能踫上女孩那白皙纖細的頸項,近得女孩被這灼熱的氣息迫得不自覺的後退。「沒有,他就和平常一樣。」彭慧別開臉淡淡的說道,但白嫩的臉頰上卻隱隱泛著薄薄的紅暈。這樣親密的的距離,這樣灼熱的氣息,太曖昧了。尤其,他們曾經是那樣親密的關係。尤其,他還好像未能完全放下她。她不想在這一埸感情還未正式完埸前,便和另一個男人曖昧不清。這樣對文華不公平。對他更不公平。「那你下一步想怎樣?你和他還能怎樣走下去!」唐慕凡退了開來,看著把臉別過沒有看他的女孩,一口氣連問了兩個問題,聲線也不自禁的飄高起來。怎麼會這樣!他心裏有道聲音在竭撕底里的叫囂著。他上次那樣的挑釁,他都以為侯文華會發瘋的。他都以為彭慧會被他傷得心灰意冷想要離開的。他費盡心思舖排了這麼久,怎麼也不能顆粒無收。他知道侯文華正在力挽狂瀾。他怎麼也不可能讓他得逞!如果彭慧轉過頭來,就會發現男人此刻的臉色陰狠得可怕嚇人。「我不知道。」彭慧看著平底鞋的鞋尖,悶悶的說著。怎樣走下去?她也不知道。她也看不到這段已經失去信任的關係還會有怎樣的出路。他們還能怎樣走下去?她想的只是和他好聚好散。只要他還好好活著便足夠了。只要不再重蹈上輩子那般悲慘的結局便足夠了。其實,她想要的只是他能好好的活著。唐慕凡扶著冰冷的雲石吧檯深吸了口氣。上一次,就是在這張吧檯上,他終於嚐到這女孩的美好。他等了這麼多年才終於嚐到了點幸褔的滋味。他不能得而復失的!他都不敢去想,不敢去想任何她和侯文華重修舊好的可能性。他不能亂了陣腳。他要冷靜。但這個時候,他怎麼能冷靜得下來!「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那裏有晨曦在,也少希在。」男人長臂一伸把低頭發呆的女孩圈出懷裏,刻意放輕的聲線像極對待著易碎的珍寶似般小心翼翼。「還有,我在。」他停頓藴釀了一會才重重的落下這一句作結。他在賭。賭她對晨曦的虧欠和愧疚。賭她對少希的思念和感情。賭她,忘不了那段相濡以沬的年少時光。「你是瘋了嗎!你會死的!」彭慧掙開男人的懷抱,想也不想便一下子喊了出來。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會死的!現實中怎會有那些電影裏金盤洗手後還能頤養天年的老大。那些全都是電影編來騙人的。他們這樣的人,離不開權勢,更不能離開權勢。她剛和文華在一起的時候,日日夜夜也在為他擔驚受怕。那時她也不是沒有天真的想過勸他從良,和她平平淡淡的過些小日子。就在她躊躇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想要說出口時,那男人卻搶先一步淡淡的開了口。他說,他不走前路,就只能走死路。她起初也是不相信的。還為此和他生氣了一段時間。直至後來,她一個人坐在飯廳裏吃早餐時,文華走進來在她面前放下了一份報紙。那時,她才明白到原來黑道裏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