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言情小说 - 闺中记·在水一方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的存在,独自一人沉浸在亲人即将重逢的喜悦里。

我心里即使有丝怨气,也是无法。反倒是周炤体察到了我这几日的情绪有些低落,暗地里询问过后,我也没有隐瞒。她听后,掩嘴偷笑,偷偷在我耳边说道:“以前,我哥只有在舅舅面前才像个孩子,他一向也最听舅舅的话。”

不知为何,我总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如今想来,我从未见过周彦华的长辈,若那位从长安来的舅舅是他在这世上侥幸活下来的亲人,我也总得见见。

周炤知晓我的担忧顾虑后,颇不以为然地嘲笑了我一番,后又好心开解道:“你放心,舅舅这人没什么架子,颇有趣,还有啊……”

对于即将要面见的舅舅,周炤倒是与我谈论了许多,也给我支了许多讨好那人的招数,我一一记在心上。

围绕着“舅舅”的话题,我与周炤谈论多日也觉得有聊不完的话题。

某日晚饭后,我与周炤在房里一边逗弄着周洲,一边谈论着“舅舅”,不觉夜色竟深了。周彦华从书房进屋,发现周炤仍在,当下便皱眉,冷下脸催赶道:“什么时辰了,还不回屋睡觉?”

周炤吐了吐舌:“还早着呢。”

话虽如此,她却还是乖乖起了身,颇有些委屈地控诉着:“哥,我好歹是你至亲meimei,给我个好脸色有那么难么?”

周彦华的脸上果真浮起了淡淡的笑意:“今日散学时遇上子舒了,他说你有件东西落在了他那里,让你明日去取。”

周炤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我不记得我有东西落在了他那里。”

周彦华却是浑然不在意她话语里的恼意,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是你与他之间的事,我不过问,你自己处理。”

周炤也不再多说,气愤地甩甩衣袖去了。

待她离去后,我满腹疑问:“你方才莫不是在哄她?”

周彦华露出几分疲态,一边宽衣,一边回答着我的话:“的确是子舒想见她了,让我带个话。这两人的事,不能一直这样拖着,总得让两人自己解决。”

我走近他身后,帮着他宽衣,无奈地叹道:“炤儿前几日还与我说过,这辈子对儿女之情不作他想了,想着一个人过一辈子呢。她明日会去见赫连老爷么?”

周彦华却是笑道:“当初想嫁人的是她,如今说要一个人过的也是她,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呢。你别随她胡闹。”

我转到他面前,笑道:“我已嫁给了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哪能如她那般随意潇洒呢。”

“后悔了?”周彦华突然抓住我的手,紧盯着我,“后悔嫁了我?”

我瞪他一眼,挣开手腕,轻斥道:“说什么呢!我不过随口说说,你想到哪里去了?”

周彦华疲惫地笑笑:“我怕你不要我了。”

他这话说来十分委屈,倒真像是我将要抛弃他了般,委屈低落得像个孩子。

周炤说,周彦华只有面对那所谓的“舅舅”时,才像个孩子的样子。然,那毕竟是一个晚辈在长辈面前的模样,如今在我眼下露出这副无助无措模样,我一时怔住了。

许是已为人母的缘故,对于他这副模样,我感到甜蜜而幸福,心口暖暖的,恨不得将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予他。

看到安稳睡在摇车里的周洲,我也安心宽衣歇下了。

熄灯躺下后,周彦华从身后抱住我,撑着脑袋探头看着我,明眸闪动,继而,我便听到他贴着我的耳际,轻缓而低柔地说道:“若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

对于他的情话,我已听过许多。然,忽听闻他这般誓言,我却感觉不太吉利,当下便道:“好端端地,净说什么胡话!什么黄土白骨,你不觉得瘆人,我可是瘆得慌。”

周彦华静默许久,才缓缓叹一口气:“你爱听什么样儿的话?”

我想说,只要出自他之口的情话,我便爱听。

不过,想到他方才的情话便遭到了我的反驳,我便改了口:“我不爱听那些生生死死的话,只要出自你真心,哪怕是一句‘想你’也令我欢喜。”

周彦华扳过我的身子,俯身直视着我的眼。皎白的月光打在他脸上,使他原本柔和的脸色愈发深情醉人。

思及过往,我盯着他的脸,认真地道:“你知道么?最令我欣喜感动的话,是你娶我那日给出的回答。”

闻言,周彦华却似陷入了沉思。

我问:“你还记得么?”

周彦华缓缓点头,声音低哑:“记得。”

继而,他又看着我,缓缓地道出了那些话。

与卿结缡,半分天注定,半分心意通。

珠玉在侧,爱其光华,藏之余怀,此心甚慰。

当日,我只觉这是最美的情话;今日,听他亲口说出,我已感动得稀里糊涂。

“周彦华,说实话,我一直觉得配不上你,即便到了今日,我也依旧这样觉得。”我哽咽不已,抓着周彦华的双手,继续说道,“我一直怕你的家人看不上我,当初见了炤儿,我更是知晓自己出身低微见识短浅,不配你的好。其实,听说舅舅要来,我心里……有些抗拒,就像当初抗拒炤儿一样……”

周彦华默不作声地听着我的哭诉,直到我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才俯身抱住我,细声安抚道:“傻瓜,我早对你说过,我认定的便是最好的,你为何总是这般胡思乱想?这些日子,是我疏忽了,对不住。不过,你也别紧张,炤儿是炤儿,舅舅是舅舅,对后辈他向来和善,不会看低你。”

我忍住眼泪,使劲点了点头,声音仍有些哽咽:“炤儿对我说过,我只是害怕他人总是拿我与你的琬儿比较。”

若不是御史大夫前来,我还不知原来那女子叫萧琬。

而我也因“舅舅”的到来,竟然忘了这位名叫萧琬的女子也要前来。

我坚信,赫连雪莹那日对我说的那个“她”就是萧琬,而不是“舅舅”。

对于我冷不丁提起她,周彦华怔了怔,轻声道:“舅舅不会。你怎么又提到她了?”

我知晓赫连雪莹并未与他提过萧琬将来的事,也不再瞒着他,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对他讲了。他听后,沉默了许久,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与压抑的情绪,侧过脑袋看他,他低声问道:“雪莹真与你说过她要来?”

我点头,心里满是酸涩,开口问道:“不管是真是假,若她来了,你会不会……”

周彦华却是答非所问:“她从未离开长安,若要来,定是与舅舅一道,为何子舒与御史大人都未提及?”

“周彦华,你回答我。”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再次问道,“若是舅舅也要你回长安,你会不会回去?”

周彦华伸臂将我抱进他怀里,轻抚着我的后背,哑声道:“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