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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心修习程家剑法。她相信,以她自己在武学上的天资,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击败吕家剑的诀窍,杀掉吕秋山,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吕家,花厅。吕天一烧得脸颊发红,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吕秋山。长久的沉默后,他拿出那张信纸,递了过去,认真问道:“爹,这上面写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吕秋山接过那封信,粗略看完,浓密的眉毛紧紧锁在一起,不承认也并未否认。吕天一又道:“爹我想听一句实话。”长久的沉默后,吕秋山微一点头:“这信是史一龙亲笔所写,信上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的。”吕天一低下头,苦苦笑着,瘫坐到椅子上:“爹,你不是说,做人一定要做个光明磊落的人么?”吕秋山的一双眼睛渐变迷离:“正因为爹当年行事没那么光明,也不够磊落。爹才希望你能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你为了天下第一这样一个虚名,不惜对兄弟痛下毒手。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吕秋山的目光冷了下来:“做了便是做了。”吕天一叹了口气:“也许这世界真的是公平的。木槿花的主人就是程行云的女儿程木槿。她阴差阳错杀了那几位叔父,竟也间接给她爹报了仇。你说,公平不公平?”吕秋山早已收到了吕天一帮助妖女对抗武林中正派人士的消息。他猜到了那妖女就是小酒馆儿的老板娘,却从没想过,她竟会是程行云的女儿。吕天一扶着扶手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直视着吕秋山,道:“程木槿让我转告你,不日,她便会登门拜访。”说完这句话,吕天一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已被抽干。他踉跄着走出花厅,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吕夫人早已站在花厅门口,她刚忙上前扶住吕天一,喊道:“小猴儿,去找大夫!”两个仆人小跑上前,扶着吕天一回了卧房。吕夫人走进花厅,坐在吕秋山左手边的太师椅上,黑着脸,一言不发。吕秋山道:“夫人……”吕夫人的眉心渐渐蹙起:“秋山,方才我在外面,都听到了。”吕秋山微一颔首:“没想到,程行云的女儿居然还活着,居然就是武林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妖女’。”“她真的是妖女么?”吕夫人反问道:“比武的规矩是谁定下的?不是你们几个老家伙么?”吕秋山苦笑着:“是我们定下的。我们之所以定下这规矩,也是为了掩盖程行云的死因。”“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吕夫人的右手紧紧攥着手帕:“秋山,她一个月内连杀四大高手,不能不说她是武学上的奇才!你……你毕竟年纪不轻了。”吕秋山站起身来,走到吕夫人面前,握住她的手,道:“你怕我会死,是么?”吕夫人缓缓点着头。吕秋山抬起右手,轻轻抚着吕夫人的长发,道:“吕家剑与程家剑总该公平比试一场。天一的功夫不成,对付程木槿,还是要我出手。”吕夫人不由问道:“你会赢,是么?”吕秋山微扬起头,想了很久,才道:“你方才也说了,我年纪不轻了。江湖上,也该轮到后起之秀扬名了。”第38章第38章木槿不见了,白展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儿。直至一个月后,江湖中的各大门派先后收到一封信,信上写着:四月十四苏城外,程木槿邀吕秋山决一死战。吕秋山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心里竟感到轻松。仿佛,死,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一件可怕的事。不是说人越老越会怕死么?还是说,人越老,越怕自己会死在毫不相干的人手里?也许,死得其所,才是人这一生最后应该追逐的。寂静的夜,吕秋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索性起身,点燃了圆桌上的蜡烛。屋子里突然亮了起来,吕夫人蹙了蹙眉头。吕秋山道:“我知道,你睡不着。”吕夫人轻声叹息,索性起身下床,走到吕秋山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腰。吕秋山轻抚着吕夫人的长发,道:“你怕了?”吕夫人点了点头:“秋山,明日一战,你一定会全力以赴,是么?”吕秋山苦笑道:“你心里不也认为我是个卑鄙小人么?不想我死?”吕夫人扬起头直视着吕秋山双眼,正色道:“你是我丈夫!”吕秋山道:“夫人,如果我死了,你还有天一。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吕夫人摇了摇头:“天一再孝顺,也是孩子。你是唯一那个能陪我到死的人。”吕秋山道:“总要有人先走一步,夫人你不能太过自私。我不过是先去帮你探探路,你尽管放心,我回在奈何桥边等着你,当然你最好晚一些再来。”没有斗志、一心想死的人如何会胜?吕夫人抬起右手,轻抚着吕秋山粗犷的脸:“你心里终究是有愧疚的。”吕秋山点了点头。人的心但凡还有那么一点点柔软,对于一些人、一些事的愧疚之意就会深深藏在心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扰的你心烦意乱,痛苦异常。他将吕夫人的双手拢进掌心,柔声道:“只怪我还不够狠。也许,只有死在行云女儿的剑下,我的心才能安生一些。”吕夫人轻声叹息。吕秋山又道:“当年行云死在我手里,初时,我并未感到不妥。只是觉着,我吕家终于可在江湖上扬眉吐气,这江湖终于是我吕秋山手里的江湖。”吕夫人轻声道:“我知道。”吕秋山道:“其实天一的想法也没有什么错,真的做了天下第一又能怎样?天道循环,生而为人却终有一日要归于尘土,是第一还是最末又有什么区别?”“秋山……”吕夫人扬起头看着她的丈夫:“你变了。”吕秋山笑了,笑中带着一种释然,他走到床边坐了下去,道:“程行云死后的这么多年里,我从没有哪一天过得像现在这样舒坦。若是我真的能死在他女儿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吕夫人坐在吕秋山身边,将头枕在他肩上:“我不再劝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吕秋山突然蹙起眉头,道:“看好了天一!无论如何,明天不许他出家门半步。”只可惜天还没亮,吕天一就出了吕家大门。他为他爹的行径感到羞愧,可是他爹做的再错,也是他爹,血浓于水!这一个多月来,吕天一一直昏昏沉沉的,有些病没有心药,无论如何也医不好。可是,哪怕他真的会烧成傻子,也要挡在木槿和他爹之间。木槿非要和她爹刀剑相向,就让她的剑尖先指在他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