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言情小说 - 汴京春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51

分卷阅读451

    ,利用蔡佑控制海运、榷场牟取暴利。幸亏大赵国运昌盛,未能被他成事。这次他又利用吴王男扮女装入宫认亲,借高似离间先帝和燕王父子情,最终借崇王之手毒害了先帝。其人卑鄙阴险,为亡我大赵无所不用其极,所犯大案罄竹难书。诸位相公、亲王,我所言可有一句不实?”

还不知道这些辛秘事的亲王们和官吏们胆战心惊,阮玉郎所犯罪行,别说这许多条,任何一条都是灭族大罪!

谢相和定王异口同声道:“句句属实。”

张子厚点头道:“下官奏请,由大理寺接手田洗一案,刑部、御史台若不放心,尽可前来旁听。再请大宗正司和宗正寺拟废赵璎珞公主号,入大理寺狱待审,以审出线索擒拿阮玉郎。还有,开封府、三衙禁军、皇城司应分头追踪阮玉郎踪迹,以尽快救回燕王殿下。”

诸事议定,几位相公返回都堂,会合兵部户部和枢密院官员们,集议调动利州路兵马增援凤翔一事。大理寺狱、刑部、宗正寺会审赵璎珞。

张子厚站在庑廊下向赵昪拱手道:“三衙的事,还请赵相费心了。被阮玉郎掳走的孟家小娘子,是苏和重嫡亲的表外甥女,和苏家大郎极为亲睦。今日苏大郎多番恳请下官尽力相救,奈何子厚出不了宫——”

赵昪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和重兄也派人送了信进来。我这就去枢密院盯着。宫里头,还请张理少看着了。”他指了指隆佑殿的方位。苏瞻让他提醒张子厚要小心太皇太后生变,可今日一整天,太皇太后都没露过脸,也没让人传一句话。吴王午后就入宫侍疾,也一点声音都没有,似乎鲁王之死,燕王失踪,都和他们没有关系一样。

张子厚点头道:“多谢提醒。”

看着赵昪宽厚的身影远去,张子厚低声问身边人:“隆佑殿?”

“毫无动静。”后面的人轻声道:“孟都点检还未回宫。殿前司的人都布置好了。”

定王疲乏地走到张子厚身边:“形势还不算太差。怎样?外头陈青有消息了吗?”看到张子厚摇头,定王挺直了腰板道:“我先回大宗正司,孟伯易也不在宫里,你小心一点。”

***

九娘跟着燕素,穿过两进院子,到了阮婆婆房里。赵元永正在她膝盖上敷药泥。

知道是九娘来了,阮婆婆神色松动了一些,叹了口气,让燕素搬了个绣墩放在床边,安慰她道:“你放心,玉郎不会杀你的。多亏了你,我和大郎才能回转来。”

九娘看赵元永敷好了药泥,拿起了艾条,便接了过来:“大郎,让我来吧。”

赵元永看了她几眼:“你也会?”

九娘笑着将艾条靠近了阮婆婆膝盖几个xue道缓缓绕起了圈:“我小时候掉在金明池里,我婆婆怕我受寒,请大夫调理了一年,看会了。”

赵元永奇道:“你怎么会掉进金明池里?那里头可深了!”

“被人从船上推下去的。”九娘看着阮婆婆的脸,这张脸依稀和前世的娘亲有些重叠在一起,她目光更是柔和。

“啊?!——”赵元永惊呼了一声。

九娘笑道:“这世上,许多人害人,就为了自己高兴而已。”

赵元永的小背驼了下来,默默看着艾条上的星火不语。

室内的艾条香味弥漫,阮婆婆又有些昏昏欲睡,她自觉时日无多了,这几天总常常梦见meimei萃桐来找她,两人可以说很久很久的话,她真不舍得醒来。迷迷糊糊中,耳边忽然响起低低的歌声。

“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彼汾一曲,言采其藚。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歌声只有三句小调,来回重复,到了最后一个“族”字时,却唱成了“主”,那句变成了“殊异乎公主”。本该是个小弯调越行越低的,却变成了调皮的尾音,上扬着带着笑意重复了一遍“殊异乎公主?”

阮婆婆的膝盖猛然一抽,曲了起来。九娘飞快地举起了艾条才没有烫到她,她制止住要惊叫的赵元永,将艾条交给他,伸手扶住了阮婆婆,在她身后垫了两个隐枕。

“阿桐?——”阮婆婆喉咙格格响了几声才吐出这两个字。

除了她们两姐妹,这世上再没有人会这么唱家乡小调,是姑母郭皇后唱给她们听的,带着应州口音,因为喜爱她们,她调皮地将公族唱成公主,当年姑父听了哈哈大笑说就把她们当成公主养。她长大了一些,知道这是姑母姑父定情的歌,是姑母唱给姑父的。后来,她和meimei都会唱了。

刚救回玉郎的时候,他成夜成夜不睡觉,跟一只小兽一样,蜷缩在床上一声不吭,有一点点声响就立刻跳起来,掏出抱在怀里的匕首。他的目光比匕首还寒光四射。她后来陪他睡觉时,就轻轻唱这首小调给他听,告诉他这个笑话。他总是不说话,可小身体慢慢就放松下来,还能睡上一会儿。

几十年了,她几乎都忘记这首小调了。大郎从小就睡得安稳,不用哄。是不是阿桐来接她了?

“阿桐?是你来找阿姊了?”阮婆婆握住九娘的手,无神的眼中淌下泪来:“你莫走,我们好好说说话,你信阿姊的话,玉郎不会害你和王方的,更不会害阿玞。阿桐——?”

九娘凝视着她,终于将脸埋入她满是皱纹的手掌中,哽咽着喊了声:“姨母,我就是王玞,我是阿玞啊——!”

第219章

一旁的赵元永惊呼出声,跳了起来,手上的艾条落在腿上,立刻烫坏了丝衫。他顾不得去掸,把艾条交给同样惊骇莫名的燕素,想低头探身问话,看到阮婆婆的脸,又强忍住了。

“阿玞?”阮婆婆的手抖动着,似乎想缩回来,又停住,手指颤巍巍地抚上九娘的脸颊:“你不是孟家的九娘吗?”她另一只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放在九娘脑后,

九娘察觉到她那么小心,生怕碰了她就会碎似的,眼泪抑不住滚滚而落。阮婆婆只觉得指尖所触,光滑细腻,一片濡湿,轻声问道:“你——怎么会是阿玞?”

“殊异乎公主?娘总唱这个哄阿玞睡。”九娘哽咽道:“因为那个飞凤玉璜,阿玞才魂魄不散,我是孟家的阿妧,也是王家的阿玞。我记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