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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风声,此刻说出来,难免有不信任他之嫌,只能找机会再说。方其瑞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伤口一点点,并不碍事,何家贤还是细细给他包扎了,又吩咐吉祥等人下去,才道:“这几日,的确是心里有个结。”“什么结?”方其瑞不许她的手拿开,一把抓住:“开诚布公才好。”何家贤想要推开,方其瑞却紧紧握着不放,何家贤大窘:“你不松开,我怎么拿东西给你。”方其瑞这才松开,瞧着她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过来:“二爷瞧瞧,可还认得。”方其瑞只看了一眼,神色一变,眉头皱了起来,只是片刻又舒展开了:“你从哪里得到的?”“书房,无意中翻到的。”何家贤问道:“二爷作何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反倒是你,怎么能随意翻爷的东西!”方其瑞陡然震怒,脸色严肃,怒挥衣袖:“爷做事向来没有谁能过问的!”“是吗?”何家贤被他轻视的态度也激得怒火中烧:“我看你是隐瞒上瘾,被人戳破老羞成怒了吧。”她冷哼一声:“装什么清高纨绔,实际上还不是一个纨绔子弟心术不正。”“爷怎么心术不正?”方其瑞质问,面目扭曲,极力隐忍。“你自己心里明白。”何家贤将头扭到一边去,不理他。“爷不明白!”方其瑞指着她,气得嘴唇直哆嗦:“你最好今日跟爷把话说清楚喽。”“说清楚就说清楚,我可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何家贤恼怒,将这几日所思所想都一股脑儿吐了出来:“你妄想得到府里的家产,还不是心术不正?”不等方其瑞反驳,何家贤觉得说出这句话,自己就已经占了全部的理,冷笑着道:“你明明有大好的才华,父亲也一直盼你走科举的路子能光耀门楣,可你呢,深藏不露,有才不秀,显出个蠢笨的模样,回头再跟我说喜欢做生意。只有我傻,才相信你。”她这几日为着心里的怀疑,还细细查问过,此刻瞧着方其瑞心虚恼怒的表情,越发觉得被自己言中:“我朝有例制,官宦之家不得经商,二叔走仕途,当年的方家产业便没有分得一分,你只怕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怕真走了仕途,方家偌大的产业没有你一份儿吧。”“你……”方其瑞怒极反笑:“我倒是小瞧了你。一向以为你不懂大宅门里的勾心斗角弯弯绕绕,没想到是个内行啊。”他一双眼睛闪着熊熊烈火,恼怒烧心:“这就是这样,爷有什么错?爷不是方家的儿子?也不该继承祖产?爷就该去当官,瞧着大把大把的银子给别人?”“……”何家贤被他连声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肚子里原有千词万句,此刻却被方其瑞的理直气壮逼的一个字也想不起来,甚至,她觉得方其瑞说的有些道理,凭什么他不能争呢?“你若要争,就该光明正大,隐瞒欺骗,算什么好汉。”何家贤想到这个借口,顿时又来了底气:“不想读书就说,不想科举就说,不想至仕就说,别给了别人希望,又让别人绝望。”“隐瞒欺骗?”方其瑞怒极反笑:“我不隐瞒欺骗,能活到现在?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他不想与何家贤废话,抬脚出去,不留点儿情面,留下何家贤呆愣原地,不知所措。她不是没预测过方其瑞会否认,只是没想到,会牵扯出“死”这个字,而且他冲口而出,说的那般寻常。想到上次被纹桃下毒差点没死在她手里的事,何家贤冷不丁的脊背又开始狠狠的打寒颤。这个热闹喧哗的深宅大院,犹如龙潭虎xue,刀山火海,cao纵人的命运,掌控人的生死,就那么平常?像穿衣吃饭一样轻松?答案是肯定的。何家贤想到那些随便犯了一些小错的姑娘们被打被罚被卖被送,一不小心一生的命运就此定格,还有什么好反问?方其瑞说的没错,是自己没脑子,来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能适应情况,活该被算计!她本以为方其瑞是主子,应该境遇比自己好。可是瞧着方玉烟的下场,若非王妃及时出现,给了一线希望,只怕她的命也早已经轻如草芥,贱如蝼蚁。懊恼的坐下来,何家贤对着手指头,无意识的瞧着门外。她多希望方其瑞能回转来,跟她吵跟她闹,跟她否认文章不是她的,骂她无理取闹毫不讲理都可以,而不是随口丢下一句“自己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的话,吓得她战战兢兢。也不知道坐在冷板凳上多久,直到浑身冰凉,才觉得脑袋一热,浑身烧得难受。吉祥进门,一靠近便吓到了:“二奶奶,你怎么在这里坐了大半夜?秋天夜凉,也不顾全着点身体。若是病了可怎么说呢?现在本就有人虎视眈眈,您再不爱惜身体,到时候该怎么应对?”何家贤见连吉祥都数落自己,越发觉得不忿,阖府上下没有一个好人,怼她道:“就你能,话这么多!”吉祥委屈的住了嘴低头不语。如是夜不安寝的昏睡了两天,浑浑噩噩,梦里面全是陈氏的张牙舞爪,方玉婷的冷笑,方玉烟的霸道,还有徐氏的怯懦,春娇的泼辣……她想要找方其瑞,去发觉他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一言不发,形同陌路。☆、128、撞破人私情心里一惊,忙起身,发觉已是冷汗淋漓,问时,吉祥才道:“二奶奶病着,还是多歇下吧。奴婢请大夫给你把脉后开了药,中间喂您喝了一次,烧已经退了。”何家贤忙问:“二爷呢?”吉祥一愣,眼神闪烁,半响才道:“奴婢不知,不然让雪梨去问问和气?”何家贤摆摆手:“他既然没过来,就算了。”眼神茫然颓废。吉祥瞧着有些心疼,喂了她再吃了药,瞧着她一会儿又开始昏睡,轻手轻脚给她掖了掖被子,悄然退了出去。待再醒来时,已经是日落时分,梅姨娘坐在床边,笑意盈盈:“醒了?”她轻声道:“你再不醒,我可就要走了。死心眼的孩子,怎么就能活生生把自己冻病了。”何家贤赧然,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往里面坐了坐:“劳烦姨娘跟着cao心。”“应该的。”梅姨娘屏退左右,亲昵的拉着何家贤的手:“你是死心眼,瑞儿也是个死心眼,两个死心眼撞在一块儿,还不撞出事儿来才怪。”何家贤疑惑道:“二爷怎么了?”“怎么了?这两日你病了,死撑着不来看你,在书房一个人喝闷酒呢。若非我碰巧经过多嘴问了几句,还不知道这傻孩子……哎,有什么不可说的,你又不是外人。”她叹口气:“瑞儿打小,就是个聪明孩子,上了私塾时,时常得到夫子的夸奖。恰好赶上二老爷做了官,老爷就动了心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