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言情小说 - 富贵不能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5

分卷阅读225

    丁奴婢,到底不像中原讲究。偶尔我随外子外出,这些事也是要亲手做才放心的。”

她就着旁边的水盆洗了洗手,又说道:“水房送来的水都不怎么热了,不好泡茶,我就现拿清水烧开了。——屋里坐吧。”

戚缭缭望见她撩帘的手,果然是不如中原官眷细腻白嫩的。

到了屋里,陈设都是行宫里的,没什么可说,只有床头几上摆着只小瓷铃铛,趣致可爱,而拴绳的线却有些陈旧。

“是小儿的玩具。我与他父亲到围场来之前他塞到我包袱里的,说是要陪着我。”

徐夫人顺着她视线看过来,然后不自觉变得温柔,也拿起那铃铛在手上摩挲。

“真是个体贴人的孩子。”

戚缭缭夸赞。

徐夫人笑了下,让着她在圆桌旁坐下来。

彼时门外就有丫鬟端着点心进来了。

戚缭缭说道:“这几日闲得没事,日前看到夫人在绣山茶花,便就也想做点针线打发时间,却技艺太差,因此过来讨教讨教。”

徐夫人便顺手将针奁盒子拿过来,拿起里面半幅帕子道:“我也不是很在行,你不嫌弃,便罢了。”

说罢,她抬起针往头皮上蹭了几下,扎起针来。

……燕棠到了于盛处,于盛正与同僚将领在屋里喝小酒。

听说镇北王来了,桌上酒杯都险些被他给碰翻。

燕棠负手进了屋,左右看看,然后和气地道:“不用紧张,我就是路过,听到你们说话,进来看看。”

但他理解的和气跟旁人理解的和气显然不一样,他这么一说完,屋里两个人更紧张了。

“……王爷请上座!”于盛被同伴掐了一把然后回神,赶紧退开两步把他让上上首高位。

燕棠扫了他一眼,也不客气地就坐下了。

面前于盛四十来岁,体格精壮,表情灵活,而且他是朝廷正三品的昭毅将军,从这些地方看,确实符合当jian细的某些条件。

只不过一个爱喝酒的jian细……想到这里,他忽然冲他身后的将领摆了摆手示意退出去。

于盛懵然地望过来。

燕棠淡淡扫视着桌上酒菜,拿起酒壶来闻了闻,然后望着他:“爱喝两口?”

于盛堂堂正三品,又护边有功,按说在燕棠这样的世袭荫封的异姓王面前不说从容自若,也至少该应答如流。

但这几日他不管见到皇帝身边哪位近臣高官,这心里都有些发虚,此刻见问起,就含含浑浑应道:“喝不多,偶尔好两口。”

燕棠斜眼睨他:“那咱们俩,来两口?”

……也不敢不遵,于盛便在炕桌这边坐下,重拿了只杯子碗筷,给他斟起酒来。

燕棠扶杯道:“那天夜里燕湳他们那帮子弟在院子里烧火烤rou,大家都在,想来你也喝了几杯?”

于盛摸着杯子略动,说道:“下官那夜里不胜酒力,小酌了几杯,让王爷见笑了。”

燕棠看了看杯里的酒,又道:“既然只是小酌,那为什么翌日最后一个到达校场?”

于盛的脸瞬间又僵化起来。

燕棠接着却又温声道:“想起来了,听说是因为着了凉,去出恭而耽误了时间是吧?”

于盛的僵脸炸开些许,他面肌微颤:“对对……就是如此!”

燕棠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你紧张什么?”

于盛强行扯了个笑容。

燕棠道:“你紧张是因为你说了谎。”

他垂眼看着捂住杯口的手背:“于将军是朝廷的老将了,于家也不是望族,更没有祖荫,从一个小兵爬到如今高度也不容易。

“说吧,那天后半夜开始到凌晨,你干什么去了?”

☆、第239章你怀疑我

徐夫人的手虽稍显得粗了些,但做起针线来十分灵活,做工也算不得一等一的好,不过也绝对不是平常家女眷轻易比得上的。

戚缭缭看了会儿,就道:“听说夫人很小的时候就到了徐家,看来这手精妙的针线活想必是徐家老夫人所授的了。”

“不是。”徐夫人手下未停,顺口回答她说:“是我母亲教的。

“我很小的时候就由她领着做针线,她过世的时候我虽然做的不够好,但针法是学会了的。

“后来这些年也不曾停手,逐渐地就练出来了。外子和小儿的衣裳,都是我做的。”

她冲她笑了笑,脸上有小富即安式的满足。

戚缭缭回想了一下徐坤的着装,的确是很得体讲究的。

她忍不住说:“夫人和将军感情真好。”

徐夫人扬唇:“他是我夫君,也是我的恩人,在这个世上,我除了他和我们的孩子,就再也没有亲人了。他是我的天。”

先前在燕棠那儿,他已经把秋氏的出身来历都跟戚缭缭说了。

而徐家这些事儿,又是当初燕棠在他们家借住的时候,让侍卫私下去打听出来的。

可哪怕眼下亲耳听到她提及与徐坤的感情,戚缭缭一时间也还是难以体会到他们这种死心塌地的情分。

她问:“看几上的小瓷铃,令郎年岁还不大吧?夫人与将军成亲多年了,想来膝下儿女众多了。”

徐夫人二十七岁,又是幼时就到的徐家,那么这个年纪,应该是成亲多年了。

但她听燕棠说在他养伤的时候徐夫人还没有生育,而听她话里的意思,这个儿子应该是她的头胎,算起来也不过两三岁的样子。

那么,成亲多年才生下个儿子,是因为她子嗣不畅,还是别的原因呢?

徐夫人静默了一会儿,说道:“没有,我们还只有一个孩子。”

戚缭缭挑眉:“那真是可惜了,您和将军感情这么好,很应该多生几个孩子,这样家里也热闹些。”

徐夫人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没有答话。

戚缭缭觉得自己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家跟人家妇人讨论生孩子的问题也实在有些怪怪的。

而且看徐夫人的脸色,想必是有什么内幕。

揭人伤疤这种事总是可恨又可恶的,她眯眼打量了窗外一会儿,

于是换了个话题:“夫人还记得原籍地么?”

“不记得了。”徐夫人一面落针一面摇头,“我只记得父母亲都死在劫匪手下,别的我都忘了。”

戚缭缭盯着她手下栩栩如生的山茶花:“那不知夫人怎么还会记得令堂教过的女红?”

话到这里,刺着山茶花的针尖便蓦地一弹,扎到了抵着帕子的指尖,雪白缎布上立时染开一小点的殷红。

徐夫人没有动,戚缭缭也没有动。

良久,帕子针线才被放下,徐夫人自旁边拿出另一块手帕,捂起指尖来。

“你是在怀疑我什么么?”她低低地望着膝盖,声音也变得低沉。

戚缭缭未置可否。

如果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