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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子知道怕丑了,还里面说,你也知道你做了丑事?”......这一场谈话持续了太久,蓝浦与宝卷在下头坐着,他们来的时候,日头还西,这会子月光都出来了,蓝浦吸口气,“诶,他不会把顾惟玉杀了吧?”宝卷倒是镇定许多,“陈大人不会杀人,即使要杀人,也没有理由啊,我家少爷是他女婿,又不曾开罪于他,他也不应当杀我家少爷啊。”蓝浦呶呶嘴,“那可不一定,这位陈大人出手既迅疾又狠辣,我看你家的文弱少爷定然死路一条,逃不出生天。”宝卷一屁股坐在院中的石凳子上,“保不齐他们在上头说甚么重要事呢......”“甚么重要事都说完了,这天都暗了,今晚上不会要我们在院子里坐一晚上吧?”......伴随着楼下的碎碎叨叨,上头陈瑄的神色晦暗不明,“你是说小七没死?”顾惟玉摇头,“不,小七她死了。”“那就是说小七又活了?”顾惟玉轻轻叹气,“我知道这很荒谬,小七人死了,但她的魂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就是霍家那姑娘?”“霍青棠。”“嗤”,陈瑄背着手,忽然转头,“莫不是你与人家暗通款曲,睡了人家姑娘,又怕我不答应,才特意作了这么个故事来唬我吧?”陈瑄年轻已经不轻,他少年时跟随永乐皇帝攻入南京城,奉天殿大火时,他也曾因捧出朱元璋的牌位立过功,后头更是独具慧眼,追上过建文帝的下落。后头又因际遇不佳,狠狠落寞过几年,可以说,他的人生,活了大半辈子,该见过的风浪都见过,该扑下的波涛也一个都不少。可顾惟玉跟他说鬼,说魂魄不灭,这不都是女人才相信的话本子上的故事吗?“你说她是小七,有什么明证?”顾惟玉叹气,“她认识您,认识我,认识我顾府一家子,认识陈家的人,也认识外公与外祖母。”“她认识齐氏?”“认识。”陈瑄道:“焉知不是你们私通之后,你告诉她的?”屋里久久沉默。又过得片刻,惟玉道:“她说她叫玲珑,是陈家老七,她说她过去有一条腿不好,她母亲生她下来的时候受了气,故而她有些不足月。她知道岳母的生辰,知道齐尚书家里的摆件,知道我顾家种了甚么花儿。她知道岳父大人爱吃甚么,知道外祖母年轻的时候绣工是一绝,她知道齐尚书每日都读甚么书,她也说过岳父大人从不读书,除了下头的折子,有时候写折子都是请岳母代写,因为岳母的字迹好看些......”年轻男人悦耳又清幽的声音在小阁楼里响起,陈瑄一直没有说话,只得外头月明星稀,屋里静谧无声。惟玉说:“岳父大人,你见见她,你见她一回,也就都明白了,都明白了。”陈瑄扭头,“你说她叫什么?”“霍青棠。”“她是扬州人?”“正是扬州守备霍水仙霍大人家的独女。”“那霍家那丫头呢?你说我的小七魂魄脱了身,那霍家丫头的魂魄呢?”“照小七的说法,霍家那位、霍家那位姑娘恐怕......”“死了?”顾惟玉叹口气,“嗯,死了。”“好歹毒的丫头!为了攀附高枝,竟然诅咒自己死了?”“屁话,狗屁不通!她现在说自己知道我陈家的事,那她怎么又在霍家过得好好的,如果说小七附了她的身,我家小七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怎么能在一个小吏家里过得安稳?”陈瑄一拍桌子,“假的,都是假的,你们两人生了私情,反倒借我家小七过桥,你这厮长得人模狗样,怎么心肠忒歹毒!”顾惟玉起身,开了窗,又循着月光用火折子点了灯,男人一身锦袍,长身玉立,“岳父大人,我是个商人,我顾家远在洛阳,与她一个扬州女子是搭不上关系的。如果她是看中了陈家的权势,要攀龙附凤,那也大不必如此,她父亲虽不济,但她外祖父是当今户部侍郎兼应天巡抚史纪冬史大人,有史侍郎在,她也会嫁的很好。”陈瑄抬头,“史纪冬的外孙女?”☆、锦装玉裹前因后果于伊龄贺口中说出来,“我母亲姓关,衢州人,她是家里的独女,家里的老太爷最后几年老啦,身体不好,便想给家里招个女婿,执掌门户,继承家业。后头经人介绍,相中了一个外地来的年轻人,那人很能干,在衢州一家大酒楼里做工,没过多久,就做上了那酒楼的三掌柜。老太爷瞧了年轻人大半年,觉得他优秀,有上进心,是个可造之才,后头就托媒人去说亲,招他做个上门女婿。关家的小姐也漂亮,那年轻人瞧了关家姑娘的相貌,没过多久,就同意了。关家是开绸缎庄的,当时除了在衢州有家最大的铺子,在南京城也有分店,老太爷问那年轻人愿不愿意到家里的铺子去帮忙,不要再在酒楼里做,那年轻人说这样不好,怕人家说关家娶个上门女婿真的上门吃软饭来了。老太爷便指了他叫他去南京的铺子做掌柜,这样一是经营自家的产业,二是避开了人家说闲话,关家的小姐也跟着去了南京,又过半年,老太爷的身体愈发不好了,那女婿就带了小姐归家,还卖了南京的铺子,卖铺子的钱都折合成田地了。归家之后,年轻人当着老太爷的面将房契交到小姐手里,说田地放租胜于开铺子,这人有头脑,老太爷便将衢州铺子的房契连同家里老宅的地契都取出来,交代他好好经营。不过三个月,老太爷就去世了,年轻人做了关家铺子的大掌柜,关家的小姐则渐渐不理事了,终日在后宅里养花逗鸟打发时间。那一年的冬天,关家小姐在房中梳头,她的丈夫带着一群人进来,说要打死jian夫.yin.妇,小姐根本不知道出了甚么事情,她的相公说自己长期要出门办货,这关家小姐便趁自己不在家之时与人私通,私通的就是家里种花的家丁,还说那家丁已经承认了。”“关家的小姐就是我母亲,关家的上门女婿就是关丝丝,他过去不姓关,他过去叫刘一斗,因为他家里极穷,家里希望他能值上一斗米。”伊龄贺的眼圈有些发红,说完又叹息,“他穷不要紧,但他不该起了坏心,我母亲为人循规蹈矩,他却抓了我母亲说要沉河。那一年寒冬腊月,河上都是砸不开的冰,我母亲衣裳也被扯坏了,鞋袜也被他们在地上拖没了,关丝丝逼着我母亲说她不守妇道,还拿了那种花的家丁出来,说我母亲不甘寂寞,勾引人家。”青棠轻声问:“那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