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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就是个无赖。他收回了目光,心里一阵阵地抽疼,虽然难过的要命,面上却跟众人一样恭顺谦卑地向小姐施礼。冬妹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姿势优雅,步步生莲,小小年纪,尽显出了公主女儿高贵端庄的架势。秦永心里很是悲伤。她再也不是那个在他家院子里的树下与瑛哥一起玩土的丫头了,再也不是那个他一靠近就惊慌失措的女孩了,再也不是一脸娇羞地送给他鞋垫,等着他夸赞的那个小姑娘了!冬妹被两个嬷嬷扶上了马车,随即其中一个嬷嬷也跟着上了这辆马车,其余的嬷嬷和丫头们坐在了后一辆车上。等两辆车上的人都安置好了,秦永说了声:“出发。”于是一伙人浩浩荡荡地启程了。一共两辆车,秦永带着的八个护卫,分别在车的前后守卫。他则跟在冬妹所乘马车的右侧,靠近车窗的位置。马车里的冬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性声音,惊愕地张了张嘴,却聪明地没有出声。她是小女孩,接触的男人有限,和秦永在一个院子里一起生活了将近半年的时间,秦永的声音是刻在她心里的。于是她伸手把车窗帘子挑起一道缝隙,一眼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秦永,顿时,鼻子一酸,眼圈开始泛红。这段时间她想念娘想念得厉害,当初爹爹把娘给踹下了马车,她伤心得很,不知道娘是否受伤,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她不明白娘为什么就不肯同爹爹走,别的男人不是也有很多女人吗,为什么娘就容忍不了爹爹?为什么娘不肯来驸马府看望她和弟弟,难道都是因为这个叫秦永的男人吗?她心里认定是这个男人抢走了她的娘,她默默地盯着秦永看了一会儿,暗暗琢磨着怎么样能和他说上话,怎么样能见上娘一面。秦永感受到了冬妹的目光,他装作无意识地扫了一眼车窗,与冬妹的视线对上后,见她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掩上帘子缩了回去,便面无表情地掠过马车,向四周警戒地看了一圈儿。冬妹的心咚咚跳得厉害,不理解秦永为什么来驸马府,因为娘亲的关系,他不是应该躲着爹爹,有多远走多远吗?他和娘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娘想她和弟弟了,让秦永过来联系她们?在樊楼大街的路上,秦永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尽职尽责地密切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冬妹是他心上人的女儿,如今又是驸马府的小姐、公主的女儿,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在路过一家茶楼时,他突然觉得心口一阵悸动,痛得他难以自制,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边掠过,快得让他无法抓住。他抬头看了看茶楼,二楼临窗的雅间有的窗子是空的,有的窗子里可以看到客人们在饮茶谈笑,并没什么异样。过了茶楼,他不甘心地又回头看了两眼,依然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他捂着慌乱的心口,又集中精神开始警戒了。此时的艾怜正在二楼的茶楼上,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第70章茶楼(1)茶楼二楼的雅间里,艾怜靠着窗口,默默地看着秦永骑在马上的背影逐渐远去,心里堵得慌,这种心塞难以言表。今天一大早,艾怜出门的消息被报告上来。天气晴好,草木新绿,鸟儿欢快地鸣叫着。王延龄推开书房门,看到了院中一树杏花粉嫩娇艳,开得正好,便突然来了兴致,换了一身袍子出门,大摇大摆地跟在艾怜后面。马车后面坐着的影十很快发现了他家相爷的马车就在十丈外不紧不慢地跟着,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由于王延龄治家极严,影十不敢擅自做王延龄没交代的事情,因此没有对艾怜他们提及相爷跟踪一事。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艾怜下了马车,拉着小七兴致勃勃地逛着,影十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街边小摊上有很多廉价的饰品,虽然价格便宜,但都是手工制作,样式古朴,她拿起一根黑檀木的簪子爱不释手地看着。这只簪子头被雕成了带叶玉兰花的图案,雕工细致,玉兰花栩栩如生,簪子通体乌黑油亮,木质的手感质朴温和。她问了下价钱,才卖二百文,这真是太便宜了!她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把簪子放在手中聚精会神地把玩着。王延龄走了过去,对小七和影十使了个眼色,不许他们声张,怕引起周围人对自己这个宰相的注意,从而引起街道拥堵。他靠近艾怜,站在她身侧好奇地看她手里的东西。艾怜感觉到有人靠近,以为是想买饰品的行人,就没在意地往旁边让了让,注意力仍旧在自己新买的簪子上。一根破簪子对潘氏竟然有这么大的吸引力?王延龄见她没理自己,就又朝她靠近了一些,低头想细看看那根簪子有什么特别之处。艾怜皱了下眉头,仍旧没看他,又往旁边避让了一下。这回让王延龄觉得有趣儿的不是簪子而是艾怜了,他低头看着她,心里起了捉弄之心,便厚着脸皮又贴了过去。这下艾怜可真是生气了。什么人呀这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于是装作不知道身旁有人,故意要急转身赶路,趁机狠狠地踩在了那人的脚上,同时大力撞了过去,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撞到了那人的下巴上,便很快把脚退回来,退之前还不忘使劲推搡了那人一把,嘴里说着:“对不起,没看到您,您怎么离得这么近啊?”等她抬头看清那人是王延龄时,她惊讶极了,想不通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王延龄揉着下巴,有苦说不出。艾怜那一脚踩过来,他疼得下意识地低头想看看脚,没想到下巴磕在了她突然抬起的脑袋上,疼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还被她推得差点摔倒。真是自作自受啊!缓了一会儿,他手捂着下巴,嘴里挖苦她说:“夫人,我看你这功夫,就是小七不跟着你,你也吃不了什么亏。看来我宰相府的伙食还可以,这两个多月不但把夫人的伤养好了,还把原本玉软花柔的夫人你养如此得力大如牛。夫人威武,真让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汗颜啊!”艾怜被他说得有些下不来台,她可不想别人把她当成女汉子,尤其是美男当前,怎么能显出强势的一面呢?于是她马上娇弱地伸出一只芊芊玉手,扶着额头,楚楚可怜地说:“相爷,您的下巴可真硬,我的额头被撞得好痛啊,不会是脑震荡了吧?”刚才还像野猫一样张牙舞爪地推搡他,转眼就像家养的猫咪一样撒娇卖萌,比戏子变脸还快。王延龄嘴角漾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不耻下问道:“什么是脑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