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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贵,米条子这里也有,却卖五个子儿。若是加点红豆绿豆的,就要七八个子儿以上。平州稻米产量比江都更大,有集中田,但吃食却贵了不少。一趟走下来,基本上物价都比江都要高出一大块来。两城的离的并不算是太远,照理贸易流通非常多,但物价却差了许多。晚上灯红酒绿,晓月听风,秦楼楚馆格外繁盛,靡靡之景更胜江都湖上乐坊。看来平州的经济,倒像是由这些带动起来的。绯心走了一会便觉得又热又累,手上的帕子不停的撩。忽然她右手肘微沉,回头看去,竟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拉她,一身粗布的小褂裙,长得清秀可人。一双大眼乌圆的,仰着脸看她:“奶奶,买把扇子用咧,好用哟。”云曦也回过头来,见她挎个小篮子。里面放了许多草编的扇子,上面还画着草虫画。见那手笔,极是绢工细致,生将草扇带得灵动起来。见她小小年纪出来讨生,心里带了几分怜惜,心下也赞她眼尖,人群里瞅着绯心没拿扇,一径抖帕子,遂挤过来兜揽。这般一想,他便随手从腰兜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丢进篮子里,轻声向着绯心:“你挑一把。”小丫头一见那钱,眼亮一下,忙举高了凑得更近,方便绯心挑选。口里说着:“多挑几把用,好用哟。”绯心见她还挺会做买卖,生是想把那点银子都抠勾走,一时也微笑:“便是要用,一把足矣。不让你找钱便是。”说着,就着帕子随便拿了一把出来,举着端详那花色。小丫头一见买卖得了赚,再一听云曦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乖巧的福个身,笑着捧着篮说:“大爷和奶奶要去东河玩不?采菱角摸鱼,小的弟弟好水性,大爷看着给赏。”绯心一怔,她还真是个会拉生意的,卖扇子卖到拉人去戏水。云曦一听起了性,笑:“此时天黑,哪里好玩?不如你明日来找我,若真是好,赏钱自是少不了。”“大爷可不兴诳人,明日小的来寻爷和奶奶,大爷留个地址咧。”小丫头笑弯了眼,连声说着。“往后头走不出二里去,有个安顺斋。你便去那里寻,姓汪的便是。”云曦回身往后指,“你明日早些过来找便是。”小丫头一听是住大客栈的,眼越发亮了起来:“那小的明一早便来伺候,爷和奶奶莫要再应了别家。”“一准儿不应别人。”云曦笑应了,小丫头这才鞠了一躬便挤过人群去了。待她没了影儿,云曦回眼看绯心在打量扇子上的画儿,便开口:“不知是哪个画的,倒有些笔力。”接着又说,“说起来,平日你倒是不爱动笔墨。”绯心听了应:“妾才疏,琴棋书画皆是粗陋。”“不过是不上心罢了。”云曦笑得别有所指,绯心听了面红。突然听身后一阵sao乱,接着有鞭风哗动,又听马嘶。绯心不待反应过来,云曦已经一把搂了她往边上一靠,接着庞信已经贴了过来,护住他们。绯心只觉耳边轰轰作响,裹出一阵风去。竟像是有马车直接劈开人群冲过去了。云曦搂着绯心,眼却瞅着那车乱晃的顶盖,后头半街都是人倒摊歪,哭的喊的骂骂咧咧的都有。庞信回眼见云曦微眯了眼,低声问着:“公子,可有妨碍?”“无事。街集横行,直当这里官道么?”他轻哼了一声,刚掠眼间瞄了一下,外蒙锦绣,四悬明灯,达官贵胄。如此行路匆匆,却不事先警备,视人命于无,好生的嚣张。“刚让郑怀贴过去瞧,看是哪家的。”庞信轻声说着,绯心被云曦压在怀里,手不觉间已经揪紧他腰间的衣服。她心里有些后怕,跳得发痛。正文第017章细探微观有端倪回去的时候已经夜深,一层大堂里有不少宾客。他们照例要了饭食上楼,云曦四下环顾,突然眼定格在一个角落,那里隔着环臂楼梯,很背僻。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像在一边饮茶一边看着什么东西。掩在满堂宾客里,并不起眼。绯心顺着他的眼过去,也瞅见了,那人衣衫非凡,虽然颜色是青灰的,但对于常着华服的她而言。从那衣料的垂软程度一看,就知道不是假缎,而是真正的绸,而且不是一般的绸,是冰蚕丝锦。两人并不露声色,依旧在柜台看了单册。然后便牵着手,如一般亲呢男女往楼上去。路过拐梯又掠扫了一眼,上楼的时候,绯心低声说:“刚才楼梯拐道那人,身着华锦,料是官门里的。但身上偏又挂着管事牌,实是怪异。”云曦笑笑:“你也瞧出来了,路过的时候我扫了一眼,那人在看账册。他才是这里的老板,一个官中的奴才,敢在这里开这么大的买卖。而且身着锦衣,嚣张的很呐!怪不得一壶茶就敢开价二两有余,有官门护他!”两人轻声慢语,神情却像是在嘻笑厮摩,直到进了屋子。云曦这才转眼对庞信说:“你让重安盯着楼下那个。”绯心听了,忽然伸手揪了揪云曦的衣摆。“莫怕,无事。”云曦抚了抚她的手,“明早借着跟那丫头游船,先出了城,待回来再说。初八大驾就起,这两日先锋营就到了。”绯心点了点头,轻声道:“他若是达官家里的,必定那里戒备森严。庞信手下虽是高手,但毕竟于境陌生,难保齐全。”云曦微微笑着,在这方面的想法,唯她能理解的半分不差。他只是想探探对方门户,并不打算现在就扫探证据。刚到平州就有这种收获,对他而言并非好事,只会让他心痛而已。他们来时没走陆路而取水路,就是想避开重重哨卡。虽有通行令在手,但能少过一层就是一层。绯心想的也正是他想的,虽然行务属下皆是精英,但那身段会看的瞒不过,练家子出身走起路来都比旁人昂扬。所以只远远的瞧他是哪家的,到时再细揪不迟。云曦在意的并不是官家奴才身着华美,闹市里大开豪铺。而是从这个奴才,以及那官车横行踏踩,这里物价高昂,民生必比江都艰难,可见此地吏治之昏。若是他摆仪而来,半点是瞧不着这些,反倒让他们轻易蒙骗过去。是夜,庞信的两个手下郑怀和郭重安分别回来,说那马车最后驶进平州太守府。而那个着锦衣的男人,则拐了几条街,最后进了一座园子。外无匾牌,也不知是哪家的。绯心事先看过平州地地图。她准备了一份标明平州各个职府。并一应平州富户产业所在地图。她当时如此准备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