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言情小说 - 锦枭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灾刚发生时,还能说求生欲压倒恐惧,心中憋着一口气。

历险过后,这口气也该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创伤,丁一双到现在晚上还会做噩梦,郑隗要开灯睡,姜逐心理素质团内顶尖,下雨天也要听着音乐入睡。

归根结底,人的心理不可能强大到对生命熟视无睹的地步。

朱定锦看向他的眼睛。

半晌后笑了笑,摊开手掌给他看:“我八字硬,小时候有人说我生命线长,能活到知天命的年纪。”

起毛的旧红绳挂在她手腕上,晃晃荡荡。

不出一周,圈内响应民间号召,很快掀起一阵捐款风,明星捐款数额见报,为搏一个好名声都在尽力多捐。怀钧艺人少有数额过百万的,不是不愿意,公司克扣太多,家底普遍不丰厚,像守望这类出道不久的,花的比攒的多,还得凑。

丁一双忿忿不平:“我们也是灾民!外地灾民没人权啊,为什么不报出去,应该捐给我们一份。”

管彬杰低头翻阅账目:“公司有公司的考量,别吵。”

这次打肿脸充胖子的募捐,让守望团在往后几个月过得颇为拮据,朱定锦为了补贴家用,经常外出跑剧组,一个月只有五六天来御苑。

某次开电视时,跳出的台竟然是财经频道,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姜逐端来橙汁给她,瞟了一眼电视:“老郭看的,他最近下午一点到三点与佳荔一起蹲这个台,雷打不动。”

朱定锦就着他的手喝橙汁,调掉了台:“他炒股?”

“不太清楚。”

正巧楮沙白出门放水,姜逐喊住他,将问题丢过去,楮沙白靠在厕所门边,想了想,打了个响指:“对,小朱你也知道,我们穷得裤子都当了,幸好代言的是男装,老郑那个不要脸的去求人商家每件衣裤送我们两件,衣冠楚楚撑到现在——我们是一人穿暖全家不冻,老郭不行,他要养俩人,就去买了股。”

朱定锦眉间尽是不太赞同的神色:“他买了哪几支?”

楮沙白报出几个企业名称,问:“小朱还会看股呢?”

朱定锦:“看过别人炒,知道一点。”

“那你瞧瞧,老郭赚了还是赔了。”

朱定锦没正面回答:“请个理财手或者cao盘手吧,这东西要时刻盯着走势图,他没那个时间。”

楮沙白放完水出来,沥了沥手上的水,想起什么似的道:“反正我们是怀钧的艺人,买公司的股呢?”

朱定锦这回真笑了:“我劝你别买。”

楮沙白好奇:“为什么?”

“你也不看看怀钧的领头羊是谁,能豪赌翻盘,也能一秒让你血亏。”

第32章丰收

富贵险中求,郭会徽义无反顾地投身股市,只投资小金额,走势图由孟佳荔每天记录,见好就收,慢慢炒出了起色。

八月,管彬杰接到公司通知,与麦芒进行合作。

这次合作没有往外宣传,消息捂得很紧,看来是想炒个大新闻。

守望与麦芒的关系,是私下的好友,台上的劲敌,两家粉从来就没和平的时候,成天拿与两张专的各项数据比对,正巧都在同一年发售,各家都憋着力气,做好应援,预备在秋季的两大音乐节上见分晓。

科小丰身为麦芒队长,从年前一直忙到至今,为了十月的颁奖典礼现场演出,半个夏天都在排练她们未正式出的新歌及编舞。

她的疯劲与苏善琦臭味相投。

韩矢请过两星期病假,孔春秋也在录音棚晕倒过,只有科小丰诠释了什么叫铁一般的意志。

每天早上五点起,喝温水吊嗓子,跑步一小时,俯卧撑半小时,反复蹲起半小时,录歌,编舞,写词作曲,与队友磨合,配合宣传,做节目,走行程,晚上过零点才睡。

太拼了,守望都没这么拼过。

九月上旬,负责盛典礼服的设计师过来量尺寸,仔细打量片刻,问:“腿是不是有点粗……能减么?”

科小丰俯身撩起裤腿,她的两条腿不是虚胖,肌rou紧实,充斥力量之美,一脚下去放倒一头牛犊不成问题。

“你告诉我怎么减?”科小丰不咸不淡,“当下流行弱不禁风是吧,减成瘦巴巴一颗豆芽菜,你帮我撑住三小时演唱会,还是八个月的无休日程?”

休息室安静下来。

设计师拎着卷尺,好半天才道:“这是大众审美……”

“是吗?那我不乐意被这种审美奴役。”

无声的对峙中,苏善琦抬手,鼓掌:“好!”

她助阵发声并不是仅仅因为音乐制作上的合拍,若要让苏善琦评本年度惊喜之最,当属科小丰。

怀钧在流水线上生产艺人,并非打造成同一个模子,它不断变换的风格造型,测试大众口味,守望团的胜仗就是建立在这些年的数据之上,每一步的行程,每一个对外人设,都贴合风尚,五款口味,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

相对的,麦芒是真正的放养,经纪人获得高层授意,直接把艺人大数据给科小丰看,由她自己决定路线。

如果说楮沙白的聪明在外,总是不经意显摆狐狸尾巴,那科小丰则是一只万年不露的龟。

聪明吗?看不出来。

她太踏实了,表达直率,又有点癫,让人产生一种错觉,毕竟勤能补拙,笨鸟先飞,这样的人一定脑子有所欠缺。

可是结合麦芒堪比守望的成功,以及她给自己和队员制定的路标——抛却建模般的讨巧卖乖,硬生生打穿平庸之流的常规道路,挑衅少女歌手“单纯可爱”的标准世俗形象,以鲜明而自我的个性示人,承受非议辱骂,也承受鲜花赞美。

实在难以违心给她贴上“没脑子”的标签。

也难以想象一年之前,她还是训练班一名不起眼的中等生。

她的成长如此迅速茁壮,像庄稼地里野草,只要施舍一点养分,立刻虎口夺食,反客为主。

十月份TVGM音乐盛典很快在各方翘首以盼中到来,姜逐在会场外打了半小时电话,朱定锦一叠声催他:“剧组有电视,在看呢,红毯到你了没有?赶快进场,外面太阳大。”

同一时间,六一村,唯一有电视的剧组休息室,上演一场对决戏。

魏璠老佛爷似的坐在太师椅道具上,拿毛巾擦手:“伏波,也就是说,那次在西梅会所的,真是你。”

赵伏波对镜卸妆,抹去眼角的薄红:“好伤心,我亲自敬酒,你竟然不沾杯。”

“怎么不瞒了?继续装客气啊。”

“您老人家权大势大,惹不起,快把我掘地三尺了,假证都被你翻出来,不来拉你当同党,等着你兴师问罪么。”赵伏波抿掉口红,将纸团抛在桌上的身份证复印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