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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吧。他觉得一切在此时才回归了正轨,安娜的出现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就像每一个预言终将实现。他终于站到了命运的节点当中,史诗将成的前夜。“虽然不打算按照谁的剧本生活,但我觉得只有一方活下来的主意不错。”安叙耸了耸肩,“你死,我活。”“你的信心从何而来?”诺亚失笑道,“凭借那一柄……所谓的朗基奴斯之木仓吗?”安叙出场后头一次,诺亚将目光放回了克里斯身上。克里斯手中拿着的依然只是钢铁制成长木仓,血红的木仓身只是幻觉,就像被穿透的绵羊也只是幻影。要如何打碎妄想症的自我世界?可以让妄想症看到现实,就像诺亚做的一样,以痛觉打碎安叙的自欺欺人。但对于诺亚这样无懈可击的狂信者(狂热地信仰着他自己的信徒)、知道世界真实性却依然打心眼里毫不在意的顽固者,这一招并不管用。因此只剩下一个办法——按照诺亚心中的那一套世界规则行进,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朗基奴斯之木仓,传说故事中刺穿耶稣基督的木仓。它刺入救主的肋下,让他流下了鲜血,也因这神血的洗礼无坚不摧。这是圣经中的命运之木仓,弑神之木仓,只要模拟出它的外形,不,只要给出名字的暗示,诺亚自己就会给它加上特效。只要他相信。“我差一点就相信了呢。”诺亚摇着头,像在为安叙可惜,“但是,在‘我的世界’当中使用,又有什么意义?”“我打断了你的幻境,末日审判结束了。”安叙说。“是‘中断’了,我还有很多时间。”诺亚回答,“而且……”月光在他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他说:“你以为这里是现实吗?”赞美诗骤然从四面八方响起,天空上一片辉煌,夜幕在这灿烂光辉下宛若白昼。无数天使手持各式各样的乐器,脸上一片喜悦。像在乱葬岗响起的梵音,像午夜废弃游乐场里小丑欢笑的声音,这些本该神圣的角色突兀地出现在夜空中,却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邪恶感。当他们一齐唱起天主的赞歌,天火从天而降。安叙和克里斯向两边疾退,他们刚才站着的地方眨眼间被火焰吞没。安叙抬起头,第二波火焰在天空中翻腾,与之前那一阵流火毫无接缝地坠落下来。距离地面还有数百米距离,被高温贴近的灼烫感已经扑面而来。安叙站在远处不闪不多,她的手向上一扬,五指张开,无数道闪电拔地而起。足有大教堂的柱子那么粗的电龙咆哮着从地面击向高空,它们织就的电网网住了坠落的天火,甚至冲劲不减,网罗着火焰击破苍穹。电弧与火焰纠缠成一张网罗天地的致命之网,宛如卷着火焰上升的火龙卷,转瞬间席卷过不满天使的天幕。带翅膀的乐团瞬间十不存一,他们化作一道道白光,消失在天上的炼狱当中。只是几秒的差异,刚才布满密密麻麻小点的天空又被清空了。除了诺亚,他一动不动,毫发未伤。“没用的。”他说。“有没有用,总要试了才知道。”安叙回答。安叙话音未落,阴影已经落在了诺亚背上。被火焰隔到另一边的克里斯在安叙声势浩大的攻击掩护下融入了阴影,他在雷与火的缝隙间欺身向上,像传说故事中追星逐日的巨人。当安叙开口,克里斯距离诺亚仅剩一步之遥。他的长木仓破空而出,它被一齐包裹在骑士制造的“隔离层”中,像克里斯本人一样无迹可寻。撕裂空气的可怕速度竟没发出一点声音,直到刺入诺亚体内的前一刻,木仓头的光亮才一闪而逝,如同夜幕中一闪而逝的流星。然而长木仓没能击中诺亚,它停在距离司铎不过咫尺之遥的地方。诺亚没有回头看一眼,他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向后伸出的手指轻易抓住了木仓头。克里斯手下施力,被他的力量加持过的长木仓在巨力下弯曲,但抓住木仓尖的两根修长手指只是轻轻一捏,长木仓就再无法前进半寸。“你们上次已经试过了。”诺亚说。下一刻他松开了手,骑士的身躯却不进反退,猛然倒飞出去。长木仓断裂成几截,克里斯身上像挨了一拳,整个人从空中重重坠落,狠狠砸在大地上。简直像一颗流星坠地,冲击波将周围的建筑震倒在地,石板铺成的地面龟裂出直径几十米的大洞,激起一阵小规模地震。“即使多了一个意外的变数,又有什么用?”诺亚低笑道,“你想在满月之夜让我流血,还是在我的世界里杀掉世界之主?”安叙并没有开口,她用别的东西做出了回答。她张开的手掌一把合拢,天空中的云便像被巨手握紧。方圆百里,方圆千里,方圆万里的高空都出现了扭曲,空间的剧变rou眼不可见,只能看见云层被搅烂,飞鸟一声不吭地被挤压成碎片。诺亚身边出现了细微的波动,波动转瞬间无影无踪。“不要异想天开了。”半空中的司铎伸出了手,“在这个世界里,我便是唯一的真神。”他手中有一只碗。诺亚手掌反转,那只碗便倾覆,其中无法描述的内容物倒了出来,源源不断,如同倾盆大雨。不知何时,地上的人们已经醒来,他们抬头望着天空,那些不信奉旧教会与诺亚的,头上便生出疮来。同时,落了这雨水的江河湖海就变成了鲜红色,像死人的血,水中的所有活物都死去了。满月落了这雨水,竟然冒出了灼热的光,比夏日的太阳还要烤人。闪电、巨响、雷击和大地震再度苏醒,轮流制造着灾害,山谷与岛屿都在这震荡中失去了踪迹。巨大冰雹四处坠落,这些灾害互不影响,每个都收割着地上的生命。一切正如启示录上七天使倾倒的七个碗,同时,这雨水要向银发银眼的敌基督身上附来,因为“预言”说这愤怒的酒将灼烧神之敌的座位,神之敌的国就要黑暗,人因疼痛就咬自己的舌头。安娜公爵的城池将要裂为三段,敢与她做同盟的城也都要倒塌。但天启卡在了这一步上。“异想天开?”安叙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对着真把你当神的傻瓜说吧。”鲜红色的水变淡,变成了粉红色,那种粉扑扑的色彩如同深闺omega用的腮红。这颜色在水面上绕了一圈,化作无数只粉红色的火烈鸟,扑棱扑棱地飞走了,留下清澈的江河湖海。满月上大日似的高热未熄,周围却响起一阵节奏感强烈的怪异音乐,这轮红月转过脸来,上面居然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构成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