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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了你的狗腿!”梁锦棠冷眼旁观,心道这约莫就是她这辈子最嚣张的一句话了。齐广云随意拢了拢衣衫,就近找了张椅子就窝了进去,慵懒而又尽兴地打了个呵欠:“傅大人,对着大夫还这么嚣张,就不怕我多下一味药么……”一旁的梁锦棠倏地向他投来凌厉一瞥,齐广云顿时寒颤,整个人完全清醒。“……自然,医者仁心,我是绝不会这样做的。”齐广云也不知自己为何要乖乖坐好,只是对方那瞬间杀气凛凛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的狗腿仿佛已经宛如废腿。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朝傅攸宁走去:“呿,竟忘了把脉。走吧!”见他过去拉起傅攸宁要走,梁锦棠戒备地站起身,那万钧气势立时隔空压得齐广云险些忘了喘气。齐广云被他那惊人的煞意吓得立时甩开傅攸宁的手,甚至不敢直接与他对话,慌忙扭头看向傅攸宁:“傅大人,烦请转告你男人,我对你无情无义、毫无兴趣,不过是带你去诊脉而已。”“齐庄主,乱说话很容易被人打死的!”傅攸宁也很慌,只不过让她倍受惊吓的是另一件事。“满帝京至少有十万少女是梁大人的拥趸,我并不想往后一出门就跟人对砍啊!”她之前居然没想起这事!跟人……对砍?梁锦棠眼瞳一湛,莫名地耳根偷偷发烫。不过他仍是微皱着眉,始终不忘以眼神死死锁住齐广云。齐广云非常清晰地接受到他的讯息——这人此刻绝不会允许傅攸宁离开他目之所及的范围。身为宝云庄的庄主,齐广云见过形形□□的人,自是很识时务的。于是不再坚持,只挥手示意掌事丫鬟鸣春将诊脉所需的物什送至正厅。梁锦棠这才满意地坐回原处。诊脉,开方,熬药……自齐广云不再多话时起,一切终于像个正常求医问诊的流程了。“这回,我大约需要几日才能恢复?”傅攸宁捧起鸣春递到她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后,终于问了件有用的事。齐广云不着痕迹地瞟了梁锦棠一眼,笑道:“运气好的话,不出两日。”咦?这么快?见傅攸宁有些惊讶地微微张了张嘴,齐广云好心地解释:“傅大人,你可算学机灵些了。有人先试着用银针和汤药替你驱过毒,可对?”“这你也看得出来?厉害厉害。”傅攸宁挑眉,撇撇嘴以示敬佩。齐广云骄傲地皱了皱鼻子,得意的笑:“何止啊。我还看得出,替你下针和开药的人,应当是扶风梁氏大宅的家医褚鹤怀老前辈,没错吧?”扶风梁氏?傅攸宁不自知地朝梁锦棠坐的那个方向望去,可惜蒙着双眼什么也看不见。她努力回想着梁锦棠与老大夫的对话,终于忆起梁锦棠确实叫过对方“褚鹤怀”这个名字。而褚鹤怀老先生称他——三爷。恍然大悟的傅攸宁缓缓扬起笑意如水,一个尘封许久的小小遗憾隐秘而清晰地浮上她的心头。“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扶风梁氏七十一代,排行第三,字齐光。”梁家老三,齐光。这个名字,我见过的。彼时与君俱年少,我在江湖君在府。4.第四章傅攸宁原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也不知齐广云是不是真在药里多加了什么,打从宝云庄回到梁锦棠宅子的客院后,她竟一沾枕头就昏睡过去。整夜无梦。昨夜她本忧心梁锦棠当真会向齐广云打听那帖药的开价,不过他自到了宝云庄后几乎一言未发,这倒叫她莫名松了口气。不过,说起这个扶风梁氏啊……傅攸宁露出一个百感交集的苦笑。心下感叹自己这两年在帝京过得实在太混,明明在公务上也偶有交集,怎么就从未想过打听一下梁锦棠的家世堂号呢?侧耳听得四下无声,她靠坐在床头略醒了醒神,胡乱想了一些事后,索性自己动手拆掉了蒙在眼上的纱布。春阳的金晖浅浅透过窗纱洒了进来,傅攸宁小心地将眼睛撑开一道缝,努力适应着失而复得的光明。许久后,她试着张大眼看向四周,目之所及虽只有模糊的影子重重叠叠,也足使她心满意足了。照齐广云的说法,大约等到明日就会好吧?梁锦棠轻轻推开客房的门后,不禁一愣。只见她靠坐床头,原本蒙住眼的布也拆掉了,一双梨花眸张得大大的。“能瞧见了?”梁锦棠不动声色地将右手背至身后,站在门前没动。傅攸宁侧过脸绽出笑,凭着声音来处对上他的方向,老实说明:“仍是模糊的。你站在那头若是不出声,我就只看到有个人,连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梁锦棠点点头,缓缓走近两步,语气是一惯的冷淡:“今日是尉迟岚亲自过来要人,你要见吗?”傅攸宁并不惊讶,倒更像是偷偷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略有些心虚地笑道:“老实说,并不太想见啊……”昨日听说来的是索月萝时,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能见”,今日听是尉迟岚,却成了“不太想见”。此刻的梁锦棠从头到脚,从发丝到眉梢,全都透露出一个“哼”字。“他说若你不愿见他,就把这个给你。”有什么东西倏地被扔到床上来,准确地落在傅攸宁手边。她摸索着拿起,隐约看出像是封信,只好苦笑着朝梁锦棠投去讨好的目光。“我现下是看不了信的。可否麻烦梁大人……”堂堂光禄羽林中郎将,两日之内就莫名其妙的沦落为眼前这个小小绣衣卫总旗的护卫、信差,如今竟还得兼任书童。梁锦棠忍住骂人的冲动,走过去将那封信拿回来,冷漠脸:“若信中涉及你绣衣卫的什么机密,你大概会被索月萝拖回去刑讯至死吧。”“不会的!梁大人完全不必担心,真的!”怕他不信,傅攸宁使劲点点头以示强调。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以尉迟岚的德行,这封信根本不会是什么正经的信。果然,梁锦棠展信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