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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来转去,轻声说:“于朗,他是1?”于朗扫他一眼,没说话。“哎告诉我嘛,”龙克撑着下巴:“这样,我先坦白个秘密,我是0。”于朗面无表情道:“这不是秘密。”龙克气急败坏:“江天晓,你在上面还是下面?”他声音有点大,邻桌的几个男人“唰”地扭头看过来。江天晓吓了一跳:“我我我——我在——”“他在上面,”于朗又给江天晓夹了一块酥rou:“有问题吗?”“没,没,”龙克表情暧昧:“嗯……挺和谐的哈。”他说完,邻座一个满脸横rou颈上戴条银链子的大哥附和道:“嗯,和谐!”江天晓:“……”龙克冲银链子大哥点点头,扭头对江天晓说:“哎重庆就是这样啦,习惯就好,没几个直的。”江天晓愣怔。你们山城这么开放的吗。吃饱喝足,龙克直接开车往永川走。江天晓被辣得够呛,整个人都有点儿蔫儿,嘴唇红肿。于朗递给他一瓶冰镇可乐:“慢点喝。”“嗯。”龙克一面打方向盘一面笑了:“于朗,老子认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这么疼人。”于朗笑笑。“诶,”龙克接着说:“回去见了我老汉儿,你俩还是收着点啊,我一个弯的就够他气了,他要是知道于朗也弯了,不得崩溃。”“龙叔最近怎么样?”于朗问。“还那样,”龙克耸肩:“精神得很,打麻将年轻人都打不过他。”“那就好。”“好啥子哟,”龙克摇头:“上个月他加了个同志交友群,说想给我找对象,那帮***在群里发裸照,给我老汉儿气得,以为我也那样……没把我腿打断。”江天晓忍不住“噗嗤”笑出来:“……龙哥,你爸……好新潮。”“你叫我什么?!”龙克忽然尖叫:“不要叫我龙哥!”江天晓:“啊?那叫什么?”“叫我克克!龙龙!什么都行!不要叫我哥!我没那么老!”“……噢,老龙?”这下于朗也忍不住了,赞许道:“老龙不错,很亲切。”“于儿,”龙克表情幽怨:“咱们现在可是小姐妹了……”“谁他妈和你小姐妹,”于朗难得地爆了句粗:“我可没画了眼线出门。”“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嘛……”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天,江天晓能感觉到,于朗心情很不错。虽然于朗平时也不是个易怒的人,但此时此刻,江天晓明显觉得,于朗是放松的。这一段时间以来,先是去柳州,又是去兰州,一件事连着一件事,他们的神经都绷得太紧。而此时此刻,汽车行驶在公路上,两旁是碧绿的山野,又有个健谈的龙克在,江天晓的心情也不由得轻松起来。他甚至想,以后,等他们能彻底摆脱沉渊门,那就陪于朗回重庆吧?这地方山好水好,有吃有喝,真舒服。到达永川。永川是重庆下面的一个区,但离主城区稍远了。龙克说今天不回松溉县,先住在永川城区。江天晓这才知道,龙克平时住在城区,他爸住在松溉县的老宅子里。龙克家不大,两室一厅的小公寓,但收拾得很整洁。“哎呀,”龙克开开空调,伸了个懒腰:“我还给你们准备了两张床呢,早说啊。”“你这屋子,”于朗环视:“提前收拾了好久吧?”龙克“嘿嘿”笑了两声:“是噻,知道你有洁癖。”进屋,原来是一张大床,被龙克分开来,成了两张单人床。龙克撸起袖子:“再给你们合上……”“不用了,”于朗拽住他:“怎么都是睡觉。”“我这不是希望你们那个……宾至如归嘛,”龙克冲江天晓挤挤眼:“我这房子吧虽然隔音不好,但是我睡觉习惯戴耳塞,你们随意,随意,啊?”江天晓无语。这人是不是三句话不开黄腔就难受?!“那你去打开热水,我俩洗澡,”于朗竟然也压低声音,语带调笑:“我俩一会儿要开始‘随意’了。”“诶!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了啊,”龙克抱着手贼笑:“尺度见长。”他说完就转身出去了,留下满脸通红的江天晓,和双眼含笑的于朗。“于朗……”江天晓喉咙发紧:“我们一起洗澡吗?”“我逗他,”于朗笑着,伸手捏捏江天晓的脸:“昨晚刚做过——今天想都不要想。”作者有话说:求评论求海星第六十八章第二天,依旧是龙克开车,出发去松溉古镇。“现在镇上的人已经不多了,”龙克向江天晓介绍说:“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了,剩下的大都是老人。镇子么又太小,也不好开发成景点。”江天晓:“嗯,我知道——农村基本上全是这个情况。”龙克悠悠叹了口气:“是噻,变化太大了,太快了……我记得我小时候,镇上人还多得很,过年啊,办喜事啊,热闹得很。到了现在,就不行了,我有时候就想不通,那么多人去城里,以后这些老房子,该怎么办?”江天晓想了想,说:“但城里确实有城里的好处。”农村和城市,小城市和大城市,都有着无法消弭的差距。江天晓想,我要是没有考到武汉去,怎么会再次遇见于朗?虽然他现在已经明白,即便他可以从农村走到城市,从小城市走到大城市,但他注定要付出不可躲避的代价——比如经济上的困窘,比如孤单和无助,比如无从寻觅的归属感。但是,因为于朗,他觉得这些代价,都值了。中午,到达松溉古镇。确实是古镇,街上的青石板凹凸不平,街道两旁的房子,大多是木质,色泽沉沉,看上去有不少年头了。然而镇上的人的确很少,江天晓跟着龙克和于朗走过几条街,也只见了三五个老人坐在茶馆里聊天。沿着一条又窄又滑的小径直行,小径两旁是繁茂的植被,这季节,三角梅竟然开着花。终于在一栋木房子前停下。这房子看着是全木质的,有两层,江天晓抬头,看见房顶的瓦片上长了厚厚的青苔。两扇对开的大门敞了条缝,龙克一把推开,大喊:“老爹!!!”“你个龟儿子还知道回来!”屋里闪出一白发老人,大步迎上来,他瞪龙克一眼,然后使劲儿拍了拍于朗的肩膀:“于儿可算回来啰!”“龙叔,”于朗笑着说:“真是对不住,我这几年……”“哎我晓得我晓得,”老人豪爽地挥手:“你们知识分子,忙嘛——这个娃儿是?”“我叫江天晓,您叫我小江就行,”江天晓连忙说:“我是于朗的……学生。”“唷,大学生啊!”老人点点头,一扭脸劈头盖脸地骂龙克:“龟儿子!你看看于儿和小江,你以前就不好好念书嘛,你要是……”“老汉儿我错啰我错啰,饿得很了!吃饭吧!”龙克连忙搂着他老爹的肩膀,里面招呼于朗和江天晓:“来吃饭吧!”穿过绿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