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遭遇、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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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过是个普通人，没有咒力，没有术式，趁现在带着你的同学离开，剩下的事我们会处理。” 虎杖悠仁正色：“不要。” 伏黑惠抚额，人生第一次感到头疼，他试图和眼前固执的少年说明情况：“现在和之前完全不一样，那个咒灵……和刚刚已经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如果你进去，”伏黑惠一顿，垂眸视线移向别处，“会死。” 虎杖悠仁身体顿然僵硬，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恐惧、焦躁、不安浑浊成黏稠的黑色沼泽，他陷进浓浊黑泥中，泥泞的窒息剥夺了五感。虎杖悠仁一时间竟觉得缺氧气短，他的表情迷茫无助甚至染上一丝绝望，少年的声音颤抖：“那，那怎么办？” “小白还在里面！” 伏黑惠沉默，没有回话。 “我不会走的，”虎杖悠仁定神，短暂的迷茫后他面容异常坚定，他紧盯着伏黑惠：“我要进去，现在就去。” 伏黑惠：“喂！” “那个，”钉崎野蔷薇举起手尝试引起注意，她看向一旁的虎杖悠仁，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你说的‘小白’是不是一边黑一边白的家伙？” 虎杖悠仁眼睛瞪大，激动地点头：“是的！！” 他张嘴还想继续问，钉崎野蔷薇把手里的御守扔给他，“如果是那家伙的话，估计不用担心。” 虎杖悠仁低头看向手中的御守，纹绣着祥云的护身符精致秀气，和白送给自己的东西的风格如出一辙。 “虽然搞不懂他是什么，但那家伙不是会被轻易杀掉的类型，你就安心带着这两个人出去吧。”钉崎野蔷薇用拇指示意身后的出口。 虎杖悠仁握紧手中的御守，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主人的气息，他神色认真地看向看着自己的两个咒术师。 “谢谢，” 两人默不作声地松了一口气。 “我不要。” “哈？？” “你是没听懂我们在说什么吗？？！会死的！会死的！！赶紧回家在mama怀里哭上一场然后上床睡觉吧！！” “这不是电影，也不是游戏，现在出去还能活下去！” “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我不要出去。” 张牙舞爪的两人顿时噎住，气氛霎时变得僵硬。 虎杖悠仁活动了一下肩膀，在两人后悔生平的时候，步伐郑重地向深处走去。 “我的爱人还在里面，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临阵脱逃啊！” “……” “……” “哈？？？！！” —————————— “咚——”是震颤大地的轰鸣。 脚下的土地在战栗，在场的咒术师们不约而同地同时看向一个方向。 咒力最浓郁的地方，rou眼几乎能看到咒力的实体飘在空中。悲鸣和呼啸伴着狂风袭来，冷冽空气充斥着来自上位者的威压，生物的本能在诉说恐惧，绝望和强烈的跪伏欲望如暴雨猛烈地洗刷全身！ ……那就是特级。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脸色无比难看，在这样劲烈的咒力风暴中稳住自身已经很不容易，更何况战胜？ 带着一点红色的身影从身边跑过。 伏黑惠瞳孔地震，在这样的咒力压迫下还能自由行动？？ “喂！！” “停下来！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头也不回：“不行！！” 他抬头紧紧凝视那片扭曲的天空，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母亲模糊的轮廓，父亲已然恍惚的声音；躺在病床上的爷爷，一字一句泣血般的嘱托；同学们、学长们、老师们，一张张胶片快速下滑最后如漩涡般汇聚，凝成一个身影。 此生有幸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人。 虎杖悠仁内心愈发坚定，他呼吸着寒冷刺骨的空气，他越过浪费时间的楼梯，直接一蹦从三楼的窗户冲刺进去，穿过破碎的玻璃，脚下的步伐更加迅速。 ……这样冰冷的空气，他会不会怕冷呢？ 钉崎野蔷薇啐了一口唾沫，“妈的，这家伙也跑得太快了吧？！”她现在这个模样不像个学生，像个街头女混混。 她面色不善地看向伏黑惠，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吐槽。 伏黑惠：…… 伏黑惠叹气，比出玉犬的手势，“总之先把这两个人送出去，然后追上那个笨蛋。” 一时间，万籁寂静。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蓦地瞪大双眼，时间与空间按下暂停键，在漫长又短暂的时空下沉中，一切纷杂如潮水退去，那片扭曲的天空，折射出丑陋盘曲的光芒后，空间撕裂，轰然倒塌。 耳边蜂鸣不止，尖锐的唳鸣好像要刺穿大脑，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忽视的反胃恶心。咒灵骤然变得庞大诡异的身躯贯穿高楼建筑，从高空坠落。或许能被称为“口”的地方发出尖利刺耳的污秽杂音，光是身形散发的恶浊腐烂的咒力就让人恶心得想吐。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下意识屏住呼吸。 但那个咒灵，在害怕。 从地面爬起来后的攻击不成章法，仿佛忘记了该如何施展术式，只会愚蠢地把咒力扔出去，像个小孩丢石头一样，无力且滑稽。 ……骗人的吧？ 这是同时浮现在两位年轻咒术师内心的想法。 尘烟中，拖着唐刀的少年身影逐渐显现。 锋利的刀刃划过地面点出星星火花，金属和沙砾摩擦产生的噪音像是地府的催命符。 咒灵浑身战栗颤抖，用它刚诞生不久的脑子疯狂地寻找求生的方法。领域被打破了，咒术没有用，被砍太多次，咒力也要用光了，要死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哦，对了，有两只蚂蚁。 “！！！！” 彻骨的寒意瞬间爬上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的脊背，他们四肢僵硬如坠冰窖，只能睁大眼睛瞪视着初具人形的咒灵。 被锁定了！！ 咒灵扭曲地笑着，如果可怖诡谲的脸上堆积出来的表情能够称之为笑的话。 年轻咒术师们还未完全理解咒灵意图，诡异的面孔就已经冲到了眼前。 伏黑惠瞳孔紧缩，他和咒灵的距离，不过鼻尖与鼻尖之间一条微小的缝隙。 “！！！” “————鵺！！” 年轻咒术师的手势还未摆好，刀光已至。 只是刹那，咒灵的头身分离，喷涌出来的异色血液溅射在伏黑惠的身上。 风暴骤起，濒死的咒灵暴起最后的挣扎，身体像扭曲的蠕虫四肢交错盘结，诡异丑陋的身体辐射出刺目的白光，在场的三人反应迅速地拉远距离。 “轰隆！！” 剧烈的空间震荡后，咒灵的气息消散。 “……” “……” 死里逃生的两人十分默契地看向场上唯一的陌生人，却发现对方的视线停留在了空中。 他们一同望去，闪耀白光漂浮在空中的异常物件。 那是！ 两面宿傩的手指！！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 为什么两面宿傩的手指会出现在这里！ “小白！！”突兀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过去，早些时候跑得没影的少年终于迟迟登场。 虎杖悠仁在看到白的瞬间，焦灼的内心安定下来，紧绷的肌rou蓦地松懈，一时间竟有些腿软。他莫名其妙地困在楼院里，怎么走都走不出来，轰然一声巨响后，他头晕眼花好像又被瞬移到了这个地方。但虎杖悠仁没有心思去多想些别的了，他按耐不住迫切的情绪，用力眨眼把眼眶的酸涩湿润压下，用尽全身力气奔向庭院中的少年。 白看到他的时刻，冰冷的神色顷刻软化，他委屈地看向那个身影，眼眶潮湿，轻声呼唤虎杖悠仁的名字迈开腿走过去，渐渐地，步伐越来越快，白伸出手向那个少年奋力跑去。 悬浮在空中的特级咒物，倏地坠落。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反应迅速地跑过去要接。 “啊！” 嘭地一声，身手矫健运动超能的少年忽然被路上石子绊倒。 “咕咚。” “……” “……” “你吞了什么东西啊？！！！”少女难以置信的呐喊响彻云霄。 钉崎野蔷薇万分抓狂，她不解，她质疑，她愤怒，“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伏黑惠眼神死，看着一脸苦哈哈吐出舌头一直说难吃的虎杖悠仁，他表示，他也想问。 特级咒物的手指刚好掉进因惨叫大张的嘴巴里，然后又刚好吞下去，这是什么戏剧化的表演！ 又不是漫画！！ 伏黑惠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思考片刻，他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熟练地点开通讯录。 只能叫那个人来了。 “当！！” 是冷兵器嵌入地面的声音。 锐利刀锋撕裂空气带来刺破皮肤的疼痛，伏黑惠看了眼被唐刀穿破嵌进地面的手机，又看向立在虎杖悠仁身前神情冰冷的少年。 一时间，气氛凝固。 钉崎野蔷薇同样面色凝重地看向少年。 良久，钉崎野蔷薇开口：“喂，你应该知道的吧，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后，你后面那个家伙已经算不上人类了。” 回答她的是少年忽地出现在手里的太刀。 被他护在身后的虎杖悠仁一脸状况外，他的视线在白和咒术师们的身上来回转，什么？手指？不是人类？？事情的发展突然急转而下，朝另一个方向策马奔腾。 啧！要和这个单杀特级咒灵的怪物打吗？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深感不妙。 就在硝烟和杀气愈来愈浓烈时，陌生的声音出现了。 “哈罗～” “惠，现在是什么情况？”熟悉的轻浮声线在耳边响起。 伏黑惠紧绷的身体霎时放松，他简短地向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概括：“总之，很复杂。” “没错！”钉崎野蔷薇在一旁补充，她额角迸出青筋，把半生的不解全用在了那个因为荒谬到可笑的巧合而吞下特级咒物的少年身上，她用手指直指被黑白少年护在身后的虎杖悠仁。 “这家伙！居然！！居然！！！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 “因为摔了一跤！！手指刚好掉进他嘴里！！然后他就吞下去了！！！” 少女的控诉字字泣血，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怒吼。 “……” 五条悟歪头：“真的？” 伏黑惠，钉崎野蔷薇：“真的！！！” “那还真是有趣啊——”五条悟轻笑一声，掩盖在黑布下的苍蓝之瞳紧紧地锁定在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两个少年身上。 ……各种意义上的。 “嘛，”五条悟耸了耸肩，无视少年少女怨愤的目光，他像个没事人一样伸展脖子和肩颈。 “那边的少年——” 虎杖悠仁四处张望，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我？” 白抬起手中的太刀，眼神狠厉地紧盯着蒙着眼的男人。 五条悟安抚性地挥了挥手，“不用这么紧张，放松，放松。” “如果我想杀他，他早就死了。” 猛烈浓郁的杀气如汹涌的海浪扑面而来，厚重刺骨，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憎恨利刃般刀刀刺进皮肤。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在这样滂沱的杀气下脸色苍白，双腿发软浑身冷汗地跪倒在地。 被恶意锁定的男人反倒神色自若，还事不关己地夸了一句真精神。 虎杖悠仁看了看白又结合刚才咒术师们的话语，虽不懂内情，但也明白大致状况了。 他轻轻握住白的手，与少年十指相扣。 暴怒中的少年逐渐平息下来。 哇哦—— 五条悟忍不住惊叹，又一个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 这次是虎杖悠仁把少年护在身后，他神色平静地看向五条悟，“刚才，你说的是我吗？” “没错没错。”五条悟连连点头。 虎杖悠仁：“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真敏锐，五条悟勾起一个笑。 “你现在感觉如何？” “唔……”虎杖悠仁抬起空余的手用力拍了拍脑袋，他皱着眉：“……脑袋里好像多了个东西，偶尔嗡嗡的，怪恶心的。” 嚯——精神居然没有被污染吗？五条悟很意外。 不，是那个耳坠的效果。 五条悟看向形制古朴的耳坠，玉石上雕刻的繁复符文在他眼中一览无余。符文流转金光，具有生命力地流动着，在佩戴者的周身笼罩出一个淡金色的屏障，随着佩戴者的呼吸，每时每刻都在保护着佩戴者的身心免受外力的侵扰。 ……真大方啊，那家伙。 五条悟收回思绪，他重新把视线投向虎杖悠仁：“能把那家伙放出来吗？嗡嗡响的。” “前提是把耳坠摘下来。”他补充。 虎杖悠仁一愣，“但是——” “轰隆！！” 五条悟的身形闪现出现在空中，他原本待着的地方霍然出现一个巨坑，站在崩裂土地上的少年目光凶狠，他死死盯着悬在空中的男人。 男人自高空往下的声音空旷悠远。 “如果失去耳坠，他就无法控制rou体的话；你应该知道他在咒术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 “……” “能控制rou体，难道会有不一样吗？” 这是少年今天说出的最长的一句话。 “我会让他不一样。”五条悟说。 ………… 接下来的发展就和副本剧情一样，五条悟和虎杖悠仁定下10秒之约。 不过，有一个小插曲。 从千年封印中苏醒的诅咒之王，强大的压迫感让空气也变得寒冷粘稠。再次拥有rou身的诅咒，贪婪地品味着这个时代的气息。 “嗯？”他发出疑惑。 两面宿傩转过身，在看见某个存在后，他脸上露出狰狞可怖的笑。双臂大张，如同见到好友一般熟稔：“看看，我见到了谁？” 他怀念似地深吸一口空气，再次睁眼，脸上尽是嘲讽和杀意：“千年不见，你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了啊。” 众人愣在原地，而处在风暴中心的楮知白表面波澜不惊，实际内心波浪迭起，狂问系统：“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我认识他吗？我该认识他吗？？” 系统也不知道，光球在GM（game master）空间慌乱地上跳下窜，调出各种数据。 找到答案后，系统迫不及待地说：“玩家玩家！是时间悖论！” “玩家未来会在过去与剧情NPC产生羁绊，但现在玩家与该NPC是不相识的状态！” ？？什么和什么啊？？楮知白满头问号，但意外出色的演技让他人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异常。 五条悟手托下巴像在思考什么。 五条悟与宿傩一战结束后，虎杖悠仁恢复意识，白很快跑到他身边，快速检查他的身体，目光里满是担忧。虎杖悠仁对他安抚一笑，抬起手臂活动几下证明自己并没受伤。 他皱眉用力拍了拍自己太阳xue。 “不过，这家伙真的好吵啊。” 五条悟轻笑一声，夸赞：“真厉害啊，悠仁。” 蓦地，他突然闪身出现在虎杖悠仁和白的身前。 “———” 五条悟双手捞住失去意识瘫倒的两人。 伏黑惠、钉崎野蔷薇：“！” 钉崎野蔷薇张嘴下意识想说什么，犹豫几下后，还是开口：“他，会怎么样？” 五条悟歪头装作思考：“嗯，大概会被执行死刑吧。” 钉崎野蔷薇一惊，她猛地转头看向伏黑惠，对方表情复杂，垂眸避开她的视线。 “怎么了？”五条悟问。 “……我，”钉崎野蔷薇紧咬下唇，脑海里回闪过黑白少年扔给她御守的场景。钉崎野蔷薇不自觉摸上手臂，上面被咒灵袭击的伤口基本痊愈。 “我不想让他死……” 一切似乎变得顺利成章，她突然充满了底气：“再说了，因为摔一跤就要被处以死刑也太荒谬了吧！” 伏黑惠紧跟其后，目光坚定：“……虎杖，”少年毫不犹豫挡在身前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他是个善人，我不想让他死。” “……” 学生们坚定不移的目光齐齐看向自己，五条悟勾起一抹笑：“是私情？” 伏黑惠、钉崎野蔷薇：“是私情！” “综上所述，大家从今以后就是同学啦！” 动作夸张语气浮夸的大人在讲台上手舞足蹈，黑板上锋利的笔触写出两位新同学的名字。 【虎杖悠仁】【白】 伏黑惠、钉崎野蔷薇：你不是什么都没有说吗？！ 钉崎野蔷薇无力地叹气，她看向绑着麻花辫的少年，颔首示意：“钉崎野蔷薇。” “之前多谢了。”指的是咒灵和御守的事。 白摇了摇头：“不用，在意。” 虎杖悠仁大拇指指向自己：“虎杖悠仁！目前是宿傩的容器！” “知道啊——”钉崎野蔷薇一脸嫌弃，“一看到你就会想到摔一跤结果把手指吃掉的画面。” 虎杖悠仁害羞地摸了摸后脑勺。 钉崎野蔷薇额头迸出青筋，“啊！忍不了了！”她双手揪住虎杖悠仁的衣领，怒吼：“为什么你会吃进去啊？？那种东西你怎么吃得进去的啊？？” 虎杖悠仁弱小可怜又无助地不停道歉。 伏黑惠在一旁无力叹气，白慌慌张张地想要拉开两人，钉崎野蔷薇大怒：“这家伙什么都敢吃难道不应该好好教训一下吗？？” 白默默收回了手，站在了一旁。 虎杖悠仁难以置信：“欸？？小白！！” 白僵硬地转过头，不去看他。 …… 风吹过枝叶落下沙沙的音律，清脆悦耳。阳光透过树叶罅隙光影绰绰，细碎浮光滤过玻璃洒在少年少女们的身上。正值年少的他们推搡着嬉笑打闹，跃动的金光落在手臂、落在眼睛、落在他们高高扬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