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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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前，造妖便被法师投入战场以专属斥候的形式活动。这些忠诚的构装体虽然无法战斗，却拥有智慧，现如今已经有许多法师离不开它们。 这些无法说话的小家伙并不能被当做魔宠，它们是坚定的伙伴。 ——《异种族见闻录》构装体卷 造妖编 ———— 供冒险者使用的交通工具很多，但总是受制于施法等级与口袋里的金币。一辆牛车便是许多冒险小队所负担不起的，但双钩团却租得起三辆。 他们昨天接到了个大单子，委托人是一位肤色白皙的提夫林青年，他和同伴在浮光森林里发现了一个奇异岩洞。提夫林与生俱来的魔素感应令他察觉到这里的不凡，为了避免有恶兽居住在那里，又恐大肆宣传会使精灵城市中的居民不安，于是以私人的名义花重金请人调查。 “就是这样。” 双钩团的矮人副团长深以为意，他双手抱肩赞同雇主的观点。 “长耳……咳，精灵确实都是这样，遇到什么事都咋咋呼呼的，就像最讨厌的锈……到处打洞的兔子，玄黄先生的顾虑很有必要，我们会重视这件委托。” “我们会派两支小队前往目标地点，结果将寄往武境。” 双钩团的精灵团长淡淡点头，仿佛没听见自己这位老meimei的话。 “而现在我们有护送任务的小队马上将出发前往浅渊城，烙铁先生对您提供的东龙涎非常感兴趣，祝愿两位旅行一帆风顺。” 萧炎对他们笑笑，也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带着学徒乘上牛车。 这些载具并没有被施加多么高级的魔法，也没有安装相关组件，防震效果很差。他两算大客户，这车算是双钩团的一点小心意，于是车厢里只坐着他们两人。 “那个东龙涎，是你自己的？” 左看右瞧，四下无人，也不存在偷听的家伙，牧尘便对所谓的货物提出了疑问。他不知道萧炎啥时候就和人家谈妥了，只是感觉蛮怪的。这龙不差钱，就算现场买一艘船再雇点船员对他来说也只是毛毛雨，不算破费，现在却非要和人家挤一挤。 不过比起这些事，他更好奇为啥这玩意儿也有人愿意出钱买。 龙涎他还是听得懂的，龙的口水嘛，这东西他也算尝过。 他看了眼萧炎的表情，有点想笑，却又想显示自己的成熟硬是憋住了，最后只是撇了撇嘴。 很难想象是那种食物链顶端的生物所产出的体液，清甜没有一丝腥味，花香似的，甚至到现在牧尘自己的嘴巴里都飘着一股香气。 连自己的口水都卖，这家伙是不是没钱了？ “不是。” 萧炎看他憋笑得辛苦，立刻明白这人是以为自己没钱了还充大款，于是也笑了起来。 “从别的龙那里取的。” 他抬手，双指间凭空出现了一只小巧玉瓶，然后随意扔给了牧尘。 “诶诶诶别扔啊！” 牧尘眼角一抽，这玉瓶一看就价值不菲，里面装的的东西只可能比器皿更贵，要是一个没接住摔坏了的话怎么得了？ 好在他反应快，这瓶子被抢救了下来。他责怪的看了萧炎一眼，将塞子拔开。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自其中传来，这一小瓶有着淡淡红色的通透液体想是带着能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沉醉。 “受龙的龙与其他地区的龙不太一样，他们是精魄与神使，一般不会与屠龙者发生冲突，其身上的物件即便有钱也很难找到货源，就比其他龙种的更加稀少昂贵。” 萧炎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旁边剃着指甲，看起来并不太喜欢这气味，伴随着移动的牛车缓缓开口。 “双钩团护送的商队是他们的老雇主，这支商队在他们于浅渊城站稳脚跟前便不知在这航线上航行了多少年，比起其他人只会更识货。” “那是这东西是挺贵的。”牧尘点点头，有些郑重的盖上了盖子，“这东西……也能用来做武器装备？” 传闻龙类一身是宝，如果能用其身上的物件打造武器防具，他想一定不会差，保不齐这东西有大用。 “嗯……这瓶的话大概能抵御部分幽影侵蚀？”萧炎没忙着回答他，自个儿想了会儿，却还是不怎么确定，“我炼……药时一般不用唾液，这里面的龙血含量不多，强行炼制效果不会很理想。” 萧炎自己念叨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散发着求知欲的牧尘，他欢快地用脚尖打了几个拍子，笑道，“你知道灰琥珀不。” “这个我知道。”难得有个萧炎从来没讲过他却知道的东西，当下眉飞色舞，下巴都比以前抬高了两个度，“我认识的女士有提过，是香水原料，特贵。” 这话他说得很有底气，他的小青梅曾告诉过他，自己家里的调香师曾获得了一块蛋白色的灰琥珀，一磅100金币，价格是黄金的一倍。 “受龙人叫这东西龙涎香。” “啊，啊？”牧尘本来捧着玉瓶的手一松，瓶子落到地上，砸得木头响了两声，又被他赶忙捡起来，“这东西是灰琥珀？” “不，叫他龙涎香是因为他香似龙涎，算这瓶口水的平替。” “这，平替？” “是咯，也只有贵族会需求龙涎，比起这个，还是灰琥珀便宜。” “这龙涎，多贵啊？” “嗯？市价我也不清楚，这一瓶吧，之前那侏儒给了我想要的东西后还送了条粉红色的珍珠项链。” “粉色珍珠项链！” 牧尘忽然发出一声哀鸣，他小心的把瓶子递给萧炎，看着巨龙收起来视线才回到萧炎脸上，他搓了搓手，又咽了口口水，露出忧郁之色。 “这小瓶子恐怕都没有一盎司，粉珍珠项链我那大姐也有一条……两千五百金币直接当添头吗？两条就能买一艘帆船了！别说一盎司，我一年的零花钱连一兰打都买不起……” 牧尘在哪里叫得凄惨，萧炎不晓得他这是怎么了，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印象中这小家伙对奢侈品没什么兴趣，怎么对做熏香和香水的玩意儿有怨念了？ 哪知道这小东西突然苦着一张脸蹭到他跟前来，将他手臂往怀里抱，又拧巴又委屈的将两人的指尖对上。 “萧炎，我没钱。” “你觉得零花钱少了？” “不是啊。”牧尘耷拉着眼皮，就像被欺负了的老实孩子似的，闷闷不乐又可怜，“我买不起东龙涎。” “这东西的价也是炒出来，你要多少，我给你就是了。” “我要你的。” “这儿有现成的你要我的做……咳。” 萧炎足足懵逼了两秒才意识到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接着也是老脸一红， 虽然那红晕依旧是很快就消下去了，却还是取悦了牧尘。 这条龙并不擅长处理感情上的事，就像他第一次表白后得到的拒绝一样，那拒绝的开头是慌张，而不知缘何的失望是后来者。 当时牧尘就在想，或许，这个紧张之后唯一一种能喝退追求者的表情被他记在心里，然后总在这种时候被搬出来。 如今来看，这种猜测不无道理。他努力将拒绝这个选项从萧炎思维中排除，那个让他也心惊的表情果然没有再次出现。 “不可以吗？” 他心里笑得很开心，脸上却只能露出愁色。可这么高级的技能小屁孩没有完全掌握，拧巴出了一张又哭又笑、又丑又欠打的脸。 “想直接尝你嘴里的，很甜。” 萧炎没有回话，只是把脸转向靠背，不过耳尖的粉色被牧尘捕捉到。 “答应了就不许反悔，现在就能兑现吧？让我亲亲。” 他才不管这龙是害羞还是尴尬，再次复述自己的诉求，又顺势将巨龙困在靠背与自己之间。 “唉，你，每次接吻你就会有反应……现在又想着交尾。咱们之前说好了的！怎么总是这么急？” 萧炎果然是被他臊得有些不高兴，不过发颤的嘴唇还是说明多少是沾着点不知所措的羞涩，就是羞涩没占太多，怪可惜。 “咱们之前说好了的！怎么总是这么急？” “我没有，你冤枉我。”牧尘将他转过来，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哄谁，他凑过去亲了亲打颤的嘴唇，又很快分开，“只是亲亲而已，不可以吗？” “可以的，但我的意思是、唔嗯唔你又，呃！别、咬唔、的！不唔，不呜呜嗯、也不准、舔！咕、咕啾，嗯啾……” 萧炎情绪波动比较大时会自动切换到龙语，这种高效的语言无论于口头还是书面都能比通用语更快的进行表达。 只可惜有外物干扰，对方也不是母语为龙语的生物，这些抱怨只被当做了几声喘息。 他搂着萧炎的脑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咬他几口。于是不论是软滑的小舌，还是提夫林并不算扎人的小尖牙，亦或者两片唇瓣，都被他不依不饶的教训了一番。 之后又去舔他的舌根与上颚，吮吸舌尖，感受特殊的芬芳与不可思议的甜，直到得到满足后才喘息着与浑身上下一片粉红的龙分开。 不过牧尘倒是没有顺势继续下去，如他所说，黏糊了一会儿就结束。毕竟他也不愿意巨龙为难。 “你啊……” 萧炎不知道该说他点什么，北灵境的人类生性热情是他刚到焚天城就知道的事，他也不能因为自己不太喜欢就非要人家改掉不是？ “以牛车的速度到浅渊城需要三天，这三天我需要离开一下。” 说教就免了，不如谈谈正事。萧炎给掀起自己的头发又抛了一下，他那明显已经变得不正常的肤色居然也一瞬间恢复了原状。 “有急事？” 这倒是新鲜，他们俩一起旅行了这么久还是首次遇上他提出暂时分开以便处理私事。 “嗯，很急。” 萧炎微微颔首，神色严肃了起来。 “这件事对我而言很重要，不容一丝纰漏。接下来的时间里，就由它陪伴你。” 未等牧尘细想，萧炎凌空一指，车厢内的灰尘木削在两人面前汇聚，很快化作一只半个手掌大小的奇异生灵便出现于眼前。 这个小生物通体浅灰，外形酷似蝙蝠，却有着六肢，能双足站立。 模样虽谈不上多可爱，琥珀色眼睛中的智慧却让人安心。这该是一种特别的构装体，而答案牧尘知道。 “造妖？” 这种特殊的构装体小妖怪并非魔宠，他们能连接其创造者的精神，甚至五感。传说大法师们一次性只能创造一只造妖，只要他们不死，那造妖也不会被损坏。 这件事是他在书本里看到的，但没有向萧炎求证，难说是真是假。 “嗯，你对他使用变形术，把他变成我的模样。” 萧炎将造妖放到自己的位置上，冲着牧尘扬了扬下巴。 “保持专注，汇聚魔力，想象我的外形，回忆我的气息，保持施法动作。” 这是不给自己问为什么的机会了。 牧尘听他说得连贯，就抖擞精神照他说的去做。虽然他很想问为什么由自己来施法，但这件事可以推到后边进行。 脑海中浮现出萧炎清秀的容貌，魔力随着施法动作缠上造妖，再捕捉一丝属于巨龙的气息，虽是第一次对除了自己之外的生灵使用变形术，效果却非常不错。 造妖在短短几分钟内变得和眼前的提夫林萧炎一模一样，惹得巨龙满意点头。 “造妖能理解所有我已经习得的语言，施加变形术后能开口说话，不过这几天最好还是你去和人交流。” “你这是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快的话两三天，我尽量在你们到浅渊城时赶回来。” 表情明显要更精彩一些的萧炎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似乎知道牧尘在担心什么，他矮下身子，凑到牧尘跟前，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碰住他的脸。 轻柔的热量落在唇上，随后由不太灵活的舌尖湿润。 做完这些，巨龙缓缓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牧尘懵逼的表情冲他摆了摆手。 “亲额头之类都只是问候，我猜人类恋人之间的早安吻其实是这样做的吧？给你补上今天的。” “啊啊……” 牧尘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巨龙身形变得虚幻而后消失，又过了会儿才感觉到自己体内翻涌起腾腾热情。他的脸已经红透了，脑子空白一片，都没意识到刚才的问题已经被萧炎给糊弄了过去。 他舔了舔嘴巴，回味着与自己索取时不同的柔软，快乐油然而生。 牧尘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本就不是什么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情圣，要谈纯情丝毫不比那头年迈的巨龙差。只是害怕失去才急于表现，现在倒是被一个不含情色意味的吻安抚了心神。 但心情平静了，不代表他就能像萧炎一样控制自己这张大红脸变回以前的样子。等双钩团的成员邀请他一起进餐，那喜悦依然挂在眉梢上，顺带着让这些同行者都感染了正面情绪，一顿午饭吃得万分和谐。 牧尘没有忘记造妖，这东西虽然的确是萧炎的造物，他却没有对其抱有多重的期望。无论是温习功课还是与人交涉，牧尘都选择由自己完成，平时就让它待在车上，只有吃饭时间牵出来遛遛。 安静而沉默的造妖总是表情淡淡对一切都不甚在意，却并没有引起谁的怀疑。萧炎似乎在与双钩团接触时就决定好了自己的人设，并理想的表演出了这样的个性。 哦，演技。 萧炎跟他讲过，演技是生存之本，虽然他不是宫廷小丑却需要熟练运用这种技艺。他们的表演不需要喝彩，而需要赢得调动对方情绪的能力。 可惜，那头龙自称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他只会不说话装高手，这技能还没琢磨透彻，于是拎着半桶水的龙不打算误人子弟。 三天时间过得很快，牛车已经走到了城里。 浅渊城可以说是牧尘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最为繁荣的城市了，即使是那座奇怪的采石堡也没法比。 来往行人衣着各异，那边没有翅膀的大乌鸦嘴里不知说着什么，只听着像落入钱包里的硬币。这边长着薮猫脑袋的女士屈指一弹，一张时下颇为流行的桌游卡牌便稳稳落于木桌，让她的朋友们惊呼不已。 优雅的黑发男人与售卖蔬果的女性攀谈，即使不熟悉他们的人也看得出那位红发的女士有多为他的风度着迷。 肤色暗沉宛若赤铜的精灵低调的拉低了帽檐，她倚在墙角，如此平凡，腰间奇异的铁器却使得藏身于闹市的侠客更显神秘。 有学徒级的施法者三三两两从街上路过，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说着时隔多年被称作剑炉的汪洋再次出现的飘渺海，现在导师将课题也换成了分析其成因，先前写好的材料得暂且放放。 牧尘趴在车窗上看着，连什么时候造妖变回了原样都不知道。总之，等他再看向车内时，原本离开了几日的巨龙已经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抱着灰白色的小妖怪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得益于萧炎的药丸，牧尘的眼睛现在依然能捕捉到一丝半缕的魔法灵光。这使他很快确认了眼前这人就是萧炎本尊。 巨龙在引导造妖的魔力，施法的起手式是熟悉的波动。 只不过，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牧尘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自己的感觉，只是好像，好像萧炎变得没有那么吸引他了。 这个人无数闪光点中的，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一个，似乎完全沉寂了。 他一直觉得巨龙对他的吸引力是来自于外貌，所以他当初觉得不再做独行侠，再后来是性格，所以他大胆示爱，可现在…… 牧尘脸上没有惊喜，他平静到冷漠地看着这个人。还是一样的脸，一样的施法习惯，连他漠不关心的隐痣都留在原处，但却缺少了那种犹如命定般的吸引力。 现在的萧炎在牧尘眼中过于普通了，这种微妙的不同让旅行者不安……难道？ “你是谁。” “啊？你问我？” 查看造妖体内存储的魔力的萧炎被这没头没尾的问题打断了思绪。他抬头看见一张满是不信任的年轻面孔，一时间和记忆中少女的面容重合。 也是在这种时候，他面对同样的问题、同样的敌意，如此相似的场景引得萧炎掀起唇角。时间太久远，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是旅行者玄黄，血祸者先生。” 他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牧尘那张明显更加难看的脸直接被他无视掉了。 “商船会在四天后启航，我已经去见过船长和烙铁老板了，今天先休息。” “我问你是谁，他在哪儿。” 牧尘一字一顿的说道，像是要把牙齿咬碎，可惜萧炎不怕他，只是瞥了他一眼，手指摩挲着造妖的下巴。 “我记得有教过你控制情绪。” “少他妈废话，萧……” “牧尘。”萧炎转头看向他，神色微冷，同他那次生气时一样具有压迫力，“警觉是好事，但万一我不是本人，你要把同伴的真名送出去吗？” 巨龙见他闭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平静，而后疑惑，这才开始说明情况。 “时刻记住你是术士，只有牧师对魔力的敏锐高过你。先前我周围的魔素比较凌乱，这些魔力乱流会干扰你对我的感受。” “前几天我去处理了这个问题，现在乱流消失了。”萧炎轻笑。 “什，什么？”牧尘脑子一片空白，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先前这么喜欢这个人，会不会只是因为被魔力吸引了？ 他鼓足勇气，只是因为彩色星河是巨龙的魔法本源，而那天星河离自己比往常近？ 所以不是喜欢？ 萧炎说过，无论作为战士还是平凡人，认清自己的欲望是非常重要的，追逐的东西需要被自己评估是否值得付出，其带来的满足感是否能超越前行中的苦痛。 如果他不喜欢这条龙，就算在一起了也毫无意义，他完全可以找个魔法狂乱区住着，还不需要cao心社交。 只是萧炎没看到他的烦恼，反而拿出了一只小瓶子。 “住所我已经打点好了，那么你打算下午还是晚上和我交尾？这东西会用吗？” “呃……” 牧尘大睁着眼睛看向萧炎，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个？而且，这条龙讨论这种事怎么和吃饭喝水似的？ “怎么了？哦……如果不愿意和雄性交尾，我可以给你点一位‘疗愈师’。” 牧尘便秘一样的表情让萧炎微微愣神，不过随即又补充道。 小孩子嘛，什么事情都容易一时兴起，现在反应过来觉得这事不妥也正常，谁没有几段想穿越回去抽年幼的自己大耳巴子的回忆呢？ “不要！”这种事要赶紧拒绝，牧尘已经不想再和女技师闲聊一晚上了。 “我们现在不是恋人吗？人类可没有你这样的。”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下午吧。” 牧尘其实没有巨龙那么随便，他心里还念着这种事要和喜欢的人做才行。原本他确实蛮期待的，可现在又有些踟躇。 不管怎么说，造成这种局面的就是他本人，如果实在是没感觉的话，就算到时候拒绝萧炎应该也会答应。 实际上，这样的疑问并没有困扰他太久，无论两人交集的原因是什么，人的喜爱不可能因为一个特质保留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