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桢,那就不一样了。这一年来,先生为沈信桢cao的心,受的罪,他可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原以为沈信桢醒了便醒了,俩人干脆断了这孽缘,但先生看似冷漠疏远,实则却时时刻刻的惦记着,一天下来都要打上几个电话回来问问情况,其中心酸,王管家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先生的心思他猜不透,但对沈信桢的心思,他是再明白不过了。王管家苦恼的说:“原本我也是不想接,但沈小姐那急切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我——”“拿过来吧。”王管家把那小礼盒递过去,温则手上还潮湿着,抬抬下巴示意王管家打开。王管家把礼盒掀开,露出里面的一张32k的小卡片。温则眼睫微垂,侧着头看了看。是一副简单的蜡笔画,画上只有两颗依偎在一起的小草莓,白底红画格外鲜艳,画技笨拙更显出几分纯真可爱。王管家低着头,听得一声轻笑,抬头去看温则。温则一向淡漠的脸上绽开一抹柔柔的笑意,这几日寒冰一样的眼底像是顷刻间融化了似的,只剩下脉脉柔情。王管家眼睛发酸,忙低下了头,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温则把手仔细擦干,两根手指轻轻把画捏起来,仔细看了半晌,王管家突然出声提醒:“先生,下面还有一封信呢。”温则挑眉,垂眸去看,看到粉红色的信封,信封口还贴了一个草莓彩纸,粉红可爱,像是学生时代时温则收到的那些情书。温则抿了抿唇,把信封拿出来又把草莓卡片放回礼盒,吩咐道:“裱起来。”王管家:“……???”温则拿着信封,看似随意的扔在桌上,然后擦着干得不再滴水的头发,施施然的说:“你可以走了。”“嗳。”王管家嘴角绷紧了不泄露出一丝笑意,拿着礼盒忙走出卧室。房间里开着一盏昏黄的灯,灯光照亮他身体的一半,一半在暖色的光里,一半沉溺在黑暗中,他脸上神色莫测,眼眸深邃,睫羽低垂着,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他抬手把浴巾扔下,径自走到床边躺下。幽幽黑暗里,花园里的夜莺和萤火虫都已睡下。只有小小飞虫不知疲倦,挥着单薄翅膀飞上高楼飞过窗边,悄无声息地在落地窗前落下,正准备栖息入睡,突然听到房间里的主人没头没尾的说:“不行。”什么不行?不行什么?小小飞虫被惊扰的扑打了两下翅膀,玻璃窗内却有昏黄灯光亮起。一个高大人影从床上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到桌前,动作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拿起了信封小心拆开。一笔一划,规规矩矩,写的是——明晚九点。蔷薇花园。不见不散。温则将这三行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在这寂静深夜中扶额轻笑。晚,八点半。书房里灯光昏暗,落地窗外是黑沉夜色。书桌边,设计别致的小台灯低垂,映照桌边神思不定看书的男人。温则把书合上,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随意放在桌上,身体往后靠,头微微扬起,闭目养神。静了好半晌,好似漫不经心的掀起眼帘看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时针将指向九。打开手边的抽屉,那张信纸还整整齐齐的躺在里面。不知是想起什么,他眉宇间隐约笼罩上些许冷漠,把信纸扔在桌上,又拿起来,反复看了几遍,嘴角微抿,眼神冷的结冰一般。看向窗外,漆黑天色外灯光零星映照,一切都融进这浓稠黑色中。温则垂了眼,重新打开书,书页上密密麻麻文字融成一团,化作那年夏日雨后深夜。他跑过了无数条街道,终于在一条破旧的巷子里找到蜷缩在角落的沈信桢。她抱着膝盖,裙摆凌乱散在泥湿的地上,露出红肿的脚踝和渗着血丝的小腿,许是有所察觉,她瑟缩着抬起头,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哭出声来。“温学长。”她颤颤的,唤他。她哽咽着,抱紧膝盖的手不自觉的松开,手指动了动,像是在说——抱抱我。他心脏被猛地攥紧,紧紧将她抱入怀中,她的脸颊冰凉,眼泪却是guntang的,灼烧着他的皮肤,腐蚀心脏。他听到她细弱的哭声,“这里好黑。”……下一秒,他站起身,拿起外套,疾步而出。王管家和红嫂站在大厅门口闲聊着,听到脚步声传来的时候俱是一愣,齐齐抬头去看已经站在楼梯口的温则。红嫂张了张嘴,正想问温则有什么吩咐,衣角就被旁边的人揪住,她侧头,对上王管家的制止含义的眼神。王管家的小动作被温则尽收眼底,他放慢脚步,轻吁一口气,一脸淡然的走出大厅。看温则走向了花园,红嫂疑惑的问:“咋了?”王管家但笑不语,笑意中又夹杂了几许感慨。九点。夏日凉风习习,吹拂地面娇柔花草,发出簌簌声响。蔷薇花香被风吹的清淡,沈信桢站在花藤前,伸出手扶住绿径,俯身轻嗅。稳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在夜风中听不清晰。她背对着温则,腰身柔软弯下,裙摆随风飘曳,小腿愈发显得纤细,长长的黑发随着她俯身的动作拂过脊背,倾泻而下。他远远看着,突然听她低低的“呀”一声,捧着手将食指含进嘴里。被蔷薇花刺伤的指尖一阵阵抽痛,她叹了口气,转身眺望,见身后空无一人,又失落的垂下眉眼。殊不知,早已注视许久的男人,在她回头的之前侧身躲到阴影里去了。他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望着她。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捧着一颗痴心翘首以盼。一会儿仰头看看花一会俯身捡起掉落的残花低头拔刺,一会儿又期待的看向花园入口的石子小路。“还不回去睡?”终于,他从阴影里走出来,一脚踏进幽幽地灯的光照之下。沈信桢被温则声音吓了一跳,看到温则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醒过神,脸上的失落一扫而光,欣喜跑上去。温则单手插在裤袋,侧站着,一半的身子仍旧匿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以至于沈信桢仰着头也不清他的神态。沈信桢期待的看着他,一抹光栖落在他的眼角,映着他眼底的淡漠。她大着胆子,伸出小手揪住他的袖子将他带到光下,然后,贴近他。男人衣间透出让她安心的香,原本是沉郁幽冷却在此刻变得浓烈炽热,萦绕在她鼻尖,她晕晕然的低头,看手上破损了的红蔷薇,姿态颓败,颜色仍旧激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