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言情小说 - 长子嫡孙(科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1

    乔姝偶尔也说上几句,却不如何热络,林元锦一开始只以为是她性格使然,不是那种情绪外放的人。

直到她不经意间,注意到了乔姝眼中那抹藏得极深的情绪。

——那是一种叫做“比较”的心思。

……

同为女子,林元锦对这种心思并不陌生,可出现在太子妃这里,她却有些不能理解,倘若把“比较”换成“打量”,她还更能理解一些,毕竟在眼下这个场合之中,只有乔姝是谢珝的正经亲人,打量考究她这个表嫂,倒也合情合理。

可比较?

她在同什么比较?

☆、抢修坝

八十一、抢修坝

看来她今日进这一趟宫,也不是没有收获,看来还有些自己完全不知的事儿呢。

林元锦状似无意地抬手抚了抚袖口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在心里想着。

要不要等谢珝从江南回来以后问问他呢?

……

慈安宫内的谈话进行了好一会儿,林元锦估摸了一下时辰,便主动提出告辞,林太后闻言,脸上便露出遗憾之色,拉过她的手,叹了一口气后才道:“原本还想留你用了午膳再走,也好多陪陪我这个多年没见过亲人的老婆子……”

这话说得倒有几分可怜,然而林元锦对这话里到底有几分真意,却并不愿意去品,林太后身为当今天子的母亲,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怎么会可怜呢?

要说林太后思念亲人,她就更不信了。

她自己在闺中时也曾听祖母讲过古,说是当年先帝选秀的时候,林氏并不愿意牵扯其中,故而也不允族中女儿去参选,家主,也就是她的祖父发了话,分支中那些蠢蠢欲动人们再怎么动心,也只能歇了心思,可到了最后,竟然是家主自己的亲meimei瞒着旁人进了宫。

这就相当于,林太后当着家族中那么多人的面,打了自己哥哥的脸。

为了不使族人们误会更甚,她祖父索性召集族人们,在祠堂前郑重其事地宣布不再认林太后这个meimei,哪怕她将来成了皇后,哪怕她有了再好的前程,都与范阳林氏无关,当然,林氏族中也不会给她任何明里暗里的支持。

这才是为何这么多年来,范阳林氏都极少有人进京来的原因。

如若不然,虽然范阳同盛京距离遥远,却也不至于来往如此鲜少。

至于林太后,想来也明白前因后果,她原本就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不然也不可能瞒着家人进了宫,还站到了如今的位置上,故而也从来没有跟林家再联系过。

林元锦反倒是这第一例了。

所以这样说来,林太后此时口中亲人,未免就有些可笑,她在宫中这么多年,怕是只有皇帝和那几位皇子,才算是她真正的亲人吧,林氏,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着林太后握着自己的手,和面上几近乱真的怀念之色,林元锦忽而就心里有些腻味。

于是她勾起唇角,脸上也漾出了笑,随即开口道:“若是您不嫌弃元锦笨拙,日后也可多唤我进宫来陪陪您,不过就怕您已经有了公主和太子妃娘娘这样的妙人儿,便看不上元锦了。”

若是想知道林太后到底在计划着什么,那可不得多进宫接触吗?

她话音落下,林太后就伸出指头虚点了点她的额头,兴味盎然地说道:“你这丫头,还来打趣你姑祖母,明明就这般灵巧了,还自谦,要我说啊,谢家那小子能娶到你,还真是有福了。”

听她说到谢珝,林元锦眸中的笑意才真切了几分,但这个话题在外人面前,她也不好辩驳,遂只抿了唇笑,故作害羞地低下头去。

林太后见了便笑起来。

……

盛京这里的事情,谢珝在江南那头是半点不知晓。

此刻的他,正与崔知著两个人,各自带了几个侍从,策马往明溪县的方向疾驰着。

昨夜那场暴雨一直下到次日的正午时分才堪堪停下来,观其雨势更是来势汹汹,清晨之时,白慎行在廊下观雨,便心中有所忧虑,生怕这场暴雨又将那个已经千疮百孔的地方冲垮一段,便索性令谢珝与崔知著在雨停之后,就立马奔赴明溪县。

先行一步,替他查查那儿的父母官如何,是不是有渎职之嫌。

从心而论,谢珝对于同谁一起共事,并没有什么太大意见,只不过要是把崔知著换成秦微明,他就更乐意了,他不否认崔知著的能力,但毕竟单从心情上来看,换个合作对象可能要更愉快点儿。

转过头看看崔知著的脸色,便知这人心里也不甚乐意,但这份不乐意中,与谢珝共事的只占了一小部分,更大一部分则是源自于这份差事。

俗话说的好,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对手。

谢珝一直都很清楚,崔知著并不是喜欢外出公干的这种人,要是让他自己来选,或许更愿意安安稳稳地在翰林院熬够三年资历,然后顺理成章地入六部,再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然而可能崔阁老都觉得这次的事是一个镀金的好机会,不愿意放过,所以硬是把他塞进来了。

故而崔知著才是如今这副脸色。

但谢珝同样也知道,崔知著此人,心智极坚,就算是他不喜欢做的事,真的到了眼前,还是会尽力去做到最好,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所以他并不担心崔知著会拖他的后腿。

他们一行人在泥泞的道路上疾驰了足足半日,从正午时分出发,等到到了明溪县的时候,天色都有些昏暗了,谢珝常年习武,都感觉身上有些疲惫了,更不用说崔知著这个弱书生了。

江南一向富饶,物产丰富,明溪县所处位置也并不偏僻,也算是个富足的鱼米之乡,因而城门也修建得整整齐齐,疏朗开阔,城门口的青石板路已经被磨得平平整整,足以看出它经历过多少人的脚部踩踏,才变成如今的模样,也就不难想象往日的热闹。

可是如今这份热闹已经被连续被渭河水冲毁的堤坝给冲散了。

城门处只孤零零地立着两个身穿着破旧皮甲的兵卒,面色看着有些憔悴,但谢珝仔细一看,却发现他们的腰杆儿挺得笔直,就如同他们手中握着的□□一般,在这萧条的大环境下,反而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城门处的两个兵卒一看到谢珝等人策马从远处过来,原本就没有放松下来的精神变得更加紧绷,年纪更大一些的那个更是倏然握紧了长|枪,朝他们投出一道锐利的视线,紧紧盯着他们不放,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股戒备的态度。

说来这也是谢珝这几人的锅,原本在这种水灾之中,大家都仓皇避难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行骑着马的男子们,还整齐有序的,怎么看都觉得怪异,不正常,要不是因为谢珝和崔知著二人的脸长得好,不像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