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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点了xue。恼怒混杂着说不出的悲意在心头打着转,有那么一刻,阙祤甚至想替兰修筠收拾了他这混账义子。然而他到底没多说一个字,只是失望到近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郁子珩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将人抱到一颗树下让他靠着树干坐好,自己又走回来,对兰修筠道:“义父口中的‘他’,指的是何人?”兰修筠的脸又沉了下来,声音里隐有怒意,“你问得太多了。”“行吧,那就不问。”郁子珩的那对黑眸在他过于苍白的脸色映衬下显得尤为明亮,“义父今日来此,想必不是与我闲话家常的,不如早早动手,也好赶得及用晚膳。”兰修筠沉默着看了他一阵,慢慢将手放在了索魂剑的剑柄上。单耽便如那得了号令的猎豹一样,纵身跃到郁子珩面前,半空中便使出杀招来。可他的招式到底没能成功招呼到郁子珩身上,而是半路被冯宇威给截住了。雪儿带着兰花杀手冲过来,顾文晖和苏桥又和这群人战作了一团。郁子珩斜了一眼远远躲在一旁运功逼毒的郑耀扬等长宁宫弟子,问林当道:“林长老觉得孟尧当不当得您的对手?”林当声如洪钟道:“教主放心!”“杀人的时候,不用手软。”郁子珩这样说着,穿过打斗的人群一步一步向兰修筠走去。他不是不想和自己的义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把事情说开,只是清楚对方不是抱着那样的心思来的,那便只能忍着万千疑问和锥心之痛,甚至顾不上要背负骂名的后果和长辈动手。绝心丹能维持多久的效用谁也说不准,此时自己若再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争论上,说不定便要害了整个寻教的人。郁子珩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能做的便只有拼出性命,在绝境中抓住那一点点细微的机会,找出一条血路来。往后一步便是万丈深渊,阙祤陪自己一起站在深渊边上,所以退不起。兰修筠先动了手。在两人相距还有七八步远的时候,他抡起索魂剑,毫不留情地向郁子珩削来。索魂剑又大又重,一般人莫说是舞剑,单是将剑拿起都会显得吃力。然而这样一把重剑在兰修筠手里,却似乎与寻常宝剑没什么区别。他举重若轻,剑招快得让人难以用双眼看清,走的是一路大开大合的招法,全然不顾自己的要害都暴露了出去,简直是笃定了对手无法突破他那凌厉的剑气。郁子珩果然只能左闪右躲,半天也寻不到还手的空当。索魂剑剑身两侧还有不少银钩,端地是锋利无比。郁子珩吃过那玩意儿的亏,虽然没感觉到疼痛,却也知道它的厉害,不敢贸然让其沾到皮rou。可这么重的一柄剑,就算不被剑锋伤到,单是被剑脊扫上那么一下,也着实够受的了。郁子珩没理会腰间被刮的那么一记,反正也没什么感觉,这是他这会儿最大的优势。他忽然不合时宜地庆幸起自己不用武器的这一点来,不然什么样的武器在索魂剑面前都要黯然失色,可能还要成为累赘。好在他所长是内力,且极为霸道,身法则偏轻巧一路,一时半刻倒还不至于被索魂剑削成片。浑厚的内力配上绝妙的掌法,郁子珩渐渐打得顺了手,从一开始的只能防守,到现在防个十几二十来招便能寻到空当反守为攻那么一两招,已经是巨大的进步。可是仍然毫无取胜的可能。郁子珩想,若是这里地方再宽一些,够他充分施展开手上的剑,自己大概早就死在他的剑下了。他想到这里又是一怔,一不留神差点被削掉半边肩膀,险险躲过的同时,不由又看了那架马车一眼。这里明明施展不开,他为什么绝不肯离开那马车超过三步?“教主,暗器上的确有毒,”尹梵的声音从后头响起,“虽说时日久远已无大碍,还是快快逼出来好。”祝文杰也赶来帮顾文晖和苏桥对付单耽等人,“教主,程岳说逼这毒不可误了时候,一定要在两三个时辰内。”先不说郁子珩是否有逼毒的想法,反正兰修筠是不会轻易放他离开的。他心里自然明白这一点,便也不浪费力气去回那两个人的话,只分出一部分心神思考,以二人功力相差之悬殊,自己为什么还没落败。郁子珩说不清为什么,只是直觉这也和旁边的这架马车有关。利器破空之声便在这时响起,直指那架郁子珩还没能琢磨透的马车。☆、自胜者强从躲在树上看着双方对峙开始,阙祤便觉得兰修筠对他身旁的那架马车极为重视,便也不由多留意了些。是以兰修筠从车里取出索魂剑时虽只有一瞬,阙祤也借机看到了马车里坐着一个人。没能看清那人的相貌,甚至连男女也说不准,只是一个隐约的人影。不过这已经足够,从兰修筠的表现来开,他将这人带在身边肯定不是用以威胁郁子珩,相反,这是个对他极为重要,重要到让他寸步不离的人。那么这个人或许就可以成为他们反败为胜的关键。阙祤闭目坐在树下,一次又一次用内力冲击着被郁子珩封住的xue道。许是郁子珩担心下手太重会伤了他,又许是没想到以他的内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将xue道冲开,点xue的力道并不如何大,小半个时辰不到,阙祤便恢复了对自己手脚的控制。他并没急着动,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郁子珩。郁子珩在绝心丹的作用下什么也感觉不到,但刺骨毒性尚在发作之中,并非对他毫无影响。他在毒发中硬是使用内力,对身体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就算阙祤不懂医术,也能猜个七七八八。阙祤看得出,郁子珩出招远没有平日里那样干净利落,他的身体早因为过低的体温而不大听使唤了,现在还能和这样强的对手过招,不可不谓是个奇迹了。那家伙的所作所为实在可恨,早知如此,一开始便由着他去胡闹算了,何苦还要再掺和上一脚?可自己答应下来的事,总不能半途而废。阙祤微低下头,看着落在身旁不远处的一枚尖刺,心想便帮他到这场胜负再无悬念时,自己就可以没有遗憾地离开了。衣袖卷起第一枚尖刺,用内劲推向马车的同时,阙祤纵身而起,从地上又连着踢起三枚尖刺,目标都是同一个。他又迅速挪到被郁子珩丢在地上的那枚生满倒刺的银钩前,袖底生风地将银钩卷起,反身一脚,用全身的内力将那东西打向马车。银钩上早已干了的血迹凝成狰狞的模样,划过半空时闪着冰冷的光。第一枚尖刺到时,兰修筠便已被他激怒,眼里寒光乍现,狠声道:“找死!”他连着拨落了四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