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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与曾经不同的,萧言之不懂,张绍生这做哥哥的可得想周全了。萧言之斜眼打量着张绍生,哂笑道:“你这样的人?你是哪样的人?都是在同一个泥坑里滚过的穷小子,你与我有何分别?”张绍生笑得有几分苦涩,道:“今时不同往日。何况……你也不是什么穷小子。”萧言之垂头,慢悠悠地喝下一口汤,又道:“这偌大的皇宫里,只有你与我相熟,是我信得过的人,你说这番话,是要让我真正变成孤身一人?”“言之,我不是那个意思!”张绍生一听这话忙慌张地开口解释,“我只是……只是怕拖累你。不管你曾经过得多么穷困潦倒,如今陛下将你接回宫,便是承认了你身份,今后你贵为皇子,又被陛下封为蜀王,你……”“绍生,”萧言之冷冷地打断张绍生的话,“出去吧。”张绍生一怔,仔细一瞧萧言之的神情,这才发现萧言之的脸色有些不对。是他说错什么惹言之生气了?“言之?”萧言之抬眼,笑着看着张绍生,道:“我本就是无聊了,才想叫绍生进来说说话,这会儿又突然想睡了。”张绍生狐疑地看着萧言之,从萧言之明亮的眼神中根本看不出一丝睡意,显然萧言之是真的生气了。张绍生了解萧言之的脾气,这人虽总是一张笑脸示人,可脾气其实不怎么好,一旦惹恼了他,那再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只能他过了气头再与他解释。于是张绍生站在来,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离开了萧言之的寝室。张绍生走后,萧言之放下汤碗,灭了烛灯,却没动地方。原以为在这深宫里遇上张绍生是一个惊喜,萧言之自是不会将张绍生牵扯进那些不干净的事情里,只是想着这万春殿里能有一个知道他过去并且了解他的人在,便能偶尔卸下防备一起闲谈几句,可看样子只要是进了这皇宫,事情总是不会如他所想那般发展。这边萧言之在一片黑暗中怅然,那边的裴泽也在武成王府里有几分坐立不安。今日下朝之后,没有事情要做的裴泽是习惯性地回了武成王府,问了问府里近来发生的事情,查了查自己名下的几间店铺,看了看送到府里的书信请柬,写一写回复,这一天便过去了。晚饭之后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裴泽才猛然想起皇宫里会失眠的萧言之,这一想起来,裴泽就有些担心了。不知萧言之今夜能否睡得着……王府长史黎安见裴泽难得地望着窗外发呆,以为裴泽是为政事所扰,便多嘴问了一句道:“王爷可是有心事?”裴泽回神,沉吟片刻,问黎安道:“如果一个失眠的人只在某个人身边睡得着,这说明什么?”☆、第17章没想到裴泽是问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黎安愣了愣,而后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人有困意却睡不着,无非就是有心事,这心事又分为担忧的事和惧怕的事,可若他能在某个人身边熟睡,那大抵是说明他很信任那个人吧。”“信任?”裴泽转身,一脸疑惑地看着黎安。萧言之信任他?为什么?迄今为止,他有做过什么让萧言之信任的事情吗?如果萧言之真的是在皇宫里怕得不敢入睡,那他不也应该是为萧言之所惧怕的吗?为什么能在他的身边安睡?难道萧言之当真觉得他是好人?想起萧言之先前说过的那句“武成王真是好人”,裴泽就觉得拿这个当做理由未免也太可笑了些。但萧言之是与他们不同的,萧言之没有经历过那二十年的残酷战争,也尚且不理解宫廷争斗,或许萧言之真的只是个单纯的老百姓?可想起这些日子萧言之的一举一动,裴泽又觉得萧言之没那么单纯。两种相悖的想法在裴泽的脑子里绕来绕去,绕得裴泽头都疼了。已经许多年没见过裴泽这么苦恼,黎安顿时好奇了起来,开口问道:“王爷,您是遇到了这样的人吗?”裴泽又将视线投向窗外,不语。黎安了然,只是好奇对方是谁,竟能让裴泽如此在意。“既然如此,王爷不陪在那人身边可以吗?”裴泽一怔,随即低声道:“不必,若是信任的人,他身边就有。”没想到竟能让萧言之在皇宫里遇上同乡,据胥仁说那张绍生似乎还是萧言之的竹马玩伴,两人少时的交情甚笃,入了皇宫,想必也会相互扶持吧。“黎安,叫人传话给何晏,这两日陛下该会替大皇子选一个贴身侍卫,叫何晏想办法去。”听了这话,黎安更觉得诧异了。王爷先是叫胥仁在皇宫里监视大皇子,这会儿又要何晏去做大皇子的贴身侍卫,那大皇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竟叫王爷这样在意?瞧王爷的表情,也不像是把大皇子当做对手在戒备着,可若非如此,又是为了什么?犹豫了一下,黎安还是开口道:“王爷,您已经将大皇子平安送回陛下身边了,这大皇子的事儿,咱们是不是可以不用再管了?还是说大皇子有什么让人介意的地方?”裴泽一怔。是啊,明明就可以不用管了,到底是为什么呢?“去安排吧。”黎安应下,带着满腹疑惑离开。这一夜裴泽依旧是没有睡踏实,每一次惊醒都会自然而然地想到皇宫里的萧言之。而被裴泽惦念一宿的萧言之在寝室里枯坐一夜,卯时,当秀水和连胜敲响萧言之的房门时,萧言之还是歪靠在榻上,只是换了倚靠的方向。听到敲门声,萧言之疲惫地叹一口气。到底还是一夜没睡。“我醒了,进来吧。”得到准许,秀水和连胜才带着人推开萧言之的房门,结果进门一看,却发现萧言之靠在榻上,而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的,完全没有动过的样子。“殿下您……一夜没睡?”秀水有些慌张地看着萧言之。萧言之淡笑道:“睡了,只是不小心就睡在榻上了。”萧言之不急不缓地下榻,洗漱,更衣。秀水盯着萧言之看了看,并没从萧言之的脸上看出疲惫,这才稍稍放心了些,道:“殿下可要当心身体,就算是夏日,夜里的风也是凉的。要不还是在偏房里安排一个人守夜吧?”原本就该安排一个人在萧言之的寝室偏房里守着,只是萧言之不允,秀水便将人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