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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凝噎,万分无语,“院长大人,您连那位小姑娘的面都没见到,怎么就在考虑这些了!” “那又如何?”蓝染挑眉,不以为然地看着他,“我连我们的订婚仪式、婚礼现场,还有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当然,我也只是随意想想,决策如何还是得看无月,我会尊重她所有的想法。” 话音落下,空气都变得尴尬了,尴尬到市丸银都睁开眼睛,说不出话来。 可恶! 棕发男子惊觉到自己的失态,在心底一声暗骂,忽然别过脸去,懊恼地扶额,心里一遍遍痛斥着那个名叫京乐春水的家伙。 一定是被这个老色鬼教唆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才导致他现在脑子不够清醒。 郁闷之时,身侧青年的偷笑声跳进耳朵里,蓝染若有所思,轻而易举地把“祸水”泼到对方身上: “话又说回来,阿银,那枚戒指都买了两个月了,你今天和乱菊求婚了吗?” 某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突然想起自己半个月没有回家的原因。 “哦呀?再不抓紧时间,等到夏天会长蘑菇哦……”男子褐色的眼中,浮现出几分得意之色。 “哎呀,真是,呆不下去了……” 市丸银更为郁闷,他可不想和蓝染讨论金属会不会长蘑菇这种问题。 这一年之内,他听到过无数次“阿银,今天和乱菊求婚了吗”这句话了。 简直是魔音灌耳,滔滔不绝。 以致他时不时,就要三番队队舍留宿好长一段时间。 细雨有止步的意思。 “晚上再见啦!院长大人!”银发青年一个潇洒的瞬步落到廊外,捡起雨伞,落荒而逃。 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庭院里的花叶被疾风扰乱,接连坠落下一层层滚圆的露珠。 青翠的小院安静下来了。 前几日从东仙那里拿到一条肥美的鳜鱼,正在墙根下的水缸里欢快地游动,鱼尾拍出水花,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蓝染看着市丸银离开的位置,无奈地摇摇头。 阿银很小的时候,就被他接到身边了。 小男孩因为和青梅竹马的分离难过了一段时间,但蓝染非常理解,之后也尽量给他们创造接触的机会,没有折损这段姻缘。 百年过去了,于阿银来说,他如兄如父,如亲如友。 他们从上一世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变成了一路帮扶而来,无话不谈的至亲之人。 曾经用斩魄刀洞穿他心口,夺走他胸前的崩玉,让他切实体会到死亡恐惧的家伙,如今竟在他的屋檐下慢慢长大。 还戒掉了偶尔会让人怀念的关西口音,说着一口流利的标准语,也成为了拥有灿烂笑容、可以和心爱女子勇敢表达心意的,优秀的男人。 这样就够了。 蓝染默然地靠在门边,席地而坐,学着某人曾经的样子,久久地眺望着天空。 想起自己背负着东仙要和市丸银的罪孽,以及杀死他们的罪孽,心甘情愿地在无间禁闭的两万年。 再看看如今,围绕在身边属于他们的幸福。 他的心中无比释然。 夜晚悄然而至。 细雨停步,空气湿润,连绵浅滩折射着稀薄的月华,把一条条道路,用明光串联起来。 染井吉野迎风招展,摇曳着的月色,浅粉色的花瓣乘着清风和星光纷纷落下,在热闹的酒屋的窗前,被温暖的灯火淹没。 东仙清和的周岁礼开始了。 瀞灵廷内的喜事向来不多,百十年遇上一次,不管熟不熟络,只要听说了消息,都要来敬上一杯酒。 这一夜,花菱屋里挤满了前来祝贺的死神。 长桌烈酒,热闹非凡。 蓝染来得早,和同事们喝完两轮之后,悄悄躲到角落里,放下酒杯,眼神沉静又欣慰地望着众人。 他笑而不语,拾起竹筷,为一颗鲜鱼手握沾上酱油。 半醉的京乐春水挤到了他面前,为他填满酒杯之后,高兴地说:“他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你的功劳啊!” 蓝染微笑,假装客气地推辞:“缘分所至而已,与我毫不相干。” 话是这么说,但他对于这位全心全意追随自己的挚友,的确是多有照顾。 曾经,东仙的所慕之人歌匡,被她的贵族丈夫纲弥代时滩所杀,可尸魂界碍于其贵族身份,竟然没有惩罚这个杀人凶手。 对世界抱有美好期望的歌匡惨死,悲愤难平的东仙继承了她的斩魄刀清虫,也为了实现她心中的大义,从而走上复仇之路。 为了避免悲剧重演,这一次,蓝染不仅阻止了歌匡和纲弥代相遇,还在贵族叛乱中,让京乐狠狠教训了这个十恶不赦,以他人痛苦为乐的人渣。 东仙的悲剧,就此改写。 他依然负责瀞灵廷通讯编辑任务,孜孜不倦地写小说,普及潮流时尚,然后和歌匡结为连理,现在又有了爱情的结晶。 没有了仇恨的羁绊,蓝染和东仙并不如原来那样亲近。 京乐曾问他过,为什么现在要和东仙保持距离,不再把他拉拢到身边。 蓝染只道:“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要以家庭为重,不适合与我们纠缠在这一起。” 披着粉色单衣的男人忽然耷拉着脸,困惑地看看浮竹。 白发青年会心一笑,“惣右介是说,咱俩没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