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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的学生就欢呼起来,说实话,天天画些老头老太太,再强大的审美心理那也扛不住啊,难得有个猿臂蜂腰的大帅哥愿意主动献身,可不得高兴疯了吗?!离老太太结束还有那么一会,周鹤青坐在画室角落里,放眼望去,画布上全是裸体老太太,他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才好。东张西望着,徐闪亮却迟迟不肯出现,周鹤青才知道,自己是真的被骗了,可如今这局面,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学生们纷纷敷衍地画完老太太,把人家送走,那老师就过来请周鹤青。他先脱了上衣,露出健硕的胸肌和形状姣好的腹肌,引得学生们纷纷发出惊叹声,又不好意思地问老师:“能只露上半身吗?”学生们都面带期冀地看向老师,那老师便含笑道:“这恐怕有些……”周鹤青就只好把裤子脱了,赤身裸体地坐在屋子中央,僵硬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才好。长这么大,这种体验还是头一遭,更何况那么多双眼睛还都盯着他猛瞧,他只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那老师见他实在是拘谨,便寻来一条白布系在他的眼睛上,虽然仍然能听见学生们低声交谈或是走动的声音,但感受不到周遭的目光,他觉得可能比刚才好了那么一小点点。到了晚上,数院学生群里炸开了锅,几乎人手一张周老师的人体写真。虽然那群学生的画作良莠不齐,但人家好歹是美院的,即便是考上大学之前也曾接受过专业系统的训练。就算有人画得六亲不认,也难保有那么几个尖子生画得惟妙惟肖。画作上的周鹤青形体是美的,面容是冷峻的,他的腰间随意搭了块白布,欲坠不坠,甚至能窥见隐藏在底下的人鱼线和黑色的毛发,引起人们无限的遐想,平添一丝魅色。浑身肌rou线条优美,极具张力,俊美如居住在奥利匹斯山脉上的神明。可他眼蒙白布,细长的白布在脑后打了个结,垂落在他的肩头和背部,偏偏生出了股禁欲感,叫人不敢亵渎。周鹤青在心里已经死过一次了,也有多方同事前来道贺,称他这种勇于为艺术献身的精神值得他们赞扬。幸亏第二天就是周末,不用去学校接受众人的指指点点已经让他很欣慰了。他只巴望着等到周一回学校,时间已经帮他冲淡了人们脑海中关于这件事的一切,不然再死一遍也是有可能的。他一晚上没敢找徐闪亮,心里估计闪亮八成也收到了,但兴许人家睡一晚上就忘了呢。他这么忧心忡忡地过了一夜,隔天早上就试探着给闪亮发微信,可人家没回,他就只好搁一小时发一条,直到临近中午那边才回了个表情。周鹤青立马拨过去,响了五六秒对面才接了:“喂……”声音听起来迷迷糊糊的,显然是还没睡醒。男孩子么,昨晚玩得疯了,过头了睡个懒觉也情有可原。那么多个日夜,他们搂抱在一起,呼吸交缠,肌肤相亲,他甚至都能够脑补出闪亮睡眼惺忪的撒娇样,没来由的,周鹤青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连声音都轻柔了几分:“在宿舍?今天有空吗?”徐闪亮声音听起来含含糊糊的,说:“唔,不,不在……”好像又被谁打扰了一下,声音黏糊糊的说:“乖,别闹。”后面这句显然不是对周鹤青说的。不在寝室能在哪里?周鹤青顿时紧张起来,屏住呼吸,试图依靠电流搞清楚对面有什么秘密。很快,他就听见电话里传来另一个男生,似乎在问闪亮在跟谁打电话。徐闪亮就笑起来,说是学校的老师,听他声音,显然已经醒了。在没和好之前,周鹤青有过千百种猜想,却独独没有设想过有朝一日徐闪亮换了枕边人他要怎么办?他以为闪亮迟迟不肯原谅他,是因为他做的不好,做的不够,他想要慢慢来,直到闪亮愿意再次打开心扉。他是打心底认为徐闪亮还是喜欢他的,却从没想过徐闪亮会有新的交往对象。他受不了,只要一想到徐闪亮会撒娇着跑向其他人的怀里,甚至在他人身下辗转承欢,他就几乎无法呼吸。他不是没想过,他只是在抗拒这样的可能性,可一旦事实摆在眼前,他才知道曾经的自己对徐闪亮的伤害有多深多重。电话里传来询问声,可他已经手抖得连手机都快要握不住了。就好像他还在想要是徐闪亮知道自己去当裸模了,会怎么想,但可能人家并不关心他的事了。鼻尖痒痒的,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落了泪。可是要怎么办呢,他做不到放手然后祝他们幸福。周鹤青想,饶了我吧,就今天这一回。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把电话挂断了。徐闪亮盯着黑屏的手机,把猫的脑袋拨到一边去,他脸上头发上都是猫的口水,阿琛给他递了几张纸巾,他囫囵着擦了下脸坐起来,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起初还以为是信号不好电话才断了,等再挂过去,通是通了,可没人接啊。猫在他身边绕过来绕过去,用尾巴尖磨蹭他的手臂,搞得他心痒痒的,忍不住就给周鹤青发微信,先是打:“怎么了?”后来给删掉:“你找我干吗?”那边迟迟不回,徐闪亮细想刚才发生了什么,慢慢意识到周鹤青可能是误会了。他觉得好玩,多难得啊,周鹤青也有瞎误会吃飞醋的一天。他觉得有意思极了,比昨天收到周鹤青半裸素描还好玩。骨子里的劣根性一旦被激发出来,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他就忍不住地想要戏弄周鹤青,还堂而皇之地给自己找借口——反正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又给周鹤青发微信,趾高气扬地说:“我肚子饿了,你炒两个小菜送到XXX来,我们这有两个人。”那边还是没动静。徐闪亮把手机一扔,跳下床去找阿琛,嘀嘀咕咕在人家耳朵边上说了一大堆,才心满意足地去刷牙了。67.可眼瞅着过了中午十二点,外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微信回复了。阿琛租的房子在一片老小区里面,楼层不太高,但胜在便宜安静,是以外面有一丁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可徐闪亮趴在窗子边上瞧了半天,也没瞧见半个酷似周鹤青的人走进来。阿琛饥肠辘辘,问他:“诶,你前男友到底来不来啊,我饿死了,信你我还不如点外卖。”徐闪亮不耐地朝他挥挥手:“哎呀,你再等会,他肯定会来的。”但说是这么说,可心里竟一点底都没有,周鹤青不会真的不来了吧?但他又拉不下面子再发微信问人家,只得挥舞着空拳恶狠狠地嘀咕:“靠!这就是你当时豪言壮语地说要追我,结果受这么一小点点的挫折你就不干了!”他想,再等你十分钟,不行我就再把你拉黑,反正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结果用不到十分钟,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