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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搂住凌戟的脖子,轻声道,“原来只有我才能让你开心,即便我只是一个无能的纨绔子弟,只有我能够让你心有归宿。这一点再厉害的人也比不上我。”凌戟的目光柔似春水:“少爷明白这一点就好。”从住进神武侯府开始,方越笙就日渐认识到,如今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平国公府世子,他只是一个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落魄子弟。凌戟奉养凌氏夫妇,奉养方侯爷方夫人和方老太太都是理所应当的,因为他们对凌戟有生养之恩。只有他,好像什么身份也不是。只因为凌戟喜欢他,所以养着他,他文不成武不就,如此无能又懦弱。自卑像是暗中缓慢又坚定地生长着的藤蔓,偶尔显出形迹来,就缠得方越笙有些喘不过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少爷。”凌戟道。他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从他有记忆时起,凌戟好像就经常在他面前,在方侯爷面前,在所有人面前,重复这样一句话。所有人都只当他是客套,或者虚伪,或者别有用心。如今方越笙才慢慢体会到,这分明是凌戟最纯粹的真心,最深刻的爱语。他从未隐藏过,毫不遮掩地奉到他的面前,一次次地被他伤害践踏,却仍旧一次次地双手奉上。凌戟对他的喜爱如此纯粹,如此深刻,就连他的自卑都是对凌戟的一种亵渎。方越笙鼻子有些发酸,眨了眨眼,轻声道:“……哥哥,以后笙儿绝对不再惹你生气。”凌戟笑意更深了些,用他挺直的鼻梁轻轻蹭了蹭方越笙的鼻尖,轻笑道:“笙儿向来乖巧,何时让我生气过。”“我只是想亲口告诉你。”方越笙揽着凌戟的脖子,歪头亲了亲他的嘴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让哥哥放心。”凌戟笑了,揽住方越笙的肩膀,透过镂空穿花的小花窗,一起望着湖中美景。因为在湖水中央,四面开阔,二人这才没了平日里的诸多顾忌,却不曾想一艘两层高的大画舫从不远处驶过时,二人一时的亲昵完全地落入了画舫主人的眼中。许如信面沉如水地望着那艘渐渐行远的小船,眼前不断闪过方越笙揽着凌戟的脖子歪头亲他的画面。越笙,越笙——咔嚓一声,舫中的歌女低低地惊呼一声:“世子爷,您的手——”许如信低头一看,手中酒杯已断裂成碎片。他一甩手将杯子扔到桌子上,拂袖而去。☆、第69章前奏从那一日起,许如信写给方越笙的书信就没有断过。依着凌戟的脾气,最好把许如信送来的所有东西都扔回他脸上才好。但是方越笙的好奇心很重,别人写给他的贴子他总想看看说了些什么。凌戟扔过一次,虽然方越笙没有说什么,但是眼巴巴地望着他的模样还是让凌戟心软了。好在方越笙只是看看,满足了好奇心之后便抛在一边,根本没有搭理的意思。许如信写的也不过是些琐碎事,方越笙看了几天就没了耐心,一直默默关注此事的凌侯爷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几个月过去,一直在工部衙门里查索旧案的林玄英终于又发现了一些线索,这一次终于隐隐抓住了幕后之人的一片衣角。林玄英揣着卷宗来找凌戟,兴冲冲地将查出来的东西摆在他的面前。凌戟看了一眼,笑道:“林大人在工部衙门里真是屈才了,应该去往大理寺才好一展身手。”“你以为我想在这些俗务上耗神吗。”林玄英撇了撇嘴角,“府里老头子的威严不容忤逆。”林家是世代簪缨之族,林父更是当朝一品大员,族中对于子弟的管教甚为严格,只看林玄英这样的出身还要完全依靠自己慢慢在仕途上摸爬滚打,便可见一斑。也正因为如此,林玄英一大把年纪了反而没有婚事所累。凌戟拿起案卷粗略看了一遍,渐渐皱起眉头。林玄英看着他的神色,笑了笑道:“如何?这等大案若是掀开来,只怕皇上也无法善了。”嘉郡王,广安侯府以及它身后牵连在内的数个勋贵世家——一个郡王尚不足为虑,只是这抱成一团的勋贵世家,就连皇帝也轻易不敢去动。何况广安侯常年在外领兵,不是京城这些吃白饭的勋贵子弟可比。凌戟将案卷掩上,递给林玄英:“先收好吧,此事不宜擅动。”林玄英随手扔在一旁,又道:“你觉得,这件事和平国公府的案子有多大牵连?”平国公府遭人陷害当日墙倒众人推的局面,若无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也不至于就到了那般地境。毕竟平国公府在十二世家之中向来势大,陡然之间遭遇如此疾风骤雨的打击,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就被彻底打倒,平日里便是有罪也要开脱三分的勋贵世家默契地全不开口冷眼旁观,看似只是明哲保身,这背后之事却绝没那么简单。“老爷那时有意疏远其他世家,大概是引起了猜忌。”凌戟道。他向方侯爷陈述利弊,也是希望方侯爷心中引起警惕,尽量少参与世家之间暗地里的勾连。当朝皇帝尚算是个明君,有些事只要摆明了态度,他心里自会考量一二。他当时将皇帝当成最大的威胁,只是方侯爷性子耿直,没有太多曲折心思,做得太明显了,反而更早惹祸上身。十二世家之首的平国公府就这样轻易地被打垮了,这背后的能量不容小觑。这也是皇帝不敢明着去动世家的原因。“岂止呢,当初那一车海外洋货,可是冲着勾结谋反的罪名去的。”林玄英道。谋反是所有皇帝的大忌,帝王的态度大多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当朝皇帝更加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他却下令不再彻查,只是削了平国公府的爵位,没有其他更多责罚,甚至仍旧准许方侯爷一行人留在京城……凌戟微微沉思了片刻,最后只道:“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只是他们不去打草惊蛇,却管不住其他人的手脚。嘉郡王府,年过四十的嘉郡王保养得宜,看上去仍像而立之年,此时正一脸阴鸷地坐在花厅中,下人前来通禀:“王爷,许世子到了。”“让他进来。”嘉郡王开口道。许如信缓步行进,向嘉郡王行了一礼:“王爷,今日召晚辈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嘉郡王将一纸信笺扔在桌上:“你自己看。”许如信拿起来略看了看,皱起眉头:“古锋暗中在查王爷?”“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倒真有些胆量。”嘉郡王冷笑道。许如信折起信纸,放回桌面。“崔如诺的案子我已经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