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占（三）（乱炖，互攻，可能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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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直睡到了晚上。
醒来时贡弥发现自己背贴着常羽的胸膛，常羽从后面把他抱住，一条手臂被他压在身下，一条手臂从腰侧穿过搭在他小腹前。贡弥后背皮肤清晰地感知着少年胸腹肌rou流畅的走向，在有所动作之前，人类下身的性器先积极地翘了起来。
构造体少年似乎还在休眠，贡弥的细微动作并没有将他惊醒。
明显的粉色浮上身体，贡弥大睁着水润的双眼，目光游移着，快速眨巴了几下，脸红得厉害。他慢慢握住常羽搭在他腰侧的手，手掌贴上手背，拉着它慢慢移到自己胸前，贴在了自己胸口处。
常羽是被掌心心跳的震动吵醒的。
意识回归机体的同时感觉到怀抱温度明显比之前上升了几度。少年下意识反握住人类的手，头蹭到他耳边亲了亲他的耳朵。
“贡弥睡得还好吗？”刚睡醒的少年嗓音比平时更低沉。
话一问出感觉怀里身体都变得僵硬了。常羽想把人转过来看看，贡弥却绷起身子不肯转。
“贡弥……”常羽舔了舔人类变得guntang的耳垂，强行把人转了过来。
贡弥徒劳地曲起腿，但腿间明显的生理反应怎么可能掩盖得过去。常羽伸手握住他翘起的性器，笑容狡黠地看着贡弥的脸，期待着他的反应。
“别……”贡弥果然开口阻止，别开了眼，但抓住常羽的手又不是那么用力，欲拒还迎。
敏感的器官不断吐露着透明的粘液，很快打湿了常羽的手掌。常羽挺身把自己的性器和他的并在一起撸动，两人双腿交缠，很快唇舌也交缠在一起。
刚睡醒的人类除了那里浑身都透着一股柔软，抓不住，又握不牢，让人忍不住想要使劲，在那比常人更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压痕。常羽以为贡弥会像昨晚一样撒娇般地叫疼，结果他只是把少年使劲揉捏他臀部的手又拉到自己胸前。
乳尖已经挺立，轻轻一碰就引来人类身体一震战栗。常羽顺着贡弥饱满的胸肌摸上他伸直的脖颈，拇指沿着颈动脉的方向轻轻抚摸，感受着人类鲜活又美好的生命力。
心跳好快。是人类一直就心跳快，还是和他在一起才这样？
常羽无意识地收紧手指，扼住了贡弥的咽喉。
作为要害的脖颈日常都被护甲重点保护住，鲜少被人直接拿捏住。薄薄的皮肤下青色和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软骨支撑出纤细的形状，黄铜色的机械手指握住了这脆弱的一切，感觉像是握住了一只扑腾的蝶。
人类心跳变得更加激烈，一丝口水从张开的嘴角滑下，他的双眼慢慢失去焦点、变得涣散。在常羽手指越来越用力的当下，人类呼吸变得艰难，下身却在少年手中射了出来，引起身体一阵紧缩。
“唔！”
常羽马上松开手，但贡弥的脖子上还是留下了明显的扼痕，鲜艳的一道紫红色仿佛项圈。
“贡弥！”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常羽有些担心地叫道。
贡弥深呼吸了几次调整好气息，凑过来亲了他一口，笑着说：“没关系哦，都没关系的。常羽，都可以的。”
常羽虚握着拳头，掌心还残留着贡弥的动脉和气管在自己手中挣扎的触感。还没想好说什么，突然听到贡弥肚子发出存在感十足的响声。
“啊，饿了。”像是才想起自己一直没吃东西，贡弥摸了摸自己肚子。
忍下再做一次的欲望，常羽爬起床去给人类做饭。
虽然没有回应常羽关于两人关系的问话，但从这天起，灰鸦指挥官去哪里都带着常羽。
“灰鸦没有装甲型呀。”如此这般回应着所有人关于阿迪莱雇佣兵长期滞留灰鸦小队的质疑。
常羽没再问过贡弥他们是什么关系，只是突然懂了为什么以前贡弥神出鬼没时灰鸦他们都不去过问。
怕问了，就留不住了。
余光注意到白发青年鬼鬼祟祟地在一边冒头，常羽转头看过去，和终端镜头对上视线。随后终端放下，露出贡弥的笑脸。
贡弥还是喜欢拍他，只是以前是偷偷拍，现在是偷偷拍完再光明正大地拿给他看。
这次的照片是抱手倚靠在黑色铁花栅栏边的冷峻少年，背景是阴着的天，前景是贡弥刚才躲在其后的木头墙壁；木头的纹理因靠得极近而被镜头模糊，黑乎乎的一片，更显得稍远处的少年纤毫毕现。整张照片黑白灰的主色调中，少年凝视远方的红色眼瞳是唯一鲜艳的色彩。
常羽看着贡弥终端里的自己，忧郁的模样让他感觉陌生。
“常羽真好看。”贡弥说。他也倚靠到结实的栅栏上，厚实的作战外套蹭掉栅栏因生锈而起泡、酥松的油漆皮，簌簌地掉下来。
他的指挥官老夸他好看。常羽看着贡弥，人类温润如翡翠的眼眸温柔地回望着他。明明指挥官才是最好看的人。
贡弥一只手插在外套兜里，看上去鼓鼓囊囊的。常羽抓着他的手肘拉出来看，虚握成拳头的手里并没有捏着什么东西。
“还以为藏了什么好东西给我呢。”常羽松开手，贡弥反手握住了他。
“把我给你。”
“贡弥本来就是我的。”常羽嘟囔着，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黄铜色的金属手指伸直，与人类掌心相贴；指头轻轻相错，两只手十指相扣。
趁常羽低着头，贡弥错步站到他身前，双手抬起抓住他头两侧的铁艺栅栏，把身形纤细的少年圈在自己怀里。和他相扣的常羽的一只手也被一同抬起，压在了栅栏上。
“干嘛？”少年抬起头。
“没干嘛。”贡弥笑着，慢慢凑过去，和少年额头相抵。
意识到这人想亲他，想着可能被其他人撞见，常羽有些不好意思。少年脸颊微微泛红，扭头看了看贡弥过来的方向。
通过窄窄的巷道能勉强看到临时指挥部的门口，刚开完作战会议，新的指令还没下达，三三两两的人各自聚堆、各自交谈，大都背对着这边。
常羽还在看着，贡弥开始亲他，强迫他转回了视线。
“看我。”他说着，带着铁锈味的手摸上常羽的脸，然后慢慢地亲吻着少年。
不知是不是错觉，执行任务时的贡弥比休息时更加强势，被各类护甲全副武装的他总带着一股凛然的气势，就算笑着看人，眼神也不是完全的温暖，反而透露出一股恣意。
常羽只觉得自己心跳很快。不管多少次被他这样压在角落亲吻，也还是会心动不已。他的指挥官渴求着他。
唇舌辗转间，常羽闻着栅栏的铁锈味，突然想起两人发生关系后、第一次一起下地出任务的事。那次作战结束时，贡弥身上带着伤、溅着血，在临时指挥部的后墙，无人在意的角落，两人身体纠缠在一起、激烈地亲吻着彼此。
那时也是隐约的铁锈味萦绕鼻尖，不过是血的气味。
在死亡的隐约威胁面前，生命凸显出一种脆弱，但爱变得醒目。
“突然开始怕死了。”当时贡弥这么说着。失血让他原本就白的皮肤更显雪色，连唇色都被剥夺，整个人犹如一张单薄的白纸。
“开玩笑的。”没等常羽有所反应，贡弥又很快说道。
那时人类背靠着墙壁席地而坐，双腿支起，左手熟练地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烟盒抖了一支烟叼在无色的唇边，像是突然想起常羽还在，又把烟摘下来，抬头看向少年。常羽在他面前蹲下，借着他的手把有些皱的香烟送到自己嘴边，张唇咬住，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点火。
常羽并不会抽烟，作为构造体也不再有这类需求，但是他想试试。
贡弥看着他，从另一个兜里慢慢摸出打火机，“咔哒”一声给他点上。
火苗缭过烟丝，淡蓝色的烟雾在两人中间升起，烟草的呛味弥漫开来。常羽按着记忆中那个雨夜、贡弥吸烟的模样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带来满嘴的焦苦，少年忍不住皱了眉。他不知道该怎么吐出，烟雾从他的嘴角一股股往外冒，缭得他像是光镜里进了东西。他伸手在自己眼前快速扇了扇，眉头皱得更紧。
在他手指碰到烟之前，贡弥先他一步拿走了那支只吸了一口的烟，使劲按在泥地里杵熄，然后又凑过来吻他。咬得有点凶。
不知道贡弥当时在想什么，但自那之后就再也没见他抽过。
“在想什么？”像是发现了常羽分心，贡弥双手揽着他的腰，下身和他紧紧相贴。
时间回到现在，感觉到某处坚硬，常羽眼神又朝有人的那边瞟了瞟。“在想贡弥为什么突然戒烟了。”脸上微微泛热，少年也搂住了贡弥的腰。身后的铁艺栅栏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发出些声响。
被护甲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腰身抱起来粗壮了许多，常羽不知道第多少次想把人一点点剥开，但也知道战场由不得他胡闹，只能不知道第多少次把欲望咽下去，心里烧得慌。
“因为你不喜欢。”
常羽想说其实他也没有不喜欢，他可以学，但是贡弥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
“不准学。”
常羽忍住笑，又凑过去吻他。
强势一面的指挥官，常羽也好喜欢。只要两个人独处，就好想吻他。
贡弥不再深夜独自出门，只要有机会就和常羽在一起腻歪。关于阿西莫夫的事，常羽没有问，贡弥也没有特意提。只是某天，和常羽抱在一起窝在休息室的沙发里时，像是突然想起一般，贡弥摸出终端，当着常羽的面给阿西莫夫发了一条消息。
“我退出。”三个字。
那边回复得很快，就一个字“好。”
常羽瞥见上次两人发消息的日期还是那个雨夜，不禁又回想起彻骨的寒意，于是他朝贡弥怀里又缩了缩，脸贴在贡弥锁骨处。
贡弥喜欢把他抱在怀里，比他多了7公分的身高干起这样的事也更加便利，常羽也就习惯了窝在他身上，像只猫一样用柔韧的身体缠住他。他的尾巴尖轻轻拍打着贡弥的大腿，如果贡弥伸手来抓就匆匆逃开，等贡弥失去兴趣又主动送过来。虽然并不想把自己比作那种任性的小型食rou动物，但贡弥抚摸他头发和皮肤的方式让他不得不产生这样的感觉。
贡弥比常羽想的还要依恋他。就像独自流浪的人遇到独自流浪的狗，说不清是谁捡到了谁、谁把谁当家。
人类的手抚摸到少年的手臂，然后顺着摸到他的手指。黄铜色的金属手指和人类的手指差别很大，贡弥总喜欢反复摆弄它们，似乎永远也不会腻。
“贡弥以前也这么粘人吗？”
“我现在也不粘人啊。”贡弥脸靠在常羽脸边。
少年侧头看着他，想反驳两句，却看他笑起来。
“我只粘你。”
好狡猾啊。
常羽翻身把人压住，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喂！一会儿我还要开——唔！”拒绝的话被堵住，但贡弥也就嘴上拒绝拒绝而已，手臂还是张开抱住了身上的人。
他无比纵容常羽，少年自己也能感觉到。
“贡弥不妨碍我的话，我就不会耽误你开会。”
“好过分哦。”一边这样说着，一边配合地挺起了腰。漂亮的人鱼线从衣服下摆露出，常羽忍不住伸手掐住人类劲瘦的腰身。
很快贡弥裤子被扒掉丢在了地上，腿上只剩包裹住小腿的黑色长筒袜。短暂的润滑过后，少年构造体冷硬的性器捅入人类的身体。
“好凉！”人类缩紧了自己，却被抵到敏感点，忍不住一个激灵，眼尾开始发红，眼里泛起点点水光。
“贡弥好暖和。”
“慢、慢一点……唔……”眼里湿意变得明显。
“不行哦，不能耽误贡弥一会儿开会呀。”
“等！等等！”眼角有泪珠摇摇欲坠。
上衣整整齐齐，但下身赤裸的人类被抬高大腿挤在沙发里，只拉开了裆前拉链的常羽趴在他身上快速抽动着下体，似乎如他所说不想耽误人开会所以cao得争分夺秒。黑色的长袜显得人大腿雪白，坚韧又弹性十足的纤维勾勒出小腿肌rou曲线起伏，摸上去手感极好。
“贡弥夹得我好紧，是多不想迟到啊，这么想丢下我吗？”
“才不是！……”
“哎呀，更紧了。”
“你、你不要说话了！”
常羽听话地没再说话，只是在贡弥高领堪堪能遮住的地方留下一个深色的吻痕。
“疼……”
“贡弥真的好喜欢撒娇。”
贡弥的回应是把人拉过来咬了一口。
闹得有点久，最后原计划预留10分钟的路程时间现在只剩6分钟了。擦过之后屁股里滑腻的循环液还是不停流出来，贡弥无暇再顾，匆匆穿好裤子和长外套，红着脸瞪了常羽一眼就出了门。
常羽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但想象着贡弥含着他的循环液在会议上坐立难安的场景，他就忍不住射了好多。现在只是稍微一想，他就又硬了。
等人回来变成一件很煎熬的事。常羽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干脆出了门。
他知道贡弥要去哪个会议室，他要去那边等。
一路上跟眼熟的人打着招呼，少年双手抱着手肘放在脑后，摇晃着尾巴，有些吊儿郎当地慢慢走着。突然注意到前面路口闪过一个让人在意的背影，少年放下手臂，表情严肃起来。
身材高大但又瘦的得厉害的首席技官脚步匆匆。一路上迎面相遇的人都下意识让开了道路，让他先行通过。常羽远远在后面走着，看着他白色的长袍被快速交替的脚步带起，如旗帜般飘着。
刨去上次偷窥的不说，这个人给他的感觉跟贡弥很像。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如灯塔一般为人指引着方向，似乎只要他们说有办法，一切困难就真的能迎刃而解。只是贡弥偏年幼的长相给人感觉尚算温和纯良，阿西莫夫就是完全的猎食者，毫不收敛自身的傲气和锋芒。
注意到阿西莫夫前进的方向一直和自己要去的地方保持一致，常羽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难不成要和他的指挥官开同一个会？
虽然这么想着，但心里还是觉得应该不会。毕竟会议已经开始了，迟到这么久不像是他一贯严谨的作风。
一直看着阿西莫夫敲门进了会议室常羽才确定他们真的是参加同一个会。心里突然翻涌起排山倒海的烦躁，双手下意识捏成了拳头，一直翘起的尾巴也垂了下来，像不开心的小狗。
有些事，不去问不代表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他亲眼看见过的那些旖旎，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阿西莫夫进屋后，会议室里短暂地响起一阵交头接耳的声音。本来远程参会也可以，不知为何一向忙得要死的这个人突然能抽出时间专门过来一趟。会议组织者倒是很高兴，以为这人给自己面子，嘴里说着一叠欢迎的话，伸手把人迎上了主席位。
本来是不想过来的，但是看了眼参会人员……阿西莫夫冰冷的视线扫过下面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在靠前的位置找到了自己想见的那一张。
对上视线，贡弥对人笑了笑，依旧是熟悉的人畜无害的模样。
“我们……可以开始了？”看阿西莫夫一直没开口，组织者笑容满面地提醒道。
阿西莫夫冷冷地瞥了人一眼，绷成直线的嘴角似乎在说自己心情很不好。
组织者忍不住后背冒汗，开始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所幸心情好坏并不影响首席技官的专业水平，阿西莫夫声音沉稳地讲解着下次作战将要使用的新型武器。他音量不大，但屋里的人都保持着极端安静，连呼吸都下意识放缓，让他的声音能够清晰地传遍各处。
贡弥手撑着脑袋，维持着脸上的浅笑看着坐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他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五指不断轮番敲打着椅子的边，没发出任何声音。随着会议的进行，手指敲打的频率慢慢变快，快到一定程度后停下，然后又开始敲，如此循环往复。
阿西莫夫慢条斯理地讲解着，时不时会把一些示意图投到身后的大屏上，然后趁所有人都专注看着屏幕的时候，专注地看着贡弥。
白发青年也看着大屏，似乎对展示的武器分解图很有兴趣，并没有注意阿西莫夫的注视。阿西莫夫在他仰起头的时候，看到了在衣服高领遮挡下、一枚新鲜的吻痕。
紫红的印记像一朵盛极而衰的大丽花，偏偏贡弥肤色雪白，让这过分艳丽的颜色微微灼痛了阿西莫夫的眼。
阿西莫夫微微眯起火红的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讲解依旧沉稳流畅，但心思已百转千回。
散会时阿西莫夫趁贡弥从眼前走过时叫住了他。白发青年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抬了抬眉。
甚至不愿意转过身来，这么着急回去吗？阿西莫夫忍不住想，但自己主动走了过去。
身边不断有人经过，他们站到一边让出通道。
“备用钥匙。”阿西莫夫言简意赅。
“啊。”贡弥脸上露出一些震惊，眼珠转向左上方。
看来是彻底忘了这回事。阿西莫夫看他表情分析道。
“找不到就算了。”
“那怎么好意思！”
“那就现在给我。”
“……”贡弥现在确实拿不出来。
“那就不用给我了。”
“但是……”
“我会换把锁的。”阿西莫夫突然觉得烦躁。
“啊，那太好了！”贡弥倒是真心实意地松了口气的样子，对他笑道，“给你添麻烦了。”
“……”阿西莫夫瞪了人一眼，带着手套的手有些重地拂了下自己的袍子、布料摩擦发出一声脆响。甚至没有道别，他直接扭头走出了会议室。
一直等在外面的常羽看到自己指挥官和阿西莫夫站在会议室前边说着什么，不断有人从门口出来遮挡视线，最后只看到贡弥对人露出安心的笑容。那种像是收集了整个春天的阳光的笑，十分打眼。
阿西莫夫出来看到常羽，常羽也刚好看向他，眼神接触时两人表情同样严肃，说不清谁更不乐意看到谁。不过阿西莫夫并未停下脚步，跟常羽打了个照面就匆匆离开了。
随后贡弥走出会议室的门，常羽扑过去抱住了他。
“贡弥——”
贡弥被扑得一个趔趄，后退一步稳住身形，一手搂住少年的腰一手轻抚他蓬松的头发。“哎呀，常羽以前也这么粘人吗？”
“我只粘你。”常羽省掉转折直接扔出结论，头埋在贡弥颈窝使劲蹭了蹭。
还好，还是熟悉的味道。好怕指挥官和那人见面之后就变成别的味道。
“快回去吧。”
“再抱一会儿。”
“快回去！”
突然想起自己指挥官着急回去的原因，常羽心跳快起来。他拉着人拐入旁边一条走廊，推开一扇和墙壁同色的金属小门进入一个类似储物间的地方。小间里没有开灯，关上门就漆黑一片。贡弥一进门就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常羽干脆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黑暗中，常羽尾爪和逆元装置的灯光变得明显，红色的灯光仿佛某种警告。
贡弥眼睛慢慢适应着黑暗，借着常羽不断摇晃的尾巴灯勉强看清这个摆了各种柜子和纸箱的储物间。“这是哪？”
“是我其中一个秘密基地哦。”
常羽抱着贡弥几步走到深处，被一个上锁的柜子挡住了路，像是已经走到底。但常羽塞给了贡弥一把钥匙，贡弥摸到锁眼打开了柜门。常羽抱着贡弥钻进柜子，后脚一勾把门关了起来。
“哪里摸出来的……”常羽的手并没有从抱着他的姿势变换，就像是一早就把钥匙捏在了手心。
“秘密哦。”
柜子后壁是第二道门，常羽使劲踹开门扇，抱着贡弥走进去，门上的闭门器把门扇自动拉回，两扇门扇严丝合缝地彼此对齐，在昏暗的环境下根本看不出门的样子。
“要足够大力才能打开。”常羽解释道。
这个隐藏房间也没有开灯，漆黑一片。构造体视力不受影响，径直把怀里的人放在了靠墙的一张桌子上。黑暗里贡弥的眼睛无法对焦，整个人看上去呆呆的，常羽一边在心里不断夸他可爱，一边抱住他索吻。
“快、回、去、啦！”贡弥挣扎着说出话，却又没完全挣扎，最终还是让少年结结实实吻上了。
“不想等了。”常羽理所当然地说道，伸手开始解他的裤子。
人类的身体开始发烫，常羽感觉自己心尖也开始发烫。
几个小时前留在人类体内的循环液几乎流尽，摸着下体和双腿都一片潮湿冰凉。想象着人类一边朝会议室全力奔跑、一边忍着循环液淌遍全腿的样子，常羽下体硬得发疼。
常羽扶着贡弥的脚踩在桌子边缘，抬起他的屁股把裤子脱到大腿处。赤裸的臀rou重新坐下接触到金属桌面时猛地缩起，贡弥抱住常羽的手也一阵使劲。
“凉！”他叫道。
“一会儿就热了。”
手指轻易钻进了柔软的xue口，有上次的循环液作为润滑剂，进入丝毫不成问题。常羽不想再忍，拉下自己的裤腰，挺身把自己的器官深深埋入了自己指挥官的身体。
体内残留的一点点循环液被挤出，带着体内的温度，顺着贡弥的股沟流到桌子上。
“贡弥，我好爱你。”常羽一边挺身不断抽插着，一边在贡弥耳边说道。
“……”贡弥正咬着常羽的肩膀，无暇回话，但身体诚实地做出了回应。
“贡弥也好爱我，我感觉到了哦。”感觉到性器被绞紧，常羽加大力度，结合处发出啧啧水声，细小的水珠飞溅到处，“贡弥再爱我一点吧。”
身体紧密嵌入的感觉安抚了常羽，他牢牢抱住怀里的人类，一遍又一遍在心里说服自己。
指挥官是我的，现在是我的，以后也只会是我的。
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阵，微凉的循环液再度射进人类身体。贡弥背靠墙壁挂在常羽身上喘息，一股接一股的透明体液从他微微抽搐的xue口滑出、掉到地上积成小小的一滩。
“常羽好过分。”人类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一些鼻音，嗓子也有些哑，似乎被欺负得厉害。他的双腿被架在常羽手臂，双臂越过少年肩膀交错在其身后，整个人的重心都落在少年身上。
“明明是贡弥过分。”常羽又在贡弥脖子上留下一枚吻痕。
“我怎么过分了？”
常羽想说不许他以后再跟阿西莫夫走那么近、不许再对那个人笑那么好看，又觉得自己实在像无理取闹的小孩。贡弥和阿西莫夫除了之前那种关系，还是实打实的同事，况且，常羽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过问贡弥这些事。
毕竟贡弥只是一直说爱他，却从未正面承认过和他的关系。
“贡弥……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常羽斟酌着措辞，最终问了这么一句。
“只要常羽不离开我，我就不会离开常羽。”是和之前一样的回答。
应该感觉到安心的，但常羽心里总有一种恐慌。自己和阿西莫夫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贡弥到底爱他什么呢？
眼前又回想起刚才阿西莫夫在走廊赶路时，两边的人自动让开的景象。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首席技官，冷峻的气势让人印象深刻，所有人都自觉避其锋芒。
他的指挥官跟阿西莫夫相识更久，又同属一个阵营，会不会有更多共同语言？相同的人类的身体，会不会更加契合？
身为构造体的自己，都无法陪自己的人类指挥官一起老去。
他的指挥官那么纵容他，常羽害怕怀中的一切都是自己强求来的，毕竟这个人从不愿见任何人失望。
“常羽在想什么，怎么一直不说话？”贡弥靠在少年肩头轻轻问道。
常羽把贡弥抱回桌上放好，双手搂着他的腰，头靠在他肩上。贡弥垂下的双腿夹住常羽，手臂抬起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贡弥和我，是什么关系呢？”
“常羽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呢？”人类似乎在笑。
“是情侣吧。”
“常羽觉得是那就是了，为什么还要专门问？”笑意变得明显。
“我想知道贡弥的想法。”
“我的想法，和常羽一样啊。”贡弥亲了亲常羽的耳垂。
突然注意到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之前问他为什么喜欢自己时也是，现在也是，总是顺着自己的话在说，从来不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
“那，贡弥和阿西莫夫是什么关系呢？”常羽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虽然之前经历了一些事，不过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啦。”这次倒是没有回避，直接给出了答案。
原来还是会直接给出答案。那为什么不能更直接地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回去吧，太晚了灰鸦该到处找了。”
“好。”
是在岔开话题吗？常羽忍不住想。
不安这种东西，一旦在心里扎根，就会迅速地枝繁叶茂起来。常羽试图找到更多贡弥爱着自己的证据，却发现了人类一直遮掩的一些疲惫和迁就。
一开始只是起床变得困难，贡弥软乎乎地抱住他磨蹭，含糊不清地说想再睡一会儿；后来是工作时越来越密集的哈欠，对上视线时会擦掉眼角溢出的泪说写报告太烦了；然后是空闲时间越来越频繁的发呆，手下意识地插入口袋想抓住什么，但是他口袋里什么也没有；再后来是眼下怎么也消不去的青黑，人类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是自己纵欲过度。
常羽不再缠着他索求个没完，每晚都守着他按时入睡。但足够的睡眠也无法消除人类的疲倦，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内里把他慢慢掏空了。
他的指挥官身体很健康，各项测试指标都很正常，但就是rou眼可见地颓靡下去。
在办公桌后的人第二十次打了哈欠之后，常羽忍不住说：“贡弥看上去好累，休息一下吧。”
“其实没有那么累。”无所谓的语气。贡弥把常羽拉过来坐在自己怀里，办公转椅被两人的体重压得下沉了几公分，微微歪向一边发出“嘎吱”的声响。“有常羽陪着我，我感觉好极了。”
常羽摸着贡弥的头发，亲了亲他额头的疤。
“好久没做过了……”靠在少年胸口的贡弥哼哼唧唧道，“今晚可不可以……”
“不可以。”常羽果断拒绝道，“贡弥要好好休息。”
说话间脑子里突然闪过些什么，但是太快了常羽没有抓住。
“可是……”贡弥嘟囔着，脸慢慢变红，“我好想要常羽……”
“不可以。”常羽硬着心肠说。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们都硬得不行。
“好想要。”贡弥抱紧常羽，凑过去亲他。
少年躲闪了几下，注意到贡弥眼里明显的受伤，忍不住还是让他亲了。
两人拥抱在一起，安静地接吻。贡弥有些急切地含着常羽的唇瓣，伸手揉捏着他的胸前，顺着他的下颚舔吻到他的脖颈，然后头埋在少年肩膀处，深深地呼吸着。
常羽感觉到贡弥在压抑着什么，似乎在独自承受某种痛苦，却不愿意和他说。
“电已充满，可以继续工作了！”贡弥重新抬起头，冲常羽笑道，“谢谢常羽哦！”
方才暗淡的眼睛里又透出亮光，像是恢复了精神，但常羽总觉得他是在强撑。
只要有人看着他就会开始表演，因为不想让人担心。常羽明白贡弥一直以来的习惯，但他不想再看贡弥逞强，于是一个人离开了办公室，漫无目的地在外游荡。
明明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刚才从脑海里溜走的想法再次闪现，这次常羽抓住了它。
“太累了啊，就得找点方式放松放松自己。”
在被自己发现他和阿西莫夫隐秘关系的那个晚上，他说过这么一句话。对比下来，显然从阿西莫夫那里他能得到他想要的放松，在自己这里却不能。
自己似乎，并不能让他满足。
意识到这种可能，常羽突然又被那个雨夜的寒冷裹挟，骨头都开始冻得发疼。
一直都是在迁就自己罢了，自己并不能让他获得快乐。只是因为自己说了喜欢他，所以他才会说他爱我。
他见不得眼前有人失望。
他就是这种烂好人。
顺理成章地一路推断，狂奔的思路拉都拉不住。最后得出的结论像是一把刀插在心头。心痛得有些厉害，常羽忍不住捂住自己胸口。机械手有些重地敲击在胸膛，金属腔体发出一声闷响。
这样一副身躯，怎么还奢求有人会爱呢？
不知不觉走出基地，常羽抬起头看着人造天幕，模拟日光金灿灿地洒下来，却感觉不到一点热度。
不能那么想。他试图冷静下来。
他直视着那轮人造太阳。
如果他的指挥官说着爱他的话，也做着爱他的事，怎么就不是真的爱他呢？
意识海逐渐平静下来，少年终于又能感觉到阳光的温度。他晒了会儿太阳，回头却看到贡弥正在拍他。
“贡弥？”
贡弥收起终端，慢慢朝他走过来，手先朝他伸了出来。
常羽握住人类包裹在薄款手套里的手，开始想念他手掌的温度。
“常羽说得对，我累了，常羽带我去玩吧！我要休息！”贡弥嘿嘿笑着，眯上眼之后青黑的眼袋被笑容挤压，变得更加明显。
“好啊！”少年这么应道。
这种时候还这么照顾自己的心情吗？看自己独自离开，担心了吧？常羽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脸上却是笑着，“说到玩啊，就是我擅长的了。”
“真可靠呢常羽！”
如果别的方面也能被说可靠就好了。但
醒来时贡弥发现自己背贴着常羽的胸膛，常羽从后面把他抱住，一条手臂被他压在身下，一条手臂从腰侧穿过搭在他小腹前。贡弥后背皮肤清晰地感知着少年胸腹肌rou流畅的走向，在有所动作之前，人类下身的性器先积极地翘了起来。
构造体少年似乎还在休眠，贡弥的细微动作并没有将他惊醒。
明显的粉色浮上身体，贡弥大睁着水润的双眼，目光游移着，快速眨巴了几下，脸红得厉害。他慢慢握住常羽搭在他腰侧的手，手掌贴上手背，拉着它慢慢移到自己胸前，贴在了自己胸口处。
常羽是被掌心心跳的震动吵醒的。
意识回归机体的同时感觉到怀抱温度明显比之前上升了几度。少年下意识反握住人类的手，头蹭到他耳边亲了亲他的耳朵。
“贡弥睡得还好吗？”刚睡醒的少年嗓音比平时更低沉。
话一问出感觉怀里身体都变得僵硬了。常羽想把人转过来看看，贡弥却绷起身子不肯转。
“贡弥……”常羽舔了舔人类变得guntang的耳垂，强行把人转了过来。
贡弥徒劳地曲起腿，但腿间明显的生理反应怎么可能掩盖得过去。常羽伸手握住他翘起的性器，笑容狡黠地看着贡弥的脸，期待着他的反应。
“别……”贡弥果然开口阻止，别开了眼，但抓住常羽的手又不是那么用力，欲拒还迎。
敏感的器官不断吐露着透明的粘液，很快打湿了常羽的手掌。常羽挺身把自己的性器和他的并在一起撸动，两人双腿交缠，很快唇舌也交缠在一起。
刚睡醒的人类除了那里浑身都透着一股柔软，抓不住，又握不牢，让人忍不住想要使劲，在那比常人更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压痕。常羽以为贡弥会像昨晚一样撒娇般地叫疼，结果他只是把少年使劲揉捏他臀部的手又拉到自己胸前。
乳尖已经挺立，轻轻一碰就引来人类身体一震战栗。常羽顺着贡弥饱满的胸肌摸上他伸直的脖颈，拇指沿着颈动脉的方向轻轻抚摸，感受着人类鲜活又美好的生命力。
心跳好快。是人类一直就心跳快，还是和他在一起才这样？
常羽无意识地收紧手指，扼住了贡弥的咽喉。
作为要害的脖颈日常都被护甲重点保护住，鲜少被人直接拿捏住。薄薄的皮肤下青色和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软骨支撑出纤细的形状，黄铜色的机械手指握住了这脆弱的一切，感觉像是握住了一只扑腾的蝶。
人类心跳变得更加激烈，一丝口水从张开的嘴角滑下，他的双眼慢慢失去焦点、变得涣散。在常羽手指越来越用力的当下，人类呼吸变得艰难，下身却在少年手中射了出来，引起身体一阵紧缩。
“唔！”
常羽马上松开手，但贡弥的脖子上还是留下了明显的扼痕，鲜艳的一道紫红色仿佛项圈。
“贡弥！”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常羽有些担心地叫道。
贡弥深呼吸了几次调整好气息，凑过来亲了他一口，笑着说：“没关系哦，都没关系的。常羽，都可以的。”
常羽虚握着拳头，掌心还残留着贡弥的动脉和气管在自己手中挣扎的触感。还没想好说什么，突然听到贡弥肚子发出存在感十足的响声。
“啊，饿了。”像是才想起自己一直没吃东西，贡弥摸了摸自己肚子。
忍下再做一次的欲望，常羽爬起床去给人类做饭。
虽然没有回应常羽关于两人关系的问话，但从这天起，灰鸦指挥官去哪里都带着常羽。
“灰鸦没有装甲型呀。”如此这般回应着所有人关于阿迪莱雇佣兵长期滞留灰鸦小队的质疑。
常羽没再问过贡弥他们是什么关系，只是突然懂了为什么以前贡弥神出鬼没时灰鸦他们都不去过问。
怕问了，就留不住了。
余光注意到白发青年鬼鬼祟祟地在一边冒头，常羽转头看过去，和终端镜头对上视线。随后终端放下，露出贡弥的笑脸。
贡弥还是喜欢拍他，只是以前是偷偷拍，现在是偷偷拍完再光明正大地拿给他看。
这次的照片是抱手倚靠在黑色铁花栅栏边的冷峻少年，背景是阴着的天，前景是贡弥刚才躲在其后的木头墙壁；木头的纹理因靠得极近而被镜头模糊，黑乎乎的一片，更显得稍远处的少年纤毫毕现。整张照片黑白灰的主色调中，少年凝视远方的红色眼瞳是唯一鲜艳的色彩。
常羽看着贡弥终端里的自己，忧郁的模样让他感觉陌生。
“常羽真好看。”贡弥说。他也倚靠到结实的栅栏上，厚实的作战外套蹭掉栅栏因生锈而起泡、酥松的油漆皮，簌簌地掉下来。
他的指挥官老夸他好看。常羽看着贡弥，人类温润如翡翠的眼眸温柔地回望着他。明明指挥官才是最好看的人。
贡弥一只手插在外套兜里，看上去鼓鼓囊囊的。常羽抓着他的手肘拉出来看，虚握成拳头的手里并没有捏着什么东西。
“还以为藏了什么好东西给我呢。”常羽松开手，贡弥反手握住了他。
“把我给你。”
“贡弥本来就是我的。”常羽嘟囔着，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黄铜色的金属手指伸直，与人类掌心相贴；指头轻轻相错，两只手十指相扣。
趁常羽低着头，贡弥错步站到他身前，双手抬起抓住他头两侧的铁艺栅栏，把身形纤细的少年圈在自己怀里。和他相扣的常羽的一只手也被一同抬起，压在了栅栏上。
“干嘛？”少年抬起头。
“没干嘛。”贡弥笑着，慢慢凑过去，和少年额头相抵。
意识到这人想亲他，想着可能被其他人撞见，常羽有些不好意思。少年脸颊微微泛红，扭头看了看贡弥过来的方向。
通过窄窄的巷道能勉强看到临时指挥部的门口，刚开完作战会议，新的指令还没下达，三三两两的人各自聚堆、各自交谈，大都背对着这边。
常羽还在看着，贡弥开始亲他，强迫他转回了视线。
“看我。”他说着，带着铁锈味的手摸上常羽的脸，然后慢慢地亲吻着少年。
不知是不是错觉，执行任务时的贡弥比休息时更加强势，被各类护甲全副武装的他总带着一股凛然的气势，就算笑着看人，眼神也不是完全的温暖，反而透露出一股恣意。
常羽只觉得自己心跳很快。不管多少次被他这样压在角落亲吻，也还是会心动不已。他的指挥官渴求着他。
唇舌辗转间，常羽闻着栅栏的铁锈味，突然想起两人发生关系后、第一次一起下地出任务的事。那次作战结束时，贡弥身上带着伤、溅着血，在临时指挥部的后墙，无人在意的角落，两人身体纠缠在一起、激烈地亲吻着彼此。
那时也是隐约的铁锈味萦绕鼻尖，不过是血的气味。
在死亡的隐约威胁面前，生命凸显出一种脆弱，但爱变得醒目。
“突然开始怕死了。”当时贡弥这么说着。失血让他原本就白的皮肤更显雪色，连唇色都被剥夺，整个人犹如一张单薄的白纸。
“开玩笑的。”没等常羽有所反应，贡弥又很快说道。
那时人类背靠着墙壁席地而坐，双腿支起，左手熟练地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烟盒抖了一支烟叼在无色的唇边，像是突然想起常羽还在，又把烟摘下来，抬头看向少年。常羽在他面前蹲下，借着他的手把有些皱的香烟送到自己嘴边，张唇咬住，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点火。
常羽并不会抽烟，作为构造体也不再有这类需求，但是他想试试。
贡弥看着他，从另一个兜里慢慢摸出打火机，“咔哒”一声给他点上。
火苗缭过烟丝，淡蓝色的烟雾在两人中间升起，烟草的呛味弥漫开来。常羽按着记忆中那个雨夜、贡弥吸烟的模样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带来满嘴的焦苦，少年忍不住皱了眉。他不知道该怎么吐出，烟雾从他的嘴角一股股往外冒，缭得他像是光镜里进了东西。他伸手在自己眼前快速扇了扇，眉头皱得更紧。
在他手指碰到烟之前，贡弥先他一步拿走了那支只吸了一口的烟，使劲按在泥地里杵熄，然后又凑过来吻他。咬得有点凶。
不知道贡弥当时在想什么，但自那之后就再也没见他抽过。
“在想什么？”像是发现了常羽分心，贡弥双手揽着他的腰，下身和他紧紧相贴。
时间回到现在，感觉到某处坚硬，常羽眼神又朝有人的那边瞟了瞟。“在想贡弥为什么突然戒烟了。”脸上微微泛热，少年也搂住了贡弥的腰。身后的铁艺栅栏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发出些声响。
被护甲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腰身抱起来粗壮了许多，常羽不知道第多少次想把人一点点剥开，但也知道战场由不得他胡闹，只能不知道第多少次把欲望咽下去，心里烧得慌。
“因为你不喜欢。”
常羽想说其实他也没有不喜欢，他可以学，但是贡弥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
“不准学。”
常羽忍住笑，又凑过去吻他。
强势一面的指挥官，常羽也好喜欢。只要两个人独处，就好想吻他。
贡弥不再深夜独自出门，只要有机会就和常羽在一起腻歪。关于阿西莫夫的事，常羽没有问，贡弥也没有特意提。只是某天，和常羽抱在一起窝在休息室的沙发里时，像是突然想起一般，贡弥摸出终端，当着常羽的面给阿西莫夫发了一条消息。
“我退出。”三个字。
那边回复得很快，就一个字“好。”
常羽瞥见上次两人发消息的日期还是那个雨夜，不禁又回想起彻骨的寒意，于是他朝贡弥怀里又缩了缩，脸贴在贡弥锁骨处。
贡弥喜欢把他抱在怀里，比他多了7公分的身高干起这样的事也更加便利，常羽也就习惯了窝在他身上，像只猫一样用柔韧的身体缠住他。他的尾巴尖轻轻拍打着贡弥的大腿，如果贡弥伸手来抓就匆匆逃开，等贡弥失去兴趣又主动送过来。虽然并不想把自己比作那种任性的小型食rou动物，但贡弥抚摸他头发和皮肤的方式让他不得不产生这样的感觉。
贡弥比常羽想的还要依恋他。就像独自流浪的人遇到独自流浪的狗，说不清是谁捡到了谁、谁把谁当家。
人类的手抚摸到少年的手臂，然后顺着摸到他的手指。黄铜色的金属手指和人类的手指差别很大，贡弥总喜欢反复摆弄它们，似乎永远也不会腻。
“贡弥以前也这么粘人吗？”
“我现在也不粘人啊。”贡弥脸靠在常羽脸边。
少年侧头看着他，想反驳两句，却看他笑起来。
“我只粘你。”
好狡猾啊。
常羽翻身把人压住，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喂！一会儿我还要开——唔！”拒绝的话被堵住，但贡弥也就嘴上拒绝拒绝而已，手臂还是张开抱住了身上的人。
他无比纵容常羽，少年自己也能感觉到。
“贡弥不妨碍我的话，我就不会耽误你开会。”
“好过分哦。”一边这样说着，一边配合地挺起了腰。漂亮的人鱼线从衣服下摆露出，常羽忍不住伸手掐住人类劲瘦的腰身。
很快贡弥裤子被扒掉丢在了地上，腿上只剩包裹住小腿的黑色长筒袜。短暂的润滑过后，少年构造体冷硬的性器捅入人类的身体。
“好凉！”人类缩紧了自己，却被抵到敏感点，忍不住一个激灵，眼尾开始发红，眼里泛起点点水光。
“贡弥好暖和。”
“慢、慢一点……唔……”眼里湿意变得明显。
“不行哦，不能耽误贡弥一会儿开会呀。”
“等！等等！”眼角有泪珠摇摇欲坠。
上衣整整齐齐，但下身赤裸的人类被抬高大腿挤在沙发里，只拉开了裆前拉链的常羽趴在他身上快速抽动着下体，似乎如他所说不想耽误人开会所以cao得争分夺秒。黑色的长袜显得人大腿雪白，坚韧又弹性十足的纤维勾勒出小腿肌rou曲线起伏，摸上去手感极好。
“贡弥夹得我好紧，是多不想迟到啊，这么想丢下我吗？”
“才不是！……”
“哎呀，更紧了。”
“你、你不要说话了！”
常羽听话地没再说话，只是在贡弥高领堪堪能遮住的地方留下一个深色的吻痕。
“疼……”
“贡弥真的好喜欢撒娇。”
贡弥的回应是把人拉过来咬了一口。
闹得有点久，最后原计划预留10分钟的路程时间现在只剩6分钟了。擦过之后屁股里滑腻的循环液还是不停流出来，贡弥无暇再顾，匆匆穿好裤子和长外套，红着脸瞪了常羽一眼就出了门。
常羽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但想象着贡弥含着他的循环液在会议上坐立难安的场景，他就忍不住射了好多。现在只是稍微一想，他就又硬了。
等人回来变成一件很煎熬的事。常羽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干脆出了门。
他知道贡弥要去哪个会议室，他要去那边等。
一路上跟眼熟的人打着招呼，少年双手抱着手肘放在脑后，摇晃着尾巴，有些吊儿郎当地慢慢走着。突然注意到前面路口闪过一个让人在意的背影，少年放下手臂，表情严肃起来。
身材高大但又瘦的得厉害的首席技官脚步匆匆。一路上迎面相遇的人都下意识让开了道路，让他先行通过。常羽远远在后面走着，看着他白色的长袍被快速交替的脚步带起，如旗帜般飘着。
刨去上次偷窥的不说，这个人给他的感觉跟贡弥很像。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如灯塔一般为人指引着方向，似乎只要他们说有办法，一切困难就真的能迎刃而解。只是贡弥偏年幼的长相给人感觉尚算温和纯良，阿西莫夫就是完全的猎食者，毫不收敛自身的傲气和锋芒。
注意到阿西莫夫前进的方向一直和自己要去的地方保持一致，常羽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难不成要和他的指挥官开同一个会？
虽然这么想着，但心里还是觉得应该不会。毕竟会议已经开始了，迟到这么久不像是他一贯严谨的作风。
一直看着阿西莫夫敲门进了会议室常羽才确定他们真的是参加同一个会。心里突然翻涌起排山倒海的烦躁，双手下意识捏成了拳头，一直翘起的尾巴也垂了下来，像不开心的小狗。
有些事，不去问不代表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他亲眼看见过的那些旖旎，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阿西莫夫进屋后，会议室里短暂地响起一阵交头接耳的声音。本来远程参会也可以，不知为何一向忙得要死的这个人突然能抽出时间专门过来一趟。会议组织者倒是很高兴，以为这人给自己面子，嘴里说着一叠欢迎的话，伸手把人迎上了主席位。
本来是不想过来的，但是看了眼参会人员……阿西莫夫冰冷的视线扫过下面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在靠前的位置找到了自己想见的那一张。
对上视线，贡弥对人笑了笑，依旧是熟悉的人畜无害的模样。
“我们……可以开始了？”看阿西莫夫一直没开口，组织者笑容满面地提醒道。
阿西莫夫冷冷地瞥了人一眼，绷成直线的嘴角似乎在说自己心情很不好。
组织者忍不住后背冒汗，开始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所幸心情好坏并不影响首席技官的专业水平，阿西莫夫声音沉稳地讲解着下次作战将要使用的新型武器。他音量不大，但屋里的人都保持着极端安静，连呼吸都下意识放缓，让他的声音能够清晰地传遍各处。
贡弥手撑着脑袋，维持着脸上的浅笑看着坐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他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五指不断轮番敲打着椅子的边，没发出任何声音。随着会议的进行，手指敲打的频率慢慢变快，快到一定程度后停下，然后又开始敲，如此循环往复。
阿西莫夫慢条斯理地讲解着，时不时会把一些示意图投到身后的大屏上，然后趁所有人都专注看着屏幕的时候，专注地看着贡弥。
白发青年也看着大屏，似乎对展示的武器分解图很有兴趣，并没有注意阿西莫夫的注视。阿西莫夫在他仰起头的时候，看到了在衣服高领遮挡下、一枚新鲜的吻痕。
紫红的印记像一朵盛极而衰的大丽花，偏偏贡弥肤色雪白，让这过分艳丽的颜色微微灼痛了阿西莫夫的眼。
阿西莫夫微微眯起火红的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讲解依旧沉稳流畅，但心思已百转千回。
散会时阿西莫夫趁贡弥从眼前走过时叫住了他。白发青年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抬了抬眉。
甚至不愿意转过身来，这么着急回去吗？阿西莫夫忍不住想，但自己主动走了过去。
身边不断有人经过，他们站到一边让出通道。
“备用钥匙。”阿西莫夫言简意赅。
“啊。”贡弥脸上露出一些震惊，眼珠转向左上方。
看来是彻底忘了这回事。阿西莫夫看他表情分析道。
“找不到就算了。”
“那怎么好意思！”
“那就现在给我。”
“……”贡弥现在确实拿不出来。
“那就不用给我了。”
“但是……”
“我会换把锁的。”阿西莫夫突然觉得烦躁。
“啊，那太好了！”贡弥倒是真心实意地松了口气的样子，对他笑道，“给你添麻烦了。”
“……”阿西莫夫瞪了人一眼，带着手套的手有些重地拂了下自己的袍子、布料摩擦发出一声脆响。甚至没有道别，他直接扭头走出了会议室。
一直等在外面的常羽看到自己指挥官和阿西莫夫站在会议室前边说着什么，不断有人从门口出来遮挡视线，最后只看到贡弥对人露出安心的笑容。那种像是收集了整个春天的阳光的笑，十分打眼。
阿西莫夫出来看到常羽，常羽也刚好看向他，眼神接触时两人表情同样严肃，说不清谁更不乐意看到谁。不过阿西莫夫并未停下脚步，跟常羽打了个照面就匆匆离开了。
随后贡弥走出会议室的门，常羽扑过去抱住了他。
“贡弥——”
贡弥被扑得一个趔趄，后退一步稳住身形，一手搂住少年的腰一手轻抚他蓬松的头发。“哎呀，常羽以前也这么粘人吗？”
“我只粘你。”常羽省掉转折直接扔出结论，头埋在贡弥颈窝使劲蹭了蹭。
还好，还是熟悉的味道。好怕指挥官和那人见面之后就变成别的味道。
“快回去吧。”
“再抱一会儿。”
“快回去！”
突然想起自己指挥官着急回去的原因，常羽心跳快起来。他拉着人拐入旁边一条走廊，推开一扇和墙壁同色的金属小门进入一个类似储物间的地方。小间里没有开灯，关上门就漆黑一片。贡弥一进门就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常羽干脆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黑暗中，常羽尾爪和逆元装置的灯光变得明显，红色的灯光仿佛某种警告。
贡弥眼睛慢慢适应着黑暗，借着常羽不断摇晃的尾巴灯勉强看清这个摆了各种柜子和纸箱的储物间。“这是哪？”
“是我其中一个秘密基地哦。”
常羽抱着贡弥几步走到深处，被一个上锁的柜子挡住了路，像是已经走到底。但常羽塞给了贡弥一把钥匙，贡弥摸到锁眼打开了柜门。常羽抱着贡弥钻进柜子，后脚一勾把门关了起来。
“哪里摸出来的……”常羽的手并没有从抱着他的姿势变换，就像是一早就把钥匙捏在了手心。
“秘密哦。”
柜子后壁是第二道门，常羽使劲踹开门扇，抱着贡弥走进去，门上的闭门器把门扇自动拉回，两扇门扇严丝合缝地彼此对齐，在昏暗的环境下根本看不出门的样子。
“要足够大力才能打开。”常羽解释道。
这个隐藏房间也没有开灯，漆黑一片。构造体视力不受影响，径直把怀里的人放在了靠墙的一张桌子上。黑暗里贡弥的眼睛无法对焦，整个人看上去呆呆的，常羽一边在心里不断夸他可爱，一边抱住他索吻。
“快、回、去、啦！”贡弥挣扎着说出话，却又没完全挣扎，最终还是让少年结结实实吻上了。
“不想等了。”常羽理所当然地说道，伸手开始解他的裤子。
人类的身体开始发烫，常羽感觉自己心尖也开始发烫。
几个小时前留在人类体内的循环液几乎流尽，摸着下体和双腿都一片潮湿冰凉。想象着人类一边朝会议室全力奔跑、一边忍着循环液淌遍全腿的样子，常羽下体硬得发疼。
常羽扶着贡弥的脚踩在桌子边缘，抬起他的屁股把裤子脱到大腿处。赤裸的臀rou重新坐下接触到金属桌面时猛地缩起，贡弥抱住常羽的手也一阵使劲。
“凉！”他叫道。
“一会儿就热了。”
手指轻易钻进了柔软的xue口，有上次的循环液作为润滑剂，进入丝毫不成问题。常羽不想再忍，拉下自己的裤腰，挺身把自己的器官深深埋入了自己指挥官的身体。
体内残留的一点点循环液被挤出，带着体内的温度，顺着贡弥的股沟流到桌子上。
“贡弥，我好爱你。”常羽一边挺身不断抽插着，一边在贡弥耳边说道。
“……”贡弥正咬着常羽的肩膀，无暇回话，但身体诚实地做出了回应。
“贡弥也好爱我，我感觉到了哦。”感觉到性器被绞紧，常羽加大力度，结合处发出啧啧水声，细小的水珠飞溅到处，“贡弥再爱我一点吧。”
身体紧密嵌入的感觉安抚了常羽，他牢牢抱住怀里的人类，一遍又一遍在心里说服自己。
指挥官是我的，现在是我的，以后也只会是我的。
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阵，微凉的循环液再度射进人类身体。贡弥背靠墙壁挂在常羽身上喘息，一股接一股的透明体液从他微微抽搐的xue口滑出、掉到地上积成小小的一滩。
“常羽好过分。”人类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一些鼻音，嗓子也有些哑，似乎被欺负得厉害。他的双腿被架在常羽手臂，双臂越过少年肩膀交错在其身后，整个人的重心都落在少年身上。
“明明是贡弥过分。”常羽又在贡弥脖子上留下一枚吻痕。
“我怎么过分了？”
常羽想说不许他以后再跟阿西莫夫走那么近、不许再对那个人笑那么好看，又觉得自己实在像无理取闹的小孩。贡弥和阿西莫夫除了之前那种关系，还是实打实的同事，况且，常羽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过问贡弥这些事。
毕竟贡弥只是一直说爱他，却从未正面承认过和他的关系。
“贡弥……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常羽斟酌着措辞，最终问了这么一句。
“只要常羽不离开我，我就不会离开常羽。”是和之前一样的回答。
应该感觉到安心的，但常羽心里总有一种恐慌。自己和阿西莫夫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贡弥到底爱他什么呢？
眼前又回想起刚才阿西莫夫在走廊赶路时，两边的人自动让开的景象。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首席技官，冷峻的气势让人印象深刻，所有人都自觉避其锋芒。
他的指挥官跟阿西莫夫相识更久，又同属一个阵营，会不会有更多共同语言？相同的人类的身体，会不会更加契合？
身为构造体的自己，都无法陪自己的人类指挥官一起老去。
他的指挥官那么纵容他，常羽害怕怀中的一切都是自己强求来的，毕竟这个人从不愿见任何人失望。
“常羽在想什么，怎么一直不说话？”贡弥靠在少年肩头轻轻问道。
常羽把贡弥抱回桌上放好，双手搂着他的腰，头靠在他肩上。贡弥垂下的双腿夹住常羽，手臂抬起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贡弥和我，是什么关系呢？”
“常羽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呢？”人类似乎在笑。
“是情侣吧。”
“常羽觉得是那就是了，为什么还要专门问？”笑意变得明显。
“我想知道贡弥的想法。”
“我的想法，和常羽一样啊。”贡弥亲了亲常羽的耳垂。
突然注意到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之前问他为什么喜欢自己时也是，现在也是，总是顺着自己的话在说，从来不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
“那，贡弥和阿西莫夫是什么关系呢？”常羽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虽然之前经历了一些事，不过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啦。”这次倒是没有回避，直接给出了答案。
原来还是会直接给出答案。那为什么不能更直接地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回去吧，太晚了灰鸦该到处找了。”
“好。”
是在岔开话题吗？常羽忍不住想。
不安这种东西，一旦在心里扎根，就会迅速地枝繁叶茂起来。常羽试图找到更多贡弥爱着自己的证据，却发现了人类一直遮掩的一些疲惫和迁就。
一开始只是起床变得困难，贡弥软乎乎地抱住他磨蹭，含糊不清地说想再睡一会儿；后来是工作时越来越密集的哈欠，对上视线时会擦掉眼角溢出的泪说写报告太烦了；然后是空闲时间越来越频繁的发呆，手下意识地插入口袋想抓住什么，但是他口袋里什么也没有；再后来是眼下怎么也消不去的青黑，人类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是自己纵欲过度。
常羽不再缠着他索求个没完，每晚都守着他按时入睡。但足够的睡眠也无法消除人类的疲倦，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内里把他慢慢掏空了。
他的指挥官身体很健康，各项测试指标都很正常，但就是rou眼可见地颓靡下去。
在办公桌后的人第二十次打了哈欠之后，常羽忍不住说：“贡弥看上去好累，休息一下吧。”
“其实没有那么累。”无所谓的语气。贡弥把常羽拉过来坐在自己怀里，办公转椅被两人的体重压得下沉了几公分，微微歪向一边发出“嘎吱”的声响。“有常羽陪着我，我感觉好极了。”
常羽摸着贡弥的头发，亲了亲他额头的疤。
“好久没做过了……”靠在少年胸口的贡弥哼哼唧唧道，“今晚可不可以……”
“不可以。”常羽果断拒绝道，“贡弥要好好休息。”
说话间脑子里突然闪过些什么，但是太快了常羽没有抓住。
“可是……”贡弥嘟囔着，脸慢慢变红，“我好想要常羽……”
“不可以。”常羽硬着心肠说。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们都硬得不行。
“好想要。”贡弥抱紧常羽，凑过去亲他。
少年躲闪了几下，注意到贡弥眼里明显的受伤，忍不住还是让他亲了。
两人拥抱在一起，安静地接吻。贡弥有些急切地含着常羽的唇瓣，伸手揉捏着他的胸前，顺着他的下颚舔吻到他的脖颈，然后头埋在少年肩膀处，深深地呼吸着。
常羽感觉到贡弥在压抑着什么，似乎在独自承受某种痛苦，却不愿意和他说。
“电已充满，可以继续工作了！”贡弥重新抬起头，冲常羽笑道，“谢谢常羽哦！”
方才暗淡的眼睛里又透出亮光，像是恢复了精神，但常羽总觉得他是在强撑。
只要有人看着他就会开始表演，因为不想让人担心。常羽明白贡弥一直以来的习惯，但他不想再看贡弥逞强，于是一个人离开了办公室，漫无目的地在外游荡。
明明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刚才从脑海里溜走的想法再次闪现，这次常羽抓住了它。
“太累了啊，就得找点方式放松放松自己。”
在被自己发现他和阿西莫夫隐秘关系的那个晚上，他说过这么一句话。对比下来，显然从阿西莫夫那里他能得到他想要的放松，在自己这里却不能。
自己似乎，并不能让他满足。
意识到这种可能，常羽突然又被那个雨夜的寒冷裹挟，骨头都开始冻得发疼。
一直都是在迁就自己罢了，自己并不能让他获得快乐。只是因为自己说了喜欢他，所以他才会说他爱我。
他见不得眼前有人失望。
他就是这种烂好人。
顺理成章地一路推断，狂奔的思路拉都拉不住。最后得出的结论像是一把刀插在心头。心痛得有些厉害，常羽忍不住捂住自己胸口。机械手有些重地敲击在胸膛，金属腔体发出一声闷响。
这样一副身躯，怎么还奢求有人会爱呢？
不知不觉走出基地，常羽抬起头看着人造天幕，模拟日光金灿灿地洒下来，却感觉不到一点热度。
不能那么想。他试图冷静下来。
他直视着那轮人造太阳。
如果他的指挥官说着爱他的话，也做着爱他的事，怎么就不是真的爱他呢？
意识海逐渐平静下来，少年终于又能感觉到阳光的温度。他晒了会儿太阳，回头却看到贡弥正在拍他。
“贡弥？”
贡弥收起终端，慢慢朝他走过来，手先朝他伸了出来。
常羽握住人类包裹在薄款手套里的手，开始想念他手掌的温度。
“常羽说得对，我累了，常羽带我去玩吧！我要休息！”贡弥嘿嘿笑着，眯上眼之后青黑的眼袋被笑容挤压，变得更加明显。
“好啊！”少年这么应道。
这种时候还这么照顾自己的心情吗？看自己独自离开，担心了吧？常羽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脸上却是笑着，“说到玩啊，就是我擅长的了。”
“真可靠呢常羽！”
如果别的方面也能被说可靠就好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