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凭什么
书迷正在阅读:火影之弥云、【合集】番外以及小剧场、同人 番外合集、春潮晚来急、红楼梦新传、奔腾 李泽言x你 下药梗/视频play/自慰、vale组、剑网三SP小短篇、救赎【BDSM】、[家教]短篇停车场
沈清秋注视着洛冰河走出门口,眸光一闪,目色渐冷。 他不知道洛冰河怎么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虽说这人处处看着正常,神志清醒逻辑清晰,甚至在被人糟蹋之后还能保持警醒。可就是这样才越发显得他不正常。 洛冰河才入门那会儿就已经呈现出了超人的颖悟,就算拿个假心法修炼也能教灵气节节攀升。再大一些,为人处事也越发教人挑不出毛病。饶是沈清秋厌他,总是挑理罚他,他也没有丝毫怨怼,弟子礼行得比谁都端正。起初,他对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和惩处还有些不解,之后领罚便也不纠结缘由。沈清秋能看出他心里头难受,可洛冰河偏也不说,领完罚后还是一副好孩子的模样,对着沈清秋一点儿锋锐也没有,就算眼泪要掉出来了也硬生生往回憋,只有委屈,没有不服。 就是这么一个尊他师尊为先的、干干净净到了惹人生厌的程度的徒弟,委身于旁人以后,阴阳怪气的本事见长,除此以外什么都毫无长进,有些地方甚至同从前一般。 就和他明知道沈清秋厌恶他、道貌岸然不讲理,他也依然毫无怨言地承受他的责罚一样,他也知晓老宫主的阴暗和恶心,却依然尊他为师,满心满眼都是“他待我甚好”。 洛冰河判定一个人媸妍善恶的标准太低,以至于从小拎不清到大。 沈清秋的恶意在把他推进无间深渊的时候实现了最大化,除了满足自己“摧毁一个叫他嫉妒的人”的私心以外,他还想亲自逼这兔崽子长出獠牙。没成想这人还是毫无长进。任你如何糟践,只要你给我一点好,我心里就能长出花来。 真的很不正常。 说得不好听一点,那是生来就骨头贱。就算他以后真有什么通天神通又如何,内里软得很,一样教人拿捏,烂泥扶不上墙。 沈清秋虽然瞧不上,可心里还是不爽得很。凭什么我打碎他骨头也想教给他的东西他没学着,倒是学会了旁人用三个月教给他的拿身体进行等价交换、不把自己当人看呢?已经都把轮jian当成师父对徒弟的正常责罚了,恐怕也早就把老宫主的侵犯当成师尊的雷霆雨露吧? 他沈清秋养的苗子,怎么到他手里长成这个德行? 想到那双从前总围着自己转的黑漆漆湿漉漉的眼睛,此刻也能那样看着老宫主,沈清秋额间的青筋便跳得让他头疼。 我沈清秋可比你那个随便认的便宜师父强多了。虽说对你称不上好,可起码没把你糟蹋成这个德行,还说这是为你好吧。 你凭什么转过头认过他去,却冲我展露獠牙。 沈清秋想,他是一定要把老宫主拉下马的。可是手段却并不非要过于强硬。苍穹山不由分说地把幻花宫给围了,那是最下策。 必须要从旁侧下手,不用刀兵,不落人口实,还要这老东西付出他应受的代价才行。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目前那四个施暴的叫花子还吊着口气在,倘若拿了千草峰的草药给他们一人一剂地天天灌着,能活很长时间。这是老宫主欺侮洛冰河的有力人证,可以是治他的一个把柄。 除此之外,沈清秋手里还攥着一个更直观的证据,就是公仪萧发给他的录像。但他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老宫主侵犯洛冰河的片段拿出来给众人看:一旦拿出来,洛冰河的名声也不用要了。自己说了两句重话就能把他眼睛逼红了,那真的在众人面前把最不堪的画面展露,众口砾金,三人成虎,他洛冰河又该如何? 他把洛冰河推下去的时候,也没想过让他遭受这种磋磨。 这个证据不能用。 可单凭那三个人证扳不倒那个老东西。从洛冰河的讲述来看,那老东西往巷子里塞了一个录像的,想必除了那些老宫主想看的所谓“香艳”画面以外,那传讯蝶也把沈清秋前来捞人、又打晕带走几个人证的事实录了下来。以老宫主睚眦必报未雨绸缪的个性,他在知道自己拿到了关键证据之后也必不可能袖手旁观,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找到能守牢自己名誉的东西以见招拆招。 必须再找点什么……找点老宫主意料之外的什么证据,要他翻不了身才行。 沈清秋垂眸想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现。 对,录像。 他老宫主能毫不收敛地在洛冰河被人轮jian的时候找工具录下来,足见此人变态癖好。 身姿俊美形容昳丽的少年郎,洛冰河确实算此间最好的,却不是此间独一个。他就不信这世上被他如此亵玩的只有洛冰河一个人。老宫主欺辱洛冰河这么长时间滴水不漏,可以想见他有手段,极大可能是惯犯。 幻花宫宫主、一宫之长、德高望重众人尊敬的仙长,私下却把修仙界弟子乃至更多无辜之人收了当炉鼎、当娈童——难道不该罪加一等? 沈清秋有了思路便冷笑一声,往几个人证脑门上贴了传送符咒,眨眼间回了清静峰。 他把那四个人扔到储物空间后便再没管他们。 在藏书阁翻越诸多纪事录都别无所获之后,沈清秋万分焦躁地上了穹顶峰。彼时岳清源正在翻阅弟子呈上来的一应外交卷轴,听到门口有动静才抬起头来。大概也就愣了那么短短一瞬间,岳清源的眼睛就睁大了:“小……” 他太久没见过沈清秋主动过来找他了,下意识就要喊那个从前他喊过无数次的名字。 “别‘小九’‘小九’地叫了,岳清源,我名‘沈清秋’,这三个字你都记不住吗?”沈清秋脸上显出长年累月积下来的不耐,或许是疲惫,顿了顿才道,“我找你有事。” 岳清源闻言,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唇,这才搁下笔,摆出公事公办的模样来:“清秋师弟来找我何事?” “幻花宫老宫主,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岳清源好就好在从来不问“为什么”。倘若旁人没眼力见儿地到此反问一句“你知道这些做什么?”,沈清秋当场便能拂袖而去。可岳清源不会。在一个自己终有亏欠的人面前,他永远心甘情愿地低下头付出,多的一样也不敢做,只因他企图填补那个多年之前就已经无从补起的巨洞。沈清秋知道岳清源的这一点,心头隐痛的同时也怀着浅淡的愧意将其利用,不知是出于报复还是出于别的什么。 在岳清源把老宫主的履历简单说了一遍,沈清秋仍是不大满意地抱臂而立:“你说的这些,我基本都能靠翻书看得。有没有什么书中没有记载的?” 书中无可写得,要么是不好写进书里的丑闻,要么是众人口中传得的轶事,或是门派之间难以启齿的秘辛。 岳清源想了想,叹了口气:“那大概就不是什么丰功伟业之事了。” 沈清秋终于勾了勾嘴角:“愿闻其详。” 于是岳清源道:“清秋师弟,你对多年前白露山战役还有印象吗?” “把天琅君镇压于白露山的那场仗?记载在史册之上的事,不会忘。” “当时之所以能将天琅君成功镇压,除却天时地利人和外,还有一样很重要的因素。就是苏夕颜以身作饵,将天琅君引至白露山,正好让其落入我们的埋伏圈内。如果没有苏夕颜多时的准备和各门派背后的策划,天琅君如今或许还在魔界兴风作浪。”岳清源顿了顿,看向沈清秋,“而这苏夕颜,就是当今幻花宫老宫主的徒弟。那时的坊间传言说,幻花宫老宫主……对苏夕颜有逾越师徒的男女之情。” 沈清秋愣了愣,似乎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什么,只是这个猜想太过荒谬,他自己都几乎不能确信。于是他只能开口求证:“我并未见过苏夕颜真容。敢问掌门师兄,苏夕颜其人,你曾见过么?或者,有无画像可供一观?” 岳清源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十六岁那年,与苏夕颜前辈在仙盟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画像倒是并无存世,但是……虽说可能是巧合,你五年前失踪的那个徒弟,与苏夕颜前辈颇为相像。” 沈清秋的脑袋嗡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