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耽美小说 - 男妓韵事4《明月当歌》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这是他从未到达过的地方。

气味有些不同,没有了平时的淡淡药香。

柳梦已在哪里?

忽然,陈三感觉到有一只手搀住了他。

“你醉了,我扶你回去。”

是柳梦已的声音。

那人靠得很近,从未有过得近,陈三略低头,嘴唇擦过他的发丝。

那是柳梦已的头发,柳梦已的身体。

陈三伸出了手,指尖有些颤抖。掌心触及的地方有些凉,是柳梦已一贯的温度。

这个人是柳梦已,是柳梦已在这里。

陈三忽然笑了,从未有过的高兴。他捧著那个人的脸,轻轻地吻著他的嘴唇。

很软,很凉。

是柳梦已。

12

醒来的时候,陈三已在自己的屋子,四周都没有人,就连床铺都是凉的。

昨晚,柳梦已不在这里,他也不在这里。

那麽,他究竟在哪里,那个人究竟是谁?

忽然,门被推开了。

柳四端著一盆水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疲倦。

“总算醒了?”

“现在是什麽时候了?”

“天都黑了,你睡了一整天。”

“是吗?”

梳洗过後,柳四弄了几样小菜送来,陪著陈三吃玩完了饭,难得陈三没有讨酒喝。

饭後,仍旧是柳四收拾了桌子,然後离开。

“昨天夜里的人,是你还是柳梦已?”

“谁都不是,是隔壁屋的花大婶。”

柳四走了,在屋里留了一壶酒。

“不喝酒就不像陈三了。”

柳四说。

13

仍旧是两个人,两坛酒。

“陈三,你就那麽喜欢柳梦已?”

柳梦已离开华月阁三个月,说是出门办事,却没有带上陈三。

陈三把玩著手里的酒杯,来回地转著圈。

“我就这麽喜欢柳梦已?”

末了,他一口喝尽,又再斟满,如此重复。

“你究竟,喜欢他什麽?”

柳四的杯子始终没有动,他一直拿在手里,握得很紧很紧。

“他说,这里是他的根,也可以是我的根。”

柳四一怔,慢慢地松开了手。

“只是这样?”

陈三笑而不答,握住了他的手,然後,慢慢松开,却拿走了那个酒杯。

“是啊,只是这样?”

陈三一口喝尽,答道。

情语花快开了,柳梦已还没回来。

14

这一年的十月,柳梦已初识潋君。他为他破戒动情,他为他废了武功。从此往後,远走他乡,再什麽陈三的位置。

翌年三月,陈三回来了,情花未开,冬末春至,陈三又走了。

只因为柳三的一句,安宁王病重,怕是抗不住了。

是陈三傻,还是柳四傻。

15

柳梦已走了,陈三也走了,只有柳四还在。

酒坛还在,衣衫还在,陈三不在了。

从此,屋子里没了酒味,身边没了一个吵闹的家夥,耳边没有了柳梦已的名字。

那年的情语花开,柳梦已没有看到,陈三也没有看到。

只有柳四,捧著两坛桂花玉露酒,坐在请语花下。一坛自己喝,另一坛还是自己喝。

华月阁有美酒,有佳肴,有一片赤红的情语花,还有柳四。

也只有柳四了。



01

宣熙庚年,京城里最出名的小倌叫云殊,容貌清俊秀丽,弹得一手好琴,气质出尘,宛若仙人一般。一时间,风光无限,无人能与之平秋色。

直到第三年,清河馆里又出现了另一个人。

苏子汐,容貌无双,才华精绝,气质姿态更是无人能及,就连云殊也被比了下去。

而在那时,潋君只是一个乡下小儿,每日陪著爹娘下地干活,哪里知道世上还有这等人物。

很快,一年又过去了。苏子汐仍是风月场上响当当的人物,潋君却做不了稚气小儿。一整年的旱灾,颗粒无收,家贫如洗,他被卖入清河馆,遇见了苏子汐。

02

那天,老板把苏子汐叫去了大门口,地上跪著不少孩子,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其中,当属潋君容貌最出众。

“就他吧。”

抢在云殊之前,苏子汐指了指潋君。

“还不快跟苏相公走。”

被推到了苏子汐的面前,低著头的少年还懵懵懂懂。

“叫什麽名字?”

不等潋君回答,旁人已道,

“刚取了名字,叫碧潋。”

苏子汐笑了,摇了摇头。

“名字太俗气,就叫潋君吧。”

说完,苏子汐就转身走了。没人告诉潋君该怎麽做,他只是傻傻地抬头,傻傻地跟了上去。

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他跟在了这个人的後面。

苏子汐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潋君。

“去把脸洗干净。”

潋君抬头,第一次看清这个白衣翩翩的人。

没有读过书的孩子哪里能形容出此人的精彩之处,他只看到一片光芒,耀眼得无法直视。

苏子汐笑了。

“还不快去把脸洗干净,好让我看看到底是挑到了什麽样的人。”

常有人以为,当日,苏子汐之所以选中潋君,是因为他的容貌出众。但是,潋君知道,那人根本没有看清自己的样子。

只有潋君知道,苏子汐早就不记得了。

02

潋君总以为,爹娘一定会来接他。只要他等下去,不管一天,一月,还是一年。

可是,一天过去了,一月过去了,一年也快到了。

谁也没有出现,在他身边,仍旧只有苏子汐。

“去给我泡杯茶。”

泡了茶,端来,那人闻了一会儿,又推到了一旁。

“太烫了。”

又泡了一壶,仍旧只是闻了闻。

“太凉了。”

一直到第五次,苏子汐才喝上一口茶。

“连我都伺候不好,将来怎麽伺候别人。”

“我不是伺候公子的吗?”

苏子汐笑了,扯著潋君的衣服贴著自己的鼻尖。

“你喜欢伺候我?”

苏子汐的鼻梁很挺,不似潋君那般的秀气,带著几分英气。

鼻尖摩搓著自己的脸孔,就好像是在闻著气味一般,潋君觉得有些痒痒的,又有些害羞。

“喜欢。”

过了很久,他的声音才慢慢地传出。

“傻孩子。”

苏子汐松开了手,潋君一不留神,摔倒在了地上。

他爬起来,仍旧站在苏子汐的旁边,眼睛望著杯子,等著热气慢慢散去。

茶刚凉,潋君立马端起了茶壶。

“公子,我去给您再泡一壶。”

不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傻瓜,就这麽喜欢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