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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住了她,不久,那双苍凉的眼眸也在雾中清晰。“不要背弃我们的盟约,我会让你在梦魂中看到此岸的本真,泽命不渝。答应我,你不能去彼岸。”说完,秋暮雨吻了一下她的唇,以示鉴证。半晌,梦蝶伸出手,捧上了她的脸,站起身来回吻了一下,然后妖魅地笑道:“那你可要早日帮我把梦华镜补好。”由于琴声断了,其他人从幻境中清醒了过来,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前世的暮成雪在明月玄珠中封印了所有人的记忆,而此时,明月玄珠已经不复存在,他们便重拾了各自的记忆。这时,湛濡只觉得有一双手扶住了自己的肩,是虞鸿堂,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那边都已经结束了。”“呵,”她望着眼前的烟波浩渺,好似浮游在云海之间,她满口是血,海雾中传来了血液流淌的声音,她却笑了,“此乃汝之终局,亦是吾,历经千载所见……”“哈哈哈,”她忽然仰天大笑,“好,暮成雪,这个千年赌约,算我湛淋离输了!”濡染淋漓,长天伸纸。湛淋离,是她前世之名。“清泠渊发源于丰山,玄清宫建于月魊谷。”暮成雪就这样轻易地说出了这个原本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本想将另一个洗劫一空的江湖强盗,已随消散的幻境葬身于火海了。而坐落在雪上之巅的玄清宫也冒着浓烟火舌,被烧焦的碎屑与火光一同在风雪中飘散。没有碧潇山,没有沧涯岛,有的只是苍茫北溟中,一座孤伶伶的沧海岛。“看来你和苍子虚一样,都是沐猴而冠,极易言败之辈。”暮成雪收敛了轻笑,漠然地看着她。“嘁,没吃到梦魂就算了,这叫什么真相?”梦蝶眉头半皱,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却转瞬出现在他面前,用一双紫眸直勾勾地盯着他,阴郁地说道,“暮成雪,你的梦魂,我迟早会来取走,抵上你今天欠下的。”“魔物就是魔物,只会在欲望的驱使下苟且。”闻言,梦蝶恨恨地伸出指甲尖长的手朝他袭来,可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交错的时空。“瑶瑟,”葛楚开口道,“我们走吧。”“哦,茕灵,你如何看出我不是李瑶琴的?”李瑶瑟发现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不禁问道。“李瑶琴的心思都在苍辰身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方才暮成雪提到苍子虚的时候,你半点反应都没有,之前为了苍辰的事,你还跟我吵过。我就知道,你不是。”葛楚说罢,便转身向海岸边走去。李瑶瑟笑着跟了过去,问:“走之前,就不想说什么?”关于前世,葛楚不会原谅湛濡,但她停下脚步,给她留了一句话:“九渊之下尚有天衢,你只配留在九渊。”待她们走后,虞鸿堂决定返回沧海岛,在那里重建泠渊阁。“贺喜虞长老登上掌门之位。”湛濡望着远处的海浪,说。那次虞鸿堂称掌门为掌门师兄,其实并非口误,而是他们之间的辈分确实如此。湛濡也的确是他的师妹,而顾彦昔身为幽冥族人,前世也是泠渊弟子,且应当是他们的师弟。“你不和我们走吗?”虞鸿堂问。“我要留在这儿。”湛濡撇下这么一句,就走进了水雾里。无奈,虞鸿堂只好由着她了,虽然这样的潮湿之地不利于她伤势的恢复,不过,他们每天多来照应她几次就好了。曾经刻在三生石上的誓言成了紫玉寒灰,一双纤手剪下的相思到后来心字全非。百尺游丝婉转,梦魂千里沉浮,都回不去了。昔时玉骨委尘沙,是谁为了谁?湛濡不在思量了,她连葛楚离开时说的话都记不清了。久而久之,每当她忆起“浮天沧海”之事,就会饮上一坛酒,喟叹一句“佳人难再得”。呐,湛沫留,你还是没能挽回千年前的遗恨啊。一夜独醉,她无声地饮下自遣之辞。那些人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泠泠彻夜,“浮天沧海”不过是一盏河灯,一夜未烬也只余下了灯花而已。至于一切故人往事再次牵扯出的羁绊,就是在那件事过去的一年以后了。江湖还是天下人的江湖,天下还是胥淮两国的天下,也是沧龙与凤凰两族中,皇室统治的天下。一如千年以前,即使卫国吞并了周国,只要凤凰族还在,就会打回自己的江山。那段历史,就是两族在此消彼长的轮回中字字铭刻下来,最终又风流云散的前尘。作者有话要说:☆、子夜歌湿冷的雨雾和浮源露水散去,微茫的歌声也消失了。看到他们前世的光景时,葛楚就彻底无语了,那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怎么会这么巧就让他们重见?“阿雨,你怎么看?”她问。“看来对方已经知道我们的来头了,而且是非常清楚。”秋暮雨又看了一眼沙漏,是上午十点,她拿起镜子,“梦梦,先别用幻灵干扰他们了,该来的迟早要来。”“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罢,梦蝶又在镜中消失了踪影。刚才她一直停留在镜子的世界里,暗中用幻灵妨碍挡子,现在看来,这次的挡子是怎么也甩脱不掉了。他们继续往楼上走,途中,暮成雪点了根烟。烟里苦涩的味道能让他清醒不少,似乎也能让他与这亦真亦幻的时空划清界限。他养成了抽烟的习惯,可能与他月魊的体质有关。月魊族人是风和月之神云中君的后裔,听起来似乎很高能,其实他们一族除了仙缘较多,自愈能力超出常人千百倍以外,就没有什么异能了,他们无法自行治愈身上的疾病,也不能靠体质化解中下的毒。 月魊连天人都算不上,甚至还差得很远。暮成雪手指上的伤已经愈合了,痛感却没有消失。因为月魊的伤口虽能迅速痊愈,但痛觉持续的时间与常人所受同等创伤的疼痛时间等长。这是月魊体质的警戒手段,痛觉能使他们的身心不被麻痹,从而准确判断出自身的处境。所以,月魊也是十分善于做戏的一族。“刚才那些到底是什么?”吐了一口烟,他问。“你不记得?”燕乙跟上去几步,问。他摇了摇头。不是不记得,而是现在承认还太早。“那是我们的前世。”秋暮雨答道。这时,葛楚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她很久没联系的一个朋友。“我先接下电话。”她说道,“喂,阿穆。”“葛楚。”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是消沉。“嗯,怎么了?”“来看看思臻吧。”“好啊,我们好久都没聚了,等过两天,我们还去那个酒吧……”“不是,”对方突然打断了她,“思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