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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中人上船拉起奚家那少年,少年见他,立时指着谢七便哭道:“霍叔叔,那个人,爹爹交代我给你的东西,他抢了去。”少年又气又惧,说话颠颠倒倒。少年口中的“霍叔叔”,脚下腾挪转移拦在唐家弟子跟前,奇策十二已到手,谢七并不是争强好胜之人,微一聚力,向众人劈出一掌,借掌风把船急速退出几丈远,冷余刃横鞭一扫,唐门众弟子也退后些许。眼看谢七与冷余刃全身而退,不料那舟中人起手横空抢过船中一条红缨枪,枪还未经人手,便被掌力携裹着向谢七破风而去。冷余刃眼见枪刃劲辣,那人内功显然极深厚,本能之下便抢至谢七身前出鞭截拦,谢七皱眉,沉声道:“躲开。”两人凌空一闪躲过枪锋。一枪不中,舟中人五指微屈臂腕皆沉,谢七只觉萍水生风卷浪成旋便见那杆枪竟回锋又至,这十丈外凭内力运枪的功夫,已是臻至入境,谢七脸色阴沉,冷声道:“霍家枪什么时候竟也纡尊降贵跟我们这些江湖草莽混作一团。庙堂之上站不住脚了,想开宗立派落草为寇了么?”霍磬微收了掌力,道:“江湖门派如何作乱,我不欲置词,但奇策十二关乎燕云山河大计,容不得你们胡作非为。”谢七怒极反笑,遽然出掌截住枪身劈落下去:“自作多情,自以为是救燕云于水火,也不看看燕云稀不稀罕。燕云百姓被你们一次一次骗着箪食壶浆的助战,结果呢,几十年来,要么久克不下,偶有战果你们那草包皇帝便又听信谗言和谈退兵,你们一拍屁股走了,留燕云百姓给北蛮肆杀。也敢舔着脸说是为燕云山河大计!放什么屁!”霍磬脸色已难看至极,却仍强硬:“谢七,家国大计岂能听你一个江湖中人出口诋毁,那奇策十二是奚家家主予我霍家的,不问自取是为贼。你若执意如此,也休怪我无情。”谢七嗤笑:“霍家枪而已,还不配叫我另眼相看。且试。”霍磬是抗蛮主力霍家军将帅霍业的第四子,霍家有两个儿子都战死沙场,有岳武穆前车之鉴他们如今也意识到,有权臣暗中掣肘,想在战场上收复燕云如痴人说梦,一方面孤军战朝堂,也广结江湖义士多方斡旋,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一门忠将。奈何遇到谢七这正道走不通便邪门外道一起上的不讲理,一番话将霍磬那苦苦撑着的对南朝的赤胆忠诚揭的血rou淋漓。霍磬叹了口气,右掌平推掀起掘鲤淀波浪两丈,滚滚而去,几丈外船头,谢七衣衫烈烈,笑中带了几分狠绝凌厉,凌空而起飘在浪尖,掌心向下如揉碎纸团稻草般顷刻便化奔浪为静流,霍磬不等招式变老化掌风为刃势,削向谢七胸口,谢七横向一切,掌中隐隐浮起一缕青雾,两股劲力如锦缠刀,似针隐棉。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又化了去。掌力及处,众人皆内力被化去整整十二个时辰。霍磬大惊失色,这“青丝化绵掌”是几百年来江湖上极为邪门的功夫,自瀛木山人走火入魔暴毙后,已经绝迹,今日竟见谢七使得,且谢七年方双十出头,连他三十余年的霍家内功也能化去,足见这青丝化绵掌之威。霍磬自知难敌,叹道:“谢七,你可知君子无罪怀璧其罪,霍家军凭着军威或能免遭觊觎,你江湖门派坐拥奇策十二,来日凌云阁必被江湖众教围剿。青丝化绵掌虽厉害,但这功夫剑走偏锋阴损折人,你如何撑得凌云阁百年基业?”谢七脸色白如宣纸,显是有内力反噬之相,却笑道:“我不做什么中流砥柱舍身为海晏河清,只求一个破锋于乱、裂土分疆。霍前辈,我敬你霍家军忠肝义胆今日不伤你们分毫,可你该知道,这战乱究竟是南朝对不起燕云,横不能每次你们要逞英雄立功名就该有人给你们摇旗呐喊,想睡觉就有人给你们递枕头,世间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我问心无愧。”唐门立马有小辈骂道:“说的好听,不就是个搅屎棍?”谢七冷笑道:“若是一锅汤,便叫汤勺,若是屎……呵,你自甘做屎,我怕什么做个搅屎棍。”冷余刃不关心什么天下什么战场,此时只听着谢七巧舌如簧同人斗嘴,觉得自家七爷的脑回路堪称清奇,如此修炼下去,简直可凭两片蔻丹朱唇退百万雄师,心道:这唐家弟子真是笨的可爱,为什么不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想到此,不禁觉得好似学到了自家七爷三分唇舌功力,登时竟有些喜不自胜。谢七轻舟而去时又道:“霍前辈,我枉顾道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你放心,凌云阁虽看不起南朝,对北蛮也弃如敝履,这奇策十二你也不必再惦记了,它便是碎成齑粉也要碎在凌云阁。不过,若你三拜九叩至我凌云阁,说不准我会让你拜读这奇策十二。”霍磬心里五味杂陈。霍家折这脸面,只好当做是补了南朝官家作的孽。第4章第一章造作(3)出了掘鲤淀渡口,谢七一捧血吐出便倒在了船上,冷余刃扶起他惊道:“七爷怎么?”谢七抹了抹嘴边的血渍,恨道:“你当霍家三十余年的内功是纸糊的?这青丝化绵掌本就用一分损减五内根基一分,瀛木山人何等武学奇才,一生也不过用了三次化绵掌。”冷余刃触到他手臂如一段冰棱,忙运功给他送内力,谢七留着一口气低声道:“我练化绵掌经脉已经紊错不堪,你那少林内家功夫行之不当于我无益,别费力气了。我一时半会儿也还死不了,先回凌云阁罢。”冷余刃便忙抱起他往莫州的凌云阁暗哨处去。苏瑜正连夜赶到莫州,冷余刃看着谢七额眉皱得紧,心里竟有些揪着似的疼。他还不懂这心痛的缘由,十年前他看到谢七含笑的眉眼就觉得这辈子都只想看他笑,如果谢七皱一皱眉,他便也不开心。谢七教他读书写字,教他功夫教他杀人,他心里便把谢七一笔一画一招一式都藏起来,看不见他的时候就在心上反复品摩,像一层又一层的蜜糖,直甜到他梦里面去。谢七微一动作,他忙去探他额头,还是烫的厉害,他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必要屠了唐门和霍家,他小心翼翼的抱起谢七喂他喝水,他从小没这样照顾过人,手脚都有点慌张得冒汗。苏瑜到的时候,看到冷余刃从来没有过的孤注无措,这个少年在她眼里从来冷峻话少,眼神里从不含情,被谢七打磨成一把利刃。如今看到他这样慌张,苏瑜才惊觉,他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心里只骂谢七这般作孽,苏瑜摸了摸冷余刃的头,轻声道:“你舍不得他是不是,我身边人手不够,你不要走开,就在屋里帮我好不好。”冷余刃看向苏瑜的眼神几乎含了泪,使劲的点头。苏瑜扶起谢七,摸了脉,沿督脉送进一股内力探了探虚实,又在他百会xue和神庭xue施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