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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纸扎人,小丫头拉着她进门去了,历景岸后脚拖着白木蛟也进去了。历景岸把白木蛟扔在墙角,给小丫头洗干净脸和手,捏捏她的脸,“说过多少次了?你若不待见谁直接杀了不就好了?不准张嘴咬人,牙多不好看。”小姑娘一脸傲娇:“那个好看的星君可说我的牙长得好看得很。”说着对历景岸呲牙。历景岸听得这一句,眼神微有恍惚片刻,随即舀了一勺子汤塞进她嘴里,笑道:“他啊,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小姑娘一扭脸:“胡说,你才是骗子呢。”白木蛟缩在墙角,刚才进门的时候,他看见门头匾额上漆黑大字“女婴祠”,这屋子离祠堂大门有些许距离,香客是不会来的,没人会知道这屋里住着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屋里连个油灯都是头盖骨,帐钩都是肋骨,白木蛟一身冷汗。历景岸抱着小姑娘教她习字,门外听得婴儿啼哭,顷刻,进来一老妇,提阴沉木手杖,花甲之年。相貌奇丑,右半脸上一块半掌大的褐色胎记。怀里握着一个不足周岁娃娃的魂魄。小姑娘跑过去叫:“鸦婆婆你去哪儿了。”鸦婆婆嘿嘿一笑:“二十里处一个村子上有一屠户,三年前他家就有女婴被溺身亡,死时怨气太重不得投胎,她在这儿求我十日香火以克怨气好入轮回,她自愿将怨气植入下胎男婴之身,两年前,他家又死一女婴,攒了两次怨气,如今这个男婴,偏偏八字不硬,一出生便被那两次怨气冲去一半元阳,便是半口人气半口鬼气,你瞧,我拿了他的元神来给你吃。”小姑娘看着那男婴咂咂嘴,对纸扎人道:“勺子呢?”纸扎人递给她,白木蛟看着小姑娘一勺一勺吃西瓜也似的吃男婴的元神吃得津津有味。浑身抖得如同筛糠。活似她吃完了那个男婴就要来挖他眼珠。鸦婆婆瞥见扔在墙角的白木蛟,问:“这个娃娃是谁?巳儿捉来的么?要吃么?”作者有话要说:女婴祠这章贴个恐怖预警。比之前的情节略有一点恐怖,胆小的妹纸慎入,可直接跳过等第五章。第12章第四章女婴祠(2)小姑娘道:“他是藏剑山庄的,不能吃,还没死呢,历叔说他能帮我杀人,才捉回来的。”鸦婆婆闪身到白木蛟跟前,捏着他的手就着小姑娘咬的疤舔了一口,眼神陡然亮了,“这娃娃身上有天机蛊。”鸦婆婆看了看历景岸,直言:“他阳寿已尽,真身有赖天机蛊而未死,使魂魄不游离,非人非鬼,可杀范无救。”历景岸微微一笑,“不错,巳儿,往后你出门带着他,就不怕范无救了。”范无救者,黑无常是也。白无常谢必安,人称七爷,司职摄魂,黑无常范无救,人称八爷,司职诛恶。小丫头数百年前五岁时横死,怨重聚而为灵,地府有令,但凡聚怨为灵,便是恶魂,可杀。被杀魂者,或元神散尽,或永不超生。怨灵道行不足,大多是被范无救杀了。开散怨灵需人间香火,需杀怨气之源。小丫头死因并不离奇,家中求子,杀女求男之惯用手法,以刀割喉,沥血三日,注以铅汞,封以朱砂。遂化怨灵便不足为奇。历景岸无意救了她,只因见她死的那夜,魂魄游荡在雨里,眉眼间迷茫无助,一颦一蹙,竟有七八分像一个故人。历景岸心中一恸,便带了她在身边。民间素来没有为女婴立祠之说,历景岸一夜之间杀了几个男婴,又借师婆之口危言耸听,方立下这座女婴祠,她便在这儿接受供奉积攒香火。杀怨气之源,是要吃那些杀女所得的男丁魂魄,本来不是易事,但有女婴时常来找她求香火开散怨灵,她便让铁树婆婆助那些女婴将一部分怨气封存,适时便会转嫁入自家后来的男婴。出生之时便被怨气所冲的男婴,元阳不足极易夭折,正合心意。小丫头吃了这些魂魄炼做净魂丹,分给因杀女求男的怨气而结的女怨灵,以助她们开散怨灵好做个正常的鬼,去九冥镇再入轮回。她吃这些男婴需将死不久之时,于是极易碰上范无救,时常在范无救的劈灵斧下东躲西藏险象环生。历景岸虽位尊地府二殿,却是出于私心而救这小丫头,不合法度,范无救却是分内之事,无可厚非。如此艰难凶险数百年,不想天赐白木蛟,如若得逞,有如神助。小丫头名为丁巳,姓随历景岸,原因无他,她死那年,正凡界丁巳年,她如今不似凡人,六十一甲子才长一岁,当年她五岁,掰着指头都数不到六十,历景岸便告诉她,她叫丁巳,如若再遇丁巳年,便是长了一岁。小姑娘听了鸦婆婆的话,再看白木蛟如看着一堆金子一般神色发光,喃喃道:“早知道便不咬你的指头了。”白木蛟既害怕且倔强,断然拒绝:“我不会杀人。”丁巳丫头笑说:“不会你可以学呀,历叔叔是鬼殿,他会教你呀。不让你杀人,你打得过范无救就好了呀。”历景岸见他心思无一丝转圜之意,幽幽笑道:“白家有两个丫头还在地府,你知道么?算起来,你得叫她们jiejie。”白木蛟是藏剑山庄独子,自然不信,历景岸笑道:“藏剑山庄以一套七杀剑立足江湖,七杀剑历代传男不传女,可惜白庄主眼见不惑之年只得两个千金,膝下无子,一日,听闻西域一个师婆有十分本事,重金相请,那师婆果然给了白庄主一个绝妙的法子,一年后,庄上小公子出生,取名白木蛟。你想不想知道,那师婆给了你爹什么法子?”白木蛟呼吸急重,这天大的秘密,像重锤一般在他心上砸着,他想知道,又怕知道。历景岸依旧笑吟吟道:“将那两个丫头活着钉在棺木里,钉七七四十九根银钉,将棺木埋在南北大道,需千人踩万人踏,那师婆说,这样女婴便不敢再投胎到白家。”白木蛟冲历景岸大喊:“你胡说。”历景岸冷笑:“白庄主自然知道这般求子的下场,倾家荡产找蛊圣为你种天机蛊,企图改你命格。只是如今……有什么用?藏剑山庄都鸡犬不留了。你现在最大的用处不过是为巳儿做个rou盾。我还是那句话,你若不听她的,藏剑山庄百十条冤魂都得在地府做贱鬼。我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天天受刀砍斧劈之刑而元神不散求死不能。”谢必安在窗外“哎”地一声叹息。屋里二殿便笑道:“我还以为你能坚持多久呢,听墙角听得很舒服?”谢必安推门进来,皱眉道:“这白木蛟你若要了,我拿什么交差?”历景岸好整以暇瞧着谢必安:“这公文虽是我差判官给你送去的,却是七殿朱批。出了篓子,薛途定会绞尽脑汁兜着董慕回,断不会为难你,你放心吧。”谢必安冷笑:“殿下,上次让我捉妖的事儿,还没完呢。”谢必安虽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