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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对视半晌,还是朕先败下阵来。“行了行了,不就是上药嘛!”说是这么说,可光天化日之下宽衣解带仍旧有些羞耻,更别提要给人检查那处。朕靠在桌边,支起一条腿。“能看出什么?”朕忍着那种怪异的感觉问。谢镜愚扶着朕的半边身体,朕几乎能感到他的呼吸打在朕皮肤上。“有点发红,”他回答,语气也不太正常,“但是没出血。”朕听得他鼻息已有转向沉重的趋势,心道要是在书房来一发那估计就不是两天能好的问题了。“你不是要上药么?”“是。”谢镜愚顿了顿才回答,“可能有些凉,陛下忍一忍。”虽然他这么提醒,可他窸窸窣窣地忙活了一阵后,涂上来的感觉却是半温热的。朕忍不住回头瞧了瞧,就发现他挖了一些莹白膏脂在手心呵气,再一点一点地沾取。“你这样要弄到什么时候?”这真不是朕故意挑剔。因为就这么两下半的功夫,他已经起了反应。顺着朕的目光,谢镜愚也往自己身下瞧了瞧。“陛下放心,臣知道分寸。”他抬头保证,“请陛下再张开些,臣要进去了。”虽然朕知道他的意思是里头也得上药,但听听这话,简直……察觉脸上有发烧的趋势,朕赶忙回过头,依言照做,心中暗骂——朕本来是忍得住的,可现在要是还能忍得住,那就不是清心寡欲、而是神仙了。再加上身后手指动作,不一会儿,朕就被逼出了半声闷哼。“陛下,药上好了。”听到这句不解风情的话,朕简直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生气好。“还不给朕穿衣?”一件大氅随即从后向前包裹住了朕。朕刚想说你这穿衣顺序有很大问题,谢镜愚就转到朕身前,不由分说地跪了下去。半个时辰过去,书房的窗户才重新打开。清冷空气一拥而入,很快冲散了屋里混杂了旖旎气息的熏香味道。朕一边眺望远处骊山风景,一边装作无意地问:“今日没什么大事,咱们还关门议了这么久。要是他人问起,这要如何解释?”谢镜愚闻言一笑,也不点明没人敢问朕这事。“冬日放晴,见山川秀美、风景独好,陛下一时兴起,便留臣做了幅画。”“那画呢?”谢镜愚便转去书桌边研墨。朕想跟过去看,却被他制止了。“陛下在窗边便好。”这人又来了什么主意,朕心忖,颇为好奇。原以为要不短的时间,可一炷香过后,谢镜愚就出声道:“臣做好了,陛下。”朕踱步过去,就见到桌上平摊着一幅写意山水。西绣岭本不是什么龙虎之势,在他笔下却生出了几分磅礴;窗边之人负手而立,虽只是寥寥几笔的背影,也硬被山水衬出了君临天下。“画得不错,但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朕不由失笑。朕刚刚在出神,几近什么都没想;谢镜愚看朕的滤镜得有多厚,才能画成这样啊?“臣请陛下不要妄自菲薄。”谢镜愚立即正色,“臣敢保证,臣眼里的陛下就是大多人眼里的陛下。”大多人都和他一样,认为朕绝对会成为一位明君么?朕心中一动,又想起昨夜的梦境——谢镜愚会先于朕过世,足足二十年。想到二十年无他相伴,朕实在忍不住要难过。现今,他尚不知此事,已然如此反应;若他知道,怕是立即要强忍心痛谏朕纳妃生子了——爱朕如他,怎么可能愿意见朕茕茕终老呢?“……陛下,您怎么了?”朕听得他声音不对,才意识到朕眼角发湿。“没什么,朕只是突有所感。”说完,没等他再追问,朕就拉过他的脑袋,深深吻了上去。聚散有时,生死有命;即便朕贵为天子,也无法改变。但朕和他还有三十五年的时间:他想要随侍朕左右,朕便许他这三十五年;他想助朕成就千秋功业,朕便要他在这三十五年里亲眼看见清平盛世!作者有话要说:内侍监:大打击但我估计没人注意得到内侍监了,咳咳~第55章其后十数日,一切正常。批复折子照常,午后议事照常,入夜泡温泉也照常。谢镜愚又偷偷溜进来两次,只有一次做到了最后。当四下无人时,两人便挨在一起说些情话,亲密动作也少不了。更多的时候,朕坐在飞霜殿的书房中,远望着瑶光楼里的人影就心生满足。朕没做新的梦,控制自己不露破绽就愈发容易。再者说了,时人年逾花甲已然称得上活得久;谢镜愚比朕大六岁,朕又比寻常人都长寿,这才有了二十年的差距。剩三十五年,听起来还是很长的。但朕还是不免有种急迫感,仿佛有个看不见的滴漏在朕耳后不停顿地叮咚作响——日子过一天便少一天了。故而,即便汤泉宫里的生活很是舒适逍遥,朕也按时返回了兴京。正值岁末,众臣诸事准备停当,就等着朕回来主持元日大朝会。借着剑南大捷的名义,朕又在除夕办了一次宴。名义上是向各地节度使以及诸位大将军表彰李囿、徐应骁等人英勇歼敌的功绩,实际上却是——收权。剑南道兵权已在吐蕃被灭之后全部上交到了朕手里;毕竟只要不傻,就知道朕不可能无缘无故冒大风险亲赴剑南。李囿、徐应骁等人已做了明智之选,其他人稍稍动点脑筋,就知道该照着做。酒宴之间,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刀光剑影丝毫不见;但不用等到新年的日头升起,所有大臣就都会知道,这天下已然尽数在朕手中。作为新上任的左卫大将军,阿姊也应邀参加宴席。她是席上唯一一个女人,明里暗里受到的注目最多,都盖过了党和。要不是她还有另一重身份是本朝长公主,怕是所有人都想灌她一杯酒。朕得公道地评价,虽然朕和阿姊是同胞姐弟,但阿姊的酒量比朕强多了。她不仅挨个儿敬了一圈,最后还有余力给朕挡酒。诸人瞧她这气势,莫不心服口服,都称这可谓是一女当关万夫莫开。等宴席散场时,她还拉着朕的一只手,絮絮念叨:“陛下……陛下……”“给长公主殿下弄碗醒酒汤来。”朕吩咐左右。等人全退下,朕才接着问:“阿姊想和朕说什么?”虽然阿姊喝了很多,但她的意识还有一部分清醒着。“陛下,”她抓着朕的手更用力了些,话语时断时续,“这一日……阿姊总算等到这一日了,陛下……”半醉的人不知轻重,朕怀疑朕被扣住的地方一会儿就要变成青紫。“朕早和阿姊保证过,阿姊本就无需担心。”虽然话这么说,但朕心里依旧产生了一股熟悉的温暖。阿姊频频点头,仿佛她真的知道朕在说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