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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碗中升腾起一股烟雾,整个成了黑色,鱼阙啧了两声,感叹小歆的毒性之烈。连他魍魉期的修为都如此疼痛,要是百目期的被咬上一口,恐怕不出半柱香就要毙命。忍受着放毒之苦,鱼阙却是温柔地望着不远处大发脾气的绯羽,小家伙的修为已经让他用定魂术封印住了,所以再怎么闹腾也是小打小闹罢了。转了转手肘,审视了两眼已经抹了伤药的手臂,想来两三日便能好了。走到床榻边,伸手要摸绯羽的脑袋,却让小家伙闪开了,还不忘睁着大眼瞪他。无谓一笑,径自坐在绵软的床铺上,“你那个什么怜的,本座暂时会留他的性命,不用担心。不说他了,绯羽,你现在是魂魄没错,可是以你的修为只要有本座相助,不出几月就能成为夜叉期的鬼修,有了实体之后留在鬼界与本座一道统治万魂,不是很好?”“不好!”挥手打掉了叠放着华美锦衣的托盘。“怎么伺候的,笨手笨脚,退下。”将被拒绝的怒气发泄在无辜的侍婢身上。大眼眨了眨,绯羽张了张口,似乎有话要说。这模样一丝不落地让鱼阙瞧在眼里,方才的不快立刻烟消云散,柔声问道,“想要什么尽管说,本座必定立刻送到你面前。”“我要雪儿姐来照顾我,别人……别人我不喜欢!”绞尽脑汁勉强寻了个理由,绯羽再怎么呆,也能想到先把自己人留在身边护着的道理。“这有何难,本座立刻将她唤来便是。”说话间一手扣住了绯羽的手腕将其交叠在头顶,欣长健硕的身躯直接压覆而上,鱼阙寻到了隐隐泛着粉色的耳垂,低声浅笑,“既然本座已经依了你,绯羽是不是应该……唔!”☆、第185章彼岸茶(2495字)才抹好伤药的手臂顷刻间又鲜血淋漓,鱼阙抓过绯羽的手,指甲缝里还有零碎的皮rou。身下的小家伙眼睛瞪得很圆腮帮子很鼓,一副再靠近就抓得更狠的架势。忍着臂上的疼痛,鱼阙在心中轻叹口气,这小家伙看上去那么迟钝,可心里是吃准了自己不忍心将他如何么?“你就如此抗拒我?”心中充斥着怒意和失落,连“本座”都忘记说了。“你撕烂我的衣服,伤了小歆,还把怜关起来,你是坏人!才不要理你!”从鱼阙身下爬出来,抱着还在昏睡的小歆团在一个角落里。眼下修为被封,逃也逃不走打也打不过,恐怕能由着性子抓伤鱼阙的也只有绯羽了。暂且打消了念头,鱼阙站起身来,打算等着伤彻底好了再对付这小家伙。放下衣袖遮住了皮rou外翻的伤口,弯下腰来迅速在软嫩的脸上啄了一口,凝视着绯羽愤怒的小脸,心情极好,“绯羽想做什么都可以,不过,不能踏出这寝宫。本座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来。”掰开了小歆的嘴,两根断牙处还躺着丝丝殷红,绯羽心疼不已,修为封住也没法替小歆疗伤,天星环也不在身边,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蛇痛苦地昏睡。将小蛇扣在手腕上,用灵系护住,绯羽爬下床,打量着偌大的寝宫,要他乖乖呆在这里绝无可能。每个角落都转遍了,绯羽气闷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下颚,鱼阙竟然在每一处都下了重重禁制,就连绯羽根本注意不到的犄角旮旯都不放过。忽然肩上多了几根白腻的手指,绯羽吓得跳起来,看清站在身后之人,不由长长舒了口气,飞扑而上带着浓厚的撒娇之意,“雪儿姐,你干嘛站在后面都不出声,吓了我一跳。”“羽殿下,雪儿已经叫了你好多声,你都没听到,吓着你了?”拍着怀里好似永远长不大的孩子,雪儿鼻头发酸,却无论如何都留不出泪来。拼命摇头,绯羽拉着雪儿坐下,从怀里掏出了始终不离身的梳子摩挲,“雪儿姐好久没给我梳头了,可惜现在我只是魂魄。对了,雪儿姐你是从哪里进来的?”“此处是鬼皇的寝宫,没有鬼皇的应允无人能够进来,只有身上落了感应的侍婢才能出入,像我这般的是从传送阵进来的。”指了指东面的一面铜镜,雪儿的眼中满是惑色,“我也不明白这些,不过羽殿下没办法从那里出去的。”“那些禁制就算我的修为没有被封也破不了,不过阵法就不一定了。雪儿姐别怕,羽儿会保护你的!”认真审视着光亮的铜镜,探出灵系寸寸查探,半个时辰之后绯羽开心地收回了灵神力。任何阵法都有其突破口,鬼皇的修为很高,可阵法却不怎吗在行,区区一个小距离的传送阵还难不倒他。将这阵法破除,铜镜就成了这寝宫中的唯一出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灵神力消耗颇多,何况以他如今的状况要破阵也需耗费不少,还是先调息为好。“羽殿下歇一歇吧。”递上精致的茶盏。冲雪儿甜软一笑,绯羽捧在手中戳了一口,立刻整张脸皱成一团,“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苦……”眼底盛满了悲怆和无奈,雪儿将送出去的梳子紧紧握在胸前,哽咽着道,“殿下不要怪雪儿,我也是为了……”后面的言语模模糊糊地没听见,身子已经软下来昏睡过去,似乎是堕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不知道身在何处,该去往何方,甚至连自己叫什么,好像都想不起来……“痛……”有些委屈地呓语,绯羽幽幽转醒,一时晕头转向,靠在墙上好一会才缓过来。动了动异常酸痛的脖子,察觉此处已不是鱼阙的寝宫了。自己是如何出来的?为何印象全无?只记得雪儿递给他的茶,喝了以后便没了知觉,期间究竟发生了何事,雪儿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一大堆的疑问充斥在识海中,绯羽觉得脑袋越发疼了。“那女人给你喝的是彼岸茶。魂魄以茶引渡,入得彼岸前尘忘尽,恐怕是鬼皇怕你无心留在鬼界,才出此计策,所幸你未曾受影响。”有些迷茫地看着面前的阎孤,绯羽不确定地问道,“是你带我到这里的?”“不然还有谁?那个装得楚楚可怜的女人?鬼爷爷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给拽下来的。”双手交叠在胸前,阎孤一副不满的嘴脸。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原来是从上头直接掉下来的,怪不得这么疼,以他现在生魂的状态,鬼界中薄薄的一面墙都能压死他,这小鬼倒好,不怕这般拽下来摔死他?绯羽扁着嘴,“雪儿姐她不想害我的,肯定是那个坏人逼她!”“反正不关鬼爷爷我的事,既然我帮你逃出了寝宫,你到时可一定得带我走。”生怕绯羽反悔当初的约定,阎孤跃上了绯羽的肩头认真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