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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挑一个人出来,杀鸡儆猴罢。”这法子虽然简单,但是一向是最管用的,就算谢木不说,谢时也会用。但他装的迷茫,一双眸子中带上了丝丝青涩,“小叔,我这样做,那些人不会更加讨厌我吗?”谢时从小观察人心,他擅长观察人,也擅长伪装成不同的人,而从这么长时间的实验看来,他这个年纪,做出这副青涩无辜不设防的样子,最容易让人取信。而他就躲在这副让人情不自禁放下戒备的皮囊后面,观察着每一个人的一言一行。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的母亲,只不过是因为他谢家嫡子的身份,她更爱的,还是那两个给继父后生的孩子。表面风光凛月一心护着他的外公,眼底的野心藏都藏不住,天天端着一副清高模样,背地里可没少中饱私囊。就连不怎么常见的父亲,眼底都只有漠然和对继承人的审视。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天赋,谢时从来没有得到过爱。至少在他看来是没有的。当然,谢时也不需要这种东西,他想要的,一直都是权利。明明此刻的谢木已经没了利用价值,所有的东西也都回到了自己的手上,此刻该任由他自生自灭的,可谢时就是想要凑的男人更近。他想要看清,看清这个自己唯一看不懂的人。“你越是软弱,他们才会越欺辱你。”那个男人这么说着,他轻轻咳嗽着,眼底有着复杂的悲凉与空茫。“只有你足够强,让他们害怕,才能在公司站住。”这些明明是谢时早就知道的,可这话由谢木说出来,仿佛就有了其他的意味。他突然问,“小叔也是这样吗?”男人抬眼,“嗯?”“当初,小叔也是这么做,才在谢家站住的吗?”谢时看见他笑了。谢木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仿佛带了几分嘲讽,“我不一样。”“你是谢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要你打压一次,那些人知道你不好欺负,便不会再出手,反而是乖顺的辅佐。”“我就不一样了……”“咳咳咳……”谢时还在听着,男人的咳嗽声却急促起来,青年连忙起身去帮他拍着后背顺气。手下明明隔着厚厚的衣物,可他却仿佛感受到了身下这人到底有多么瘦弱。原以为的高山,原来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叔。男人低头咳嗽着,自然是看不到站在身侧,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青年嘴角突然勾起的笑容。【叮!谢时好感:30】【啧。】谢木微微俯下身喘息着,在青年看不到的角度,眼微微弯了起来。【只要眼里没有他,他眼里就会有了你。】【比想象中的,好对付啊。】***谢木还在谢家住着,谢时每天白天在公司,晚上也会回来,有的时候还煞有其事的向着他请教。因为谢木没走,谢时几乎将整个公司都翻了过来,也还有大部分的人认为是谢木在背后教导他。他们几乎恨得咬牙,谢家这个庞然大物,谁看着不想着咬一口。尤其是这三年来谢家被没有血缘关系的谢木掌控,真正的继承人还是个毛头小子,没人相信他们不会对上,可偏偏,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叔侄,就这么一点血也没流的,进行了交接。渐渐的,一些言论开始冒了出来。说是其实谢木并不想让权,只是被谢时控制,不得已放权而已。谢木双腿在冬天本来就会疼痛,他又不是个爱出门的性子,现在没了公司这个负担需要到处跑,从把事情交给侄子后就再也没出过门。每天不是让程川推着去画室,就是坐在廊下看书,对外界的纷纷扰扰丝毫不知。这天谢时回来,远远就看到男人又在走廊上。他仿佛对下雪天情有独钟,明明不能受这些风寒,又固执的一天天出来坐着看雪。青年上前,叫了一声,“小叔。”谢木合上书,微微额首,“回来了。”“你去休息吧,我再坐一会。”谢时定定的看向说完复又低下头的男人,低低应了声,“是。”他维持着脸上的青涩神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轮椅上,长相迤逦的男人冷淡的神情,时不时在他脑海中回放。谢时一向是厌恶那些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人的,用那种目空一切看着他的人,只会让谢时想要将那人的眼珠子挖下来。谢木的眼里也没有他。准确的说,这个整日坐在轮椅上,不是画画就是看书的男人,眼中是谁也没有的。他不爱权,不爱名,也没有女人伴着,好像真的就是清冷雪天中的一根傲竹,就那么孤零零站着,什么也没有,也什么都不想要。可谢时,偏偏不喜欢这种态度。他能感觉到,谢木对他没有感情,即使他在这个男人面前装出一副青涩的样子,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谢时曾经故意将自己在公司出手的消息透露给了谢木,可这个男人却像只是听到了一个平淡的消息一般,根本没有丝毫反应。当晚谢时回去,他的态度还是那样,不温不火,更加谈不上来亲近。谢时厌恶这种态度。他从十几岁就无师自通了如同讨人欢欣的技能,男人,女人,老人,甚至是孩子,只要他想,他愿意,那些人都会对他有好感。可在谢木身上,无论他怎么做,怎么揣测设计,这个男人都仿佛看不到他这个人一般。说他不喜欢自己,偏偏又倾囊相授,丝毫没有藏私的把那些东西都教给他,如果不看那冷冰冰的态度,也许看上去真的非常像是一个温和长辈了。谢时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往往都选择毁掉。但谢木不一样。他想要,让那个男人眼中,留下自己的影子。就好像是挑战一个很难通关的游戏一样。青年躺在床上,合上眼入睡。***谢木有一个画室。他的画室在谢家是个秘密,秘密的存在点在于,男人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曾经在谢南恩还活着的时候,他宠着谢木,下令不让任何人靠近那间画室,后来谢木自己当家,也就更加没人敢过去了。往往都是让程川将自己推到门口,他再转动着轮椅,一个人进去。而这个时候,程川就像是一头守护着主人的豹子,静静等在门外。这一天,程川告诉了谢木外面的消息。男人点了点头,脸上神情还是一丝也无,他让忠心耿耿的属下将自己推到了画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