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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白凌闹了这么一出,了明若回了云房,许多话都不好说,故而了之僧人便承了他的这番好意。了明僧人悄悄地拿了些简单物什,便退出了云房。了之僧人看着他进了隔壁的云房,才阖上了门扉,也自然而然地再一次启动了白凌早前布设下来的阵法和封禁。孰料他才刚转身,就对上了白凌望向他的目光。了之僧人往他眼里细看了一眼,见他眼底迷迷雾雾的一片,便知他还没有想开,便扭头不理他,重新在佛前的蒲团上坐了,还自在心底默念经文。白凌见了之僧人还不理他,又自垂下了眼眸。夜渐深,云房外的其他烛火都一一熄了,他们这里的烛火还自明亮。白凌一时半会也顾不上什么委屈什么探究什么反省,只挂念了之僧人。都这个时辰,了之僧人该歇息了的。可他扭头去看了之僧人,光只看了他脸色,便又将到嘴了的话都吞了回去。他其实知道,在他没有真正的想明白,或者说,是承认自己的小心思进而反省道歉之前,了之僧人是不会去休息的。白凌闭上了眼睛。夜更深,露更浓,但屋里的这两个人就像是木雕泥塑一样的,谁都没有动作。一宿过,东方泛白,又是一日清晨。寺里钟声敲响,云房外又是一阵人声传来。一夜未睡一意默诵佛经的了之僧人又从蒲团上站起,走到门边打开门,见了明僧人正从隔壁的云房中出来,便冲着他招了招手。了明僧人来到近前,低声询问了他一句。了之僧人也用同样的声音托他向监寺请假。了明僧人看了看又调转了视线往他们这边望来的白凌,仔细打量了了之僧人一眼,什么也没说,只问道:“要请多久?”了之僧人摇了摇头,“不确定,先请五日吧。”了明僧人没说什么,只又问道:“需要让人给你带早膳过来么?”了之僧人又是摇头。“午膳呢?”了之僧人还是摇头。“想来晚膳也必是不用的。”了明僧人叹了口气,说了他一句,“孩子好好教,可不能一味对峙。”了之僧人不点头也不摇头,却道:“我知道的。”了明僧人没说什么,转身走了,了之僧人照旧关上房门,又自在他的蒲团上落座,照旧闭眼默诵经文。白凌却是坐不住了,他不时抬头将目光往了明僧人面上、身上扫,看着他渐渐青白的脸色,他自己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可了之僧人就是不理会他,只一心一意闭目念经。如此僵持到了中午,午膳时间慢慢走到了尽头,白凌也没见了之僧人有个进食的意思。白凌双手紧握成拳,十指深陷进掌心里,才勉强压住了自己向了之僧人发飙的冲动。到得最后,他狠狠地一闭眼睛,竟抡起拳头就往自己心胸处捶打。“嘭!嘭!嘭!”拳头到rou的声音闷又沉,听得人耳朵发震,可了之僧人还是稳稳地坐在蒲团上,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白凌。白凌给自己捶打了重重的九拳之后,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之僧人身边,“啪嗒”地重重跪了下去,额头紧扣地面,“师父,徒儿错了。”“师父,徒儿知错了。”带着哭音的声音落在了之僧人耳边,逼得了之僧人也撑不住地身体一颤,眼皮也是跳动不已。可他还是稳稳地坐定在蒲团上,身体纹丝不动。“你……”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几乎连个话音都说不清晰。但白凌听得清清楚楚,他重重地一叩头,才抬起头来望着了之僧人,应道,“师父,弟子在。”“你真的知错了?”简单的几个字,了之僧人却说得很艰难。白凌听着心中揪痛,却没敢抢话,只狠狠点头,道:“是,弟子知错了。”“错在哪里?”白凌扯着嘴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弟子有错,错在明明自己私欲熏天,却强扯净涪比丘为借口,拖净涪比丘下水。”他顿了一顿,艰难地道,“弟子错在,恩将仇报。”了之僧人等了等,没等到下文,又慢慢地落下眼睑。白凌在一旁瞧着,心中一慌,连忙又道:“此其一。”了之僧人才刚落下的眼睑又抬了起来。白凌苦笑一下,再次艰难开口,“其二,弟子身为净涪比丘追随者,未得比丘同意,胆大行事,自作主张,失了追随者的本分,是不忠。”了之僧人面无表情。白凌已经不再看他,他垂下了眼睑,掩去眼底的汹涌狂潮,“其三,弟子私欲过重,为虚名所惑,本心蒙尘而不自知、不自觉,是不诚。”“此其种种,皆是弟子之过,请师父责罚。”说到这里,白凌一时支撑不住,竟伏地痛哭起来。“请师父责罚弟子,莫要……莫要折腾自己。”了之僧人听着耳边既羞惭又痛苦的哭声,看着身前归附着的颤抖不已的身体,叹了一口气,撑起绵软无力的双手,搭落在白凌一耸一耸的肩膀上。哭得不能自已的白凌到底还记得了之僧人已经一日一夜没有进食,更没有入眠,察觉到了之僧人的松动后,连忙止住了哭泣,抬头去看了之僧人。第428章群星闪耀5“师父,你快去用膳。”白凌边急急地催促了之僧人,边抬起长袖来一把擦拭自己的脸庞。但他催促归催促,却还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不敢挪动半步,生怕了之僧人这一时的软化又消失了。了之僧人看着白凌的焦急、慌乱、惊惧和惶恐,心中不是不熨帖的。这个孩子,明明自有一段来历,明明还是修士,却偏偏如此看重他这个凡人。了之僧人眼前一个恍惚,竟觉得现在跪在他身前的这个少年,还是当年那个被他一把拉住的瘦小孩童。了之僧人坐着不动,白凌即便再急再怕,也不敢催促,只拿眼巴巴地望着他。许久之后,了之僧人低叹了一声,将搭在白凌肩膀上的手抬起,放落在他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待你结束了这一场游历,返回净涪比丘身边的时候,要记得先向他请罪。”白凌顿了一顿,连忙点头。“在此之前,你什么都不能做。”白凌还是点头。了之僧人看着他,虽然腹中饿得没了感觉,也不急着起身去厨房寻找食物,而是放缓了声音,与白凌宽解道:“我知道,你先前的那种想法并不全都是为着你自己的私心。你也是真心替比丘不平的,比丘有大智慧,当是看出来了的。”白凌心脏猛地一跳,也才恍然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