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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清朗朗的木鱼声,就让清无僧人和清开大和尚两人陷入沉思。如此一问一答一旁听的,净涪就在这相国寺的主持云房中待了半日,直待到寺中暮鼓敲响,清开大和尚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停了下来,没再多问。清无僧人也已经回神,他笑着邀请净涪道:“晚课该开始了,不若比丘与我们一道去小法堂吧?”净涪也没推托,直接地点了头。清无僧人回头看了一眼清开大和尚,“师兄?”因相国寺是靖国皇寺,香火鼎盛,日间来来往往的香客极多,出身天静寺的清开大和尚不惯,早早就搬到相国寺后山修行。也正因为清开大和尚在后山的修行之地与相国寺之间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所以只要寺中没有特殊事情,清开大和尚都是在他自己的修行之地完成早晚课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清开大和尚看得侧旁的年轻比丘一眼,点头道:“那便一起去吧。”于是,相国寺中的大小沙弥们今日晚课都是惊的。他们不仅仅见到了久未露面的清开大和尚,还看到了传说中的净涪比丘。天知道,今日听了华师弟/师兄说起的时候,他们可都以为他说谎了的。虽然僧人修持的戒律里,原就有不得妄语这么一条。没想到啊没想到……净涪没在意法堂下的僧人们炽烈的目光,他只往下扫视得一眼,便望向清无僧人。清无僧人笑笑,抬手与他一引,道:“比丘请上座。”清无僧人给净涪安排的,赫然是法堂上首那三个蒲团中最中央的那一个。净涪扭头,望定清开大和尚。清开大和尚也笑了笑,同样抬手一引,和清无僧人一般与他说道:“比丘请上座。”净涪低头想了想,也没多话,合掌各与清无僧人和清开大和尚点了点头,自然地在两位和尚给他安排的位置坐下了。清无僧人见净涪坐了,也抬手与清开大和尚一引,道:“师兄请上座。”清开大和尚点头,板着一张红脸,自也在最右侧的蒲团上坐了。清无僧人在最左侧的蒲团上落座,坐定之后,他往法堂大木鱼旁边愣愣的沙弥看了一眼。沙弥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双掌一合,头微低。这既是他与上首坐着的三位和尚、比丘见礼,也是在稳定他自己的心神。稍稍平定了心绪之后,沙弥长吸一口气,拎起大木鱼侧旁的大木鱼槌子,不轻不重地一敲。“笃,笃,笃……”伴随着大木鱼声响起的,是一众小木鱼声。此外,就是一阵整齐而规律的诵经声。。不管是因每日里的早晚课习惯了,还是因为他们各自都回过神来了,总之,这一日的晚课还算是让清无僧人满意。结束了晚课之后,清无僧人也没有立时遣散堂中一众弟子。相国寺的一众僧人坐定在自己的蒲团上,抬头望着上首的年轻比丘,心中激动万分。尤其是在主持清无僧人默然扫视着他们的时候,则更甚。一众僧人挺着胸坐定在蒲团上,昂首望着上方,饱满的精、气、神洋溢,几乎取代这法堂里燃点的烛火,照亮这一片地界。清无僧人看得他们半响,终于开口说道:“侧旁这位,便是自妙音寺来的净涪比丘。”法堂下首坐着的一众僧人再也无法自持,眼睛闪亮闪亮的,比此时天边挂着的星子还耀眼。净涪听得清无僧人介绍自己,感觉到那些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也只是平静点头,合掌竖在胸前,无声与众人见了一礼。下边厢坐着的一众僧人这时候也都急急地与净涪合掌见礼,也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其他,他们也没开口说话,只沉默着和净涪回礼。清无僧人见得,无声笑了笑,“比丘未来一个月时间里将在我相国寺中挂单,尔等切莫太过打扰比丘,可知道?”下首的一众僧人都没仔细听他家主持和尚的说话,当即就点头应声:“是,弟子等谨记。”清无僧人一听便明白了,他也没再重复,只继续道:“挂单期间,比丘将在我相国寺开设一场小法会,与我等开坛说经,尔等且早做准备,可知晓?”一众僧人只听清了小法会三个字,呼吸都急了,哪儿还想得到其他?他们也都只能一叠声地应道:“弟子等知晓了。”这一次,因是太过激动,他们的应声三五起伏的,并不整齐。清无僧人倒也不在意,他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弟子铭牌,双手捧着递给了净涪。净涪接过,也取了他自己的度牒过来,递给清无僧人。这是挂单惯常的手续,只不过通常而言,这一步都该在各寺各庙的杂事堂由杂事堂的管事僧人料理。但因为今日净涪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主持云房了,所以也就拖到了这个时候。第502章山林胜景只是,早不给晚不给的特意拖到这个时候,清无僧人也必是有他自己的谋算。净涪不明显地往下首整齐坐着的一众僧人看了一眼,垂下眼睑。他既上得了这相国寺来,自然是料想过这些事情的。如今清无僧人行事坦荡,便是有些小小筹谋,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连着意都算不上,如何就需要大动干戈?清无僧人和清开大和尚未曾察觉到净涪那一瞬间闪过的心思。他们两人对视得一眼,其中几番来回计较,就只有他们两人知晓。但最后,却是清无僧人退让了。他率先别开目光去。清开大和尚咧着嘴笑了笑,转眼却与净涪一合掌,问道:“我那地儿虽离寺里有些远,但清净,正合我等修行,且尚有空置云房,比丘意下如何?”净涪只用眼角余光瞥见下首坐着的那一众僧人,便与清开大和尚合掌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些僧人也还就罢了,清无僧人想来也都能拦得下,问题是这相国寺里的香客。这相国寺是靖国皇寺,来往此地的香客大多都是靖国的官宦人家,甚至还可能是靖国皇室一脉。他才刚作为引子在吴国那边厢搅起一大波暗流,若还像块肥rou一样在这些靖国相国寺香客面前晃,只怕不单单是靖国朝廷内宫会多想,便连天静寺那边也会有些臆测。净涪是不会怕,他们轻易也不敢走到净涪面前来,但这些麻烦事情多了也坏心情,倒还不如一开始就干脆点别让这些人多想呢。而且,与其面对一整座相国寺的僧人,他更愿意应对清开大和尚一个人。既然净涪应下了,这事便算定下了,当日的晚课结束后,清开大和尚就在相国寺一众僧人谙羡的目光中领着净涪回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