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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对呢?老人脑子里一时想不清楚,却不代表他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他利索地将面前叠放着的蔬菜一颗颗涂抹好盐巴,将它们妥帖放入面前的木桶之中。不多一会儿,木桶里就已经堆满了蔬菜。这一遭忙活完之后,接下来就是要将煮开的水倒入木桶里头没过里头的蔬菜了。老人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就要去找那些煮开了又放凉的水。但他团团转了一圈,却愣是连个盛水的葫芦都没看见。老人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抬手一拍脑袋,“是了,还在厨房里头。”于是他转身又去屋舍后头搭建的厨房里头去找那些葫芦。葫芦摆放的地方其实不怎么显眼,但因为一只只葫芦堆叠在一起,也实在是容易让人找出来。老人提了两个葫芦在手,转身就要重新回院子那边去。可他才往前走出了几步,忽然就又停下了脚步,猛地转过头来,像是捉贼一样地盯着他家厨房的某一个角落。他皱紧了眉头,站在原地想了想,放轻了脚步,悄悄地向那个角落里走去。因为太过小心和安静,不过就是短短的一段距离,老人也很是花费了一点时间才终于到了他视线紧盯着的某一处地方前面。那是一处暗角。乌漆墨黑的,连一丁点光线都没有,真想要在这处角落里发现些什么,便是目力最好的年轻人也难,更别说是一个岁数大了,身体渐渐老化衰败的老人。老人走到近前,狐疑地盯着这片黑暗看了两眼,猛地爆喝一声,“谁!?”第659章张刘氏“是谁躲在那里?!出来!”爆喝声中,老人也还没停手,他直接甩手,将手里拿着的葫芦扔了过去。“嘭嘭”的两声葫芦落地声响起,叫老人心底的怀疑一下子就散了三分。“没人?”他嘀咕了两声,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愿意承认事实也似地低声道,“好吧,真是没人,是我自己想岔了。”他摇摇头,也不去拿那两个落地的葫芦。刚才他可是听到了,这两葫芦的葫芦塞都在他将它们扔出去的时候脱出了。而既然葫芦塞没有了,那葫芦里头装着的水自然也就没了。葫芦里没了水,这里又黑又暗,再加上刚刚被水打湿的地,老人哪儿会想要自己现在去将葫芦找回来?他摇着头,另外从其他的葫芦里抽出两个来,带着它们一路去了前面的院子里,继续他自己的腌菜工作。老人根本不知道,在他离开了厨房之后,他先头戒备了好一阵子的那处角落里,猛地钻出了一个湿了一身衣裳的壮年男人。男人犹有余悸地看了看老人的方向,又转头看了一眼那张刘氏的院子,头也不回地从这厨房里经过,躲去了另一个地方。男子的隐忍和小心瞒过了年纪大了的老人,却瞒不过净涪佛身。或者说,在净涪佛身最早来到张刘氏门前的时候,张刘氏和他在屋子里都在做些什么,其实统都落在了净涪佛身的眼睛里。净涪佛身对此完全没有发表意见。毕竟张刘氏和那男子一个丧夫一个失妻,又都是你情我愿,净涪佛身管这些事情干什么?也就是净涪佛身不想要打扰到他们,才会在外头先站了一小会儿,等到那位老人出来之后与他交谈询问,也更多的是在提醒而已。提醒他们——有人在外头,有人要过来。掩了门,简陋的屋舍里就只剩下了净涪佛身和张刘氏两人。张刘氏微微扫过身侧的年轻比丘,心底一个个念头不断翻滚。净涪比丘他……到底有没有看见了?应该还是……看见了吧?毕竟净涪比丘可是修士,还是有着大神通、大法力的修士,听说这样的人都很厉害的。她家里就这么几扇木门,怎么可能逃得过这位比丘的目光?张刘氏紧咬着唇瓣,任由唇瓣中传来一阵阵锋锐的疼痛。这样的疼痛压下了张刘氏心中、身上还残留着的那些情欲,叫她真正地清醒过来,真正地感觉到了害怕。这样的丑事不论是谁发现,都得是一顿鄙夷唾骂的。更别说,发现的这个人还是妙音寺里的那位净涪比丘。害怕、羞愧至极,张刘氏简直恨不得自己立时就昏死过去。不,或者说她恨不得自己这会儿直接就死掉了更准确。而她的这个心念才刚冒头,就似乎有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在她耳边脑海响起,“死吧……那就死吧……”“你不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面前的这个,可是净涪比丘啊……妙音寺的那个净涪比丘……”“比丘来找你,为的还是那部举世瞩目,所有善男信女期待渴盼的……的一部分就在你的手上,在你的身边……可你刚才做的什么?你刚才在青天白日的时候跟男人偷情!……”“你玷辱了!你怎么不去死?!”这样的声音在张刘氏耳边脑海里不断起伏,直催得张刘氏神智全无,昏昏然的竟然真就低低呢喃出声,“去……死……”“去死……”“去……”这一回,张刘氏短短两个字根本就只吐出了一个单音节,这屋舍里忽然就响起了一声佛号声。“南无阿弥陀佛。”佛号声如同洪钟大吕敲出的声响,震得人心神俱颤的同时,也似有一股清凉的气流从发热混沌的头顶倒灌而下,顷刻间就将张刘氏的神智拉了回来。然而,哪怕张刘氏已经恢复了神智,她的双眼里还是一阵哀戚至极的悲愤欲绝。“净……净涪师父……”几个字从张刘氏哆嗦的嘴唇间泄出,却清晰分明,绝对没有丁点含糊,“你……”净涪佛身偏头看了她一眼,那双平静宁和的眼睛里依旧清明透彻,不见丁点的鄙夷与斥责。张刘氏一时间静了下来。也是到得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一直一直地在颤抖,抖得就像是筛谷子一样的。净涪佛身见她这般情状,又见这一时半会儿的,两人竟然已经走到了屋舍中的客厅所在。也不等张刘氏招呼他,净涪佛身自己就选了一处位置坐了下来。事实上,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还要等张刘氏来招呼他,根本就是妄想。张刘氏一应动作俱无,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茫茫然地颤抖着身体。这……净涪比丘他……他是个什么意思……难道……难道说……净涪佛身坐在椅子上,褪下手腕上的佛珠拿在手上,垂下眼睑,一边轻轻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