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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的最高处,由从下直上的长长石梯连通,凌驾于万物。他们没有上去,只在石梯前远远地望了一眼。刀当然记得,他不久之前就是从那最高处被人领着走下来的。“主人”的宫殿是什么样子,还有一些印象。“主人”自己长什么模样,唔,当时打量了一眼,现在也是还有些许印象,但不能说有多深。刀完全没有为自己居然忘了“主人”的尊容而感到愧疚,他倒是借这个机会想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去拜见“主人”。短刀似乎无法凭自己让他苏醒,皇宫似乎出不去,“主人”又似乎把他漠视,这样的情况,还真是有些糟糕呀。想到这里,刀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我能去见一见主人吗?这次的询问没能得到立即的回应,侍女明白他的意思后,彼此对视一眼,表达的意思是,她们得先跟王通报才行。好啊。刀没有意见,恢复到之前蹲在房间里的安然状态,心平气和地等待着。等着等着,一连等了三四天,结果,什么回应也没有。仿佛“主人”真的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一点也不在意似的。刀:“……”他没有生气,情绪也没有多少起伏,只是低头沉思:“唔。”既然这样。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啊。除了继续在房间里待着不出去,就只有——还是自己主动过去找“主人”啦。刀很果断地忽略了某些大概很重要的阻碍因素。他真的出去了,没能被侍女们阻拦住,毕竟他听不懂她们说的话呀。鉴于地方的确很容易找,偌大的标志建筑物就在头顶上,连问路找路的功夫都直接省略了。长得仿佛直通天际的石梯就在脚下,他踩上去,也不着急,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在攀登的过程中,定然免不了有人想要拦他。可是,或许是因为他抬头望过来的表情着实无辜且茫然,让拦者哑然,动作不禁顿住,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等到再恍神的时候,那长相与当地人不同、但就是让人觉得美丽的蓝发青年已经泰然自若地往上走了。“主人”就在最高处。当刀磨磨蹭蹭登上阶梯的顶端,已然耗去了好长一阵时间。由齐整高大的石柱支撑起来的宫殿来到了眼前,将不必言说的辉煌也带入了视野中,站在这里,就像踩在了常人无缘攀登的云端。然而,他只浅浅地打量了一眼,不被外物的华美所吸引,便如心所想,悠悠地往前走。宫殿的大门是紧闭着的。不知为何,门前也不见守卫的踪迹。安静。就像被他人小心翼翼,刻意空出来的静谧,格外温和地将整座宫殿环绕。若是无意间来到此地的人,恐怕会被弥漫在空中的安静所影响,更加小心谨慎地屏住呼吸,随后尽快离开,不愿让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打扰安宁吧。可是——“砰咚!”刀毫不犹豫地将静谧打破。虽说推门时的动作幅度比较小,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但在原先的安静环境下,再小的声音也会在这一刻陡然扩大。响动声响向内的传播尤甚。——砰。——砰。——砰。就像这样,由门前的一点开始,一层一层如无形的浪花般传播。回声碰撞上金碧辉煌的殿壁,与随着大门的敞开进入其中、还在不断扩大的狭长光线一起——来到了斜坐在最内的金色王座上的男人身前。“……”毫无疑问,刀也看到了,那一位被光芒衬托得更加夺目的身姿。男人的金发是最为醒目的。就如柔软的黄金,比初晨洒落于云间的阳光还要亮眼几分。可这样的亮与璀璨,又并非光明,纯粹无暇。与之抵消的晦暗来自于金发下,正在缓缓睁开的赤色双眸。这双属于王的眼睛,理所应当地蕴藏着扎根于底的傲慢孤高。也有看待他人都一视同仁的漠然,难得的小憩被打扰的不悦,以及,看到来人是谁后,自赤色中一闪而过的一丝晦色。“杂种,谁允许你擅自过来打扰本王。”睁开了眼的王淡淡地说。“实在抱歉,打扰您的休息了。”停在门口的刀轻声地说。依旧无法正常的交流,但十分巧合,他们所说的意思还是有一部分的重合。他没有着急进来,暂时站在门口,跟只是冷眼注视他的王对视。这个时候应该行礼——如果记忆中还有关于“礼仪”的常识储存,他肯定会这么做。但就是因为没有,他才会站着一动不动。继推门的声响后宫殿再度归于沉寂,气氛却跟之前截然不同。身处于如此压抑氛围中,就只有他什么感觉都没有,直视王猩红的双眼,更不会畏惧了吧。他:盯。王:冷漠。他:继续盯。王:微微皱起眉。他:还是没觉得哪里不对,盯。王:“…………”“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刀立刻就明白了。虽然王座上的男人只是说了这几个字音,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但他猜得出来。当即,他走了过去,步伐便透着不变的从容。没有因为象征尊贵和崇高的王座而畏缩,也没有因为王座上的男人的冷傲而屈膝——倒不止是他失去了记忆这一个理由。过来了,靠近了,停下了。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再来光明正大地打量眼前的男人,刀才想起,他之前只是做出了要来找“主人”的决定,根本没想好,来了之后要说什么。唔……——说什么都无所谓?毕竟,说什么都听不懂啊。所以,他采取了通常的方法:对面前神色说不出有多冷峻的男人,露出了一个至少也有几分真挚的微笑。……这笑容起到了效果吗?大概起到了。刀自然早就意识到了,这个看着他走来,连姿势都没有细小改变的男人平静地抬眼望来,目光赤.裸得毫无遮掩。男人也在光明正大地打量他,但这种形式的打量跟他方才所做的不同。无论是心情,还是方式,都不相同。他微微愣了一下,在暗中品味了半晌,才隐约弄明白近在咫尺的是一种怎般的眼神。——打量自己的“东西”的眼神。有点像他之前打量从自己身上换下来的衣物,即使说不出价值,也能感觉到应当十分华贵。当然了,只是“有点像”。男人看他时,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