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三个同样的女人 (二)

    02巧合的爱

    十点整，良一出现在一家美丽的花店门口。那儿的花总令人觉得特别的香，虽然没有什么富丽堂皇的装饰，巧思的原色柚木，配上有点调皮又舒服的地中海蓝的窗框与门板，讨喜的乾燥花就慵懒随意地躺在墙角的铁桶里，一切都浪漫的很自然。店内有一位短发的女生，高高的，长相非常的秀气，初见她时好像又有一种与桂纶镁重逢的感觉，浅浅的梨涡让女孩的笑更加迷人，在她身边你会自然的放下一切。良一也是，他为了她放弃了成为人上之人的机会。

    「叮叮铃铃?请问还有营业吗，我想来买一束深夜的绿色玫瑰与一杯打烊前的咖啡，不加糖，谢谢您。?良一坐在柜檯前调皮的说。

    短发女生白了他一眼，说道，「没事献殷勤，快点将地扫一扫，还有门口的盆栽都要搬进来，然后厕所好像也不通了，你都帮我看一下。?她忙着处理剩下的花材，根本没空理良一。虽然这样，那个迷人的模样却让今天的良一感觉更该珍惜她。「我说铃木太太，东西搬好了，马桶明天我叫人来修，里面打水的浮筒橡皮坏了。然后你今晚可以温柔的跟我去吃一顿晚餐吗？我有事想对你说。?

    短发女生忽然觉得铃木占了她便宜，故意大声反驳：「等等、等等！你刚刚叫我铃木太太？这位先生，我没答应要嫁给你啊！谁说要嫁给你了，我还要享受我的人生呢！?她将双手撑起背在身后，走到良一前面故意顶了他一下，双眼里全都是笑意。她叫做欧阳晴，是铃木良一的未婚女友，独自在北投区开了一家花店。「今晚要吃什么呢？铃木先生，好饿啊！?

    两人吃过饭后来到了摩天轮的下方广场，舒服的晚风却让良一越来越紧张，他看见他爱的人就快要能够与他常相廝守，这时却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让他感到不安，他看了四周，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可能自己太紧张了吧！

    他摸着手里的戒指盒，突然叫了声「小晴，你转过身闭上眼睛，我要给你一个东西，不准偷看。?欧阳晴依言闭上了眼，这时良一跪了下来，将戒指盒打开端在欧阳晴的身前，他温柔的说：「将眼睛张开吧！这是我给你的承诺。虽然我不够好，但是我很努力。虽然我像孩子，但我会好好教导我门的孩子，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变成什么太太，但是我只允许，你当铃木太太，也就是我的太太，嫁给我吧，小晴。?

    欧阳晴呜住了嘴，眼泪激动的顿时全面溃堤，满脸泪水的她哭骂道：「你这个坏日本人，为什么一定要我嫁到日本！我今生，来生都不改了，日本人也好，台湾人也好，就是永远永远做你的铃木太太，好吗？?她将戒指接过戴在手指上，良一高兴地跳了起来，深深的拥住了欧阳晴，四片炙热温暖的唇就交织在幸福的霓虹灯光下，久久不能分离。

    安和路的酒吧里，良一跟三五好友开心庆祝着超级求婚大成功。

    「恭喜啊！欧阳晴这种旷世美女都被你收服了，唉，她真是眼睛有问题，我们三个这种人才她都看不上，竟然选到良一，太没眼光了。对了，哪时要办喜酒啊？我们都去帮忙，ok？?威利搭着良一的肩膀开心的说着。

    「依照台湾人的传统需要看日子的，大约会在九月份，也就是三个月后，道时候少不了要炸你一下，哈哈！?良一开心地喝着啤酒说道，旁边还有李子与凯瑞，四人一起哈哈大笑，举杯庆贺。

    威利忽然说：「良一，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不彷我们私下说一下。?他拍了拍良一的肩膀，将他拉往厕所的方向去。威利是铃木药厂的上司兼同事，也就是铃木良一所属营业单位的头头。来到了巷弄内的后门，威力掏出口袋里的香菸点了一根，向良一说道：「先恭喜你要结婚了，你是我的好朋友兼老弟，我实在替你高兴，晴晴这样的女孩子很棒，你要好好珍惜她。我……有一件事情得向你说明，是跟你有切身关係的，只是工作会议上我不便在那么多人前提出来。?

    他用力的向天空吐了一口菸，继续说道：「你『甩』了北医大的赵晓彤？你的胆子还真大耶，老弟，你长得帅我不介意，但是对于女人，你还得向我学习一下处理分手的艺术。更何况，你上了她……更要好好处理这件事，她可是上流社会的人，她可是公司的大客户。我不在乎没关係，可是……?他用手指比了比天空，「老闆，是绝对在乎的，我威利与你铃木可以牺牲，北医大可千万得罪不得。了解吗？?

    铃木抢过威利的菸一把摔到地上，他大声的说，「我上了她？我如果上了她今天局势就不是这样演变了，我爱谁我自己非常清楚，我对她毕恭毕敬，努力应付，只为了要争取订单，难道赵晓彤到哪里都跟人家说我上了她？太荒谬了，还是她下令要叫willson开除我？?良一真的生气了，他看起来有点可怕。

    威利拉着他的手臂，「良一，你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这个丢人的消息当然赵小姐自己不会说，听说是从媒体那里报出来的，可是媒体怎么会知道呢？当天的情况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最后她怎么回家的？?他顿了一下，「事情如果一报出来，我想小晴那会受到很大影响，但是我会帮你处理与说明的。问题是，现在同业闹的满城风雨，而boss会利用这件事情渔翁得利，还是会与你切割，那就不知道了。?

    良一惊的脸都白了，怎么会有人知道呢？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的情形，忽然叫道：「就是他！那个餐厅的经理，我拿了五千块请他送她回家！只有他完全目睹赵小姐失态的过程，之后我就去找小晴了，可是我有发简讯给她，看看她有没有安全到家，一直到了十二点多，她才出现已读的讯息。这……，这个傢伙太可恶了，他是想敲竹槓吗？我要去狠狠地修理他！?

    威利赶紧拉住他，他捶了一下良一的胸膛：「hey，你是娘们吗，你是不是个男人，一点点事情就让你手忙脚乱！这样的你，能承担得起小晴的幸福吗？别忘了，喜欢欧阳晴的不是只有你！早知道你这么鲁莽，我就不让了！就算你杀了那个经理，那也只是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任何人的人渣，消息已经流出去了，该想想怎么处理这个状况才对，冷静点！?良一看着威利，「现在打算怎么处置我，你们说吧！当人家员工的，就是该认命，没有自己选择爱的尊严，为了业绩要放弃工作，放弃爱情，放弃职场上生存的机会，只为了博君一笑吗？我不爱赵晓彤也错了吗，爱欧阳晴错了吗？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比争权夺利更重要的东西？在威尔森眼里，这些外商眼里，有没有比前更重要的事？?

    威利突然一拳就打在铃木的脸上，良一被突如其来的重击打到半跌坐在地上，他嘴角渗出了一丝血丝，半跪在地上向威利叫嚣：「王八蛋，你竟然打我……，你这傢伙，我要狠狠修理你！?刚刚喝酒的酒气都涌了上来，双眼赤红的良一起身就要向威利扑了过去。

    威利冷冷地说：「你知道为什么今天你还能在公司工作吗？你这浑蛋，扶不起的阿斗！?又踢了良一一脚，这下铃木再也支撑不住，痛苦的倒在地上。威利是一个业馀的武术博击手，没受过训练的良一怎捱的起威利的两三下重击。

    「我希望明天公司里如果有问起身上的伤痕，你就说是喝醉酒摔倒的，知道了吗？你以为长得帅就很罩？混帐，就连我也保你不住，你的工作是赵晓彤出面替你说情的！她主动约了威尔森与我吃饭，赵说她欣赏你，但是不应该为了她自己的爱情，而去牺牲掉别人的幸福。她也去过小晴的花店，坦言这个叫欧阳晴的女生太完美了，任何人都一定会爱上她的那份真，赵小姐告诉威尔森，这些流言蜚语就到此为止，她并没有跟你有什么男女关係。但是往后能不能争取北医大的订单，就要靠实力了。赵小姐真的是一个令人欣赏的女人，连我都深深的佩服。fuck！她怎么看上你这个孬种！今天我教训你，并不代表你不是我的兄弟，只是我要告诉你，你必须当一个有责任的男人，懂吗？你走吧，里面我会买单。?他又点了一根菸，就往前门走去，若无其事地唱起歌，留下倒在地上喘着大气的良一。

    在威尔森气派的办公室里，良一第一次感到坐立难安，脸色铁青的威利坐在旁边一言不语。威尔森则是在窗前讲手机。

    「赵董事长，我懂，我懂，这件事就是一个误会，您必须相信我能给您一个交代，我们这么多年交情，而且您是我一向尊敬的老大哥。千万不要就否决掉我们的努力，好吗？我能弥补。赵董事长……，布鲁斯？?威尔森缓缓的掛掉了电话，他将手机收进了西装内衬的口袋里。他看着窗外，一手撑着整片无暇的落地玻璃，三十五楼望下俯瞰的美景多么的壮观。北医大是公司在台湾的前五大客户，失去了北医大，公司的业绩会出现雪崩式的效应。

    他转头看着铃木良一，这个日本人是他非常喜欢的一名潜力新秀，威利的位置未来非他莫属，甚至爬到处长，副总的职位也不令人惊讶。他内心盘算着，其实他喜欢这种结局，爱情亲情的大戏才能显示出公司领导人的能力，这次他必须亲自出马重新主导北医大的药商势力洗牌，这种天载难逢的良机一辈子可能只有一两次。

    威利则是不敢预测良一的前途，他认为桌上的这份退回的合约，就正式宣判了铃木的死刑。而良一昨晚彻夜难眠，因为小晴知道了他与赵晓彤的事情。什么事？电视上报导的医局董事与药厂小业务的不当关係，药厂设下情色陷阱色诱北医大千金，桃色合约……等等的臆测，名嘴的火上加油，欧阳晴觉得受够了，报纸斗大的标题写的不堪入目，下面附上一张赵晓彤与铃木良一在餐厅里亲密用餐的照片。当良一跑到欧阳晴的店里，只见店门是紧紧闭上的，门上贴着「抱歉，店主有要事，暂时休店。?，小晴的住处也空无一人，这下糟了，他发了上百通讯息给欧阳晴，都是已读不回。

    现在暂时无心想小晴的事，他看着威利是否能给他一点提示，威利摇了摇头，垂头丧气的举起半根手指指向威尔森的方向，意思是说：「生死都cao之在他手上了。?良一点了点头，正想要为自己辩护时，威尔森说话了。

    「铃木先生，你很厉害嘛！做的好，但是也做不好！你跟赵大小姐为什么不是来真的？如果不想来真的，干嘛搞得这么曖昧，搞的人家不上不下，搞的我们整条台湾区的医院通路差点毁在你一个人手上！?威尔森声色具厉的斥责着良一，「你知道一年几十亿的业绩，差一点就这样没了！你赔得起吗，铃木先生？?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开了旁边的空气清净机，在桌上的雪茄盒拿出了一根细长雪茄慢慢地放在鼻子前闻香，然后将雪茄递给了威利，威利替他用断头台剪开了切口，威尔森慢慢的点上了火，他又拿出了一根拋给了威利，然后很享受的靠在了舒服的沙发靠背上。

    「我说，铃木先生，你的能力很强，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你有外在的优势，有内涵，有业务能力。本来你应该是要回到日本分公司去歷练的，你在我的名单内，回去日本就是关东地区的第三把交椅了，未来是指日可待。但是……这件事情让我对你的优柔寡断有点意见。?良一心想，「优柔寡断？我跟赵晓彤切得很乾净啊，哪里优柔寡断了？?只见威尔森又吸了一口雪茄，「要做的时候，该做的时候就要脱掉她的衣服，做了之后不能后悔，好过了之后要让人永远回味。否则，光曖昧事会出事的。当初这个计画是威利提出的，你不要恨他，人选却是我指定的，我慧眼独具选上了你，威利却持反对意见，他说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不适合，但是你看看公司内，哪一个比你更有条件执行这项美男计。今天这件事情这样是我可以预料的，你做的很好，让葛罗利亚(赵晓彤的英文名)在愤怒与羞愧之下还能够签好合约，且替你说情。了不起，良一兄，真了不起。?说完哈哈大笑，一旁的威利也笑了起来。

    铃木良一双拳紧握，上下排牙齿咬的轧轧作响，他冷酷严肃的脸十分鄙夷眼前这两个人的行为，尤其是威利，那天还假装正义达人揍了他一顿，原来只是叫我不要乱说话而已，他妈的，等下你就知道了。而威尔森继续说道，「铃木先生，如果你能够亲自去，不靠女人而将这份合约签回来，我佩服你，明年你就等着升上superviser这个位置，而你的上司威利，将会来接任总营业管理处处长的位置，原来的处长比利将回到英国接任欧洲处资深事务主任。我的提议如何？你自己考虑一下，如果你同意了，那我得改口喊你一声病院部总监了。哈哈。?铃木勉强笑了一下，自己的每一步棋都在这个老狐狸的算计之中，他不去是一定被开除的，刚好让老狐狸有个杀鸡儆猴的对象，而如果放手一搏，却有机会澄清自己与赵晓彤的关係，让businessforbusiness，他思考了一下，假意看了威利的意思，威利向他点了点头，鼓励他放手一拚。于是他站起身来向威尔森行了一礼。

    「我愿意接下这个挑战，威尔森。我知道你跟媒体关係很好，如果合约签成了，我要你做一件事，可以吗？?威尔森听完良一的要求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人材，去吧，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良一开了门，忽然转头对里面的两个人说：「我不是为了你们而做，我是为了还给这两个爱我的女人一个公道，请你们牢牢地记住。?

    然而事情绝非像良一想的如电影般情节般的容易，赵晓彤根本不理他的解释与请求，他更是连赵董的面都见不着，现在只要进入北医医学中心，所有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女性的护理师更是背后称他为「负心欧巴?，谁叫他伤了赵大小姐的心。赵大小姐对外人虽然极度到高傲，对自家员工可真是无话可说，每个星期两次各处室、护理站的下午点心，员工每月庆生会一定到场，员工生日规定放一天有薪假，员工生育医疗住院费用减半，新生儿一人五万元大礼。赵晓彤简直就是医院里的女神，谁对赵小姐不敬，就是跟全医院为敌。每个人看到铃木良一都是冷言冷语，要不就装作没看到。良一觉得自己明明没有犯下滔天大错，为何被人设计的如此不堪。

    傍晚步出医院后，他独自一人在市民大道附近的热炒店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叫了三瓶啤酒就自顾自饮了起来。一个多月以来他处处碰壁，欧阳晴虽然嘴上说相信他，但畏于流言的绘声绘影，与街坊的指指点点，她告诉良一彼此先退回朋友的关係，至于婚期，再说吧。眼前的酒瓶随着良一的鬱闷渐渐堆叠了起来，他喝了七八瓶之后开始觉得昏昏沉沉的，唉，自己可能喝醉了。这个月除了北医以外，其他的客户业绩也受大很大的影响，威利有警告他几次，他现在视威利如仇人，根本就不理他的劝告。

    他放了一千元在桌上买了单，起身走到市民大道旁招了一台停在旁边亮灯的计程车，他一打开车门就坐了上去，「长春路敦化北路，谢谢。?说完闭上了眼睛。忽然旁边有人说：「你不问我要去哪吗？一点都不尊重女人，嘻嘻。?他吓了一跳赶紧睁开了眼睛，旁边坐的那个人，竟然会是北医大的千金董事，赵晓彤！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这台计程车又是怎么回事？?良一远远的拉开了与赵晓彤的距离，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这时计程车司机拉上了中间的隔板，并且打开了音乐。可见这一切都是预演好的。

    「怎了，你不是找我找的很急吗？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合约？为了爱我，还是爱你的欧阳晴，小晴meimei？她真的好清纯，不像我，整天需要靠这些名牌来衬托我的美丽，不能大声的笑，大口开心的吃汉堡，咸酥鸡，开心地喝着啤酒，跟心爱的男人在海滩上zuoai，没有媒体跟拍，没有名嘴践踏，没有长辈安排的世族婚姻。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我要爱，我要有自己的生活，这一切对我来说是这么的难，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的善良没有心机，还有一点憨厚的傻都深深的打动我的心坎，你挖出了我隐埋在最深处的慾望，那种想回到自然的慾望，可是，你却不爱我，对吗？你没有喜欢过我吗，你告诉我？?她虽然还是与铃木保持一样的距离，眼泪却不争气的涌出了她的眼眶。

    那张脸有多么美，她实在比欧阳晴美尚不止十倍，气质高雅，完全就是林志玲的翻版，这样神情款款的告白令良一心驰动摇，那索慾的朱唇微微的崛起，美丽的大眼中尽是渴望情人拥抱的祈求。良一说道：「赵小姐，我……我不知道你爱我爱的这么深，我一点都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辜负了你，我…呜呜呜，可是我…我不能辜负小晴，她是我的妻子，你知道吗？?

    晓彤没有说话，她直接扑在良一的身上，炙热的双片已接贴紧良一的唇，晓彤的眼泪扑簌簌的流着，她开始解开良一的衬衫与皮带，这个时候她想要他，不管后果的要他。良一身体里的酒精开始作祟，他迷惘了，他也开始解下晓彤的内衣，深深的埋入了那令人爱恋的双峰之中。其实这时候他已经不清醒了，都是生理反应的行为，两人到激情处，良一正要进入赵晓彤的身体里之时，电话响了，那铃声是欧阳晴的，铃声响了一阵之后，良一忽然惊醒，他惊觉坐在他身上的赵晓彤上半身一丝不掛，他赶紧推开了她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良一。小晴，怎么了吗？?那头欧阳晴感到奇怪，「你在干嘛？跑步吗？怎么那么喘？?良一赶紧说道，「没事，刚刚在帮同事搬东西。?她ˊ眼看了一下赵晓彤，发现她已经将衣服穿好了。就冷冷的坐在一旁看着他，忽然间她敲了敲窗户，只见隔板开了一个缝，赵晓彤轻声的对司机说「回去吧！在长春路那里停一下。?良一向赵晓彤点了点头，赶紧也将自己的衣服穿好。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将窗户打开，欣赏一路的景色。良一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阳明山。他对赵晓彤说，「赵小姐，我……刚刚，真的侵犯了你，你想要我怎么做呢？?赵晓彤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我又不是第一次，不需要你负责，况且，我们没有真的那个，对吗？不过刚刚那些缠绵，让我清醒了，我知道你对我有感情，但忠贞的爱情却是你一直信守的，今晚你如果没有喝酒，我是不可能诱惑你的。我们的事情，我会回去跟我父亲说明，星期一早上，十点，你来办公室签约，记住，我不是与你签约，是与你的公司签约。虽然我爱你，但是我希望，过了星期一早上之后，再也不要看见你。?说着长春路到了，良一整理了一下衣服，点头向赵晓彤致谢，赵晓彤迎上前来给了良一深深的一吻，马上别过头去说道，「到了，下车吧，星期一见。?

    黄色的计程车与良一忐忑不安的心，对赵晓彤的爱背负的沉重愧疚，都随着消失在尽头的小黄后车灯，带入了深深沉沉的夜寐之中。

    良一要威尔森刊登的是他与欧阳晴要步入礼堂的消息，企图将焦点转到自己这里，彰显他与赵晓彤之间的清白。但是就在他拿到合约之后的两个星期，一则震撼的消息立刻将良一的重要性削减的无影无踪。

    「北医大董事千金与华人船运富商之子可能闪婚！真爱闪耀马六甲，预计宾客近千人，完美的岛屿浪漫婚宴！?名嘴开始讨论岛屿婚姻的各种形式，各个又变成豪门婚宴专家，「你告诉我，那个赵小姐是不是真心的喜欢你，我能接受的。而你，对他一点愧疚都没有吗？你那天回来，我发现你身上衣服上除了酒味，还有很高级的香水味，我知道发生什么事。我知道的。?欧阳晴躺在良一的身上轻声地说。

    良一心里跳突了一下，「你都知道，那我告诉你我并没有真的与她那个，那时候我醉了，我很烦，很想要就此结束一切。但我知道我还要照顾你，我不能放弃，她已经默默的坐在安排好的计程车上等了我很久了。我觉得我对她的爱有愧疚，她是那么的美丽，对我又是另眼青睞，但我心中已经有你，就没办法与她有什么未来的幸福。?他摸着欧阳晴的背，温柔的说着。

    欧阳晴没有回应，因为她已经睡着了。

    良一很高兴欧阳晴相信他，他将她在床上放好，替她盖上了棉被，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只见欧阳晴动了一下，将棉被拉好侧着身睡着了，良一关上了灯翻身就寝。漆黑的夜里，他却瞧不见有一滴眼泪，悄悄的从欧阳晴的脸庞上滚落了下来。

    她也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良一，她的心揪着，直到夜深。

    铃木与欧阳晴的婚礼就选在当年的九月，由于之前她与赵晓彤的事件闹的满城风雨，虽然随着赵晓彤的闪婚让整件事落幕，以往对他间言间语的那些人也恢復了热情，但是他的婚礼还是保持这些日子一贯的低调，他们避开了婚宴会馆那样的大饭店，选了一间在中山区上的中型餐厅，只开了大约八桌宴客，良一的父母亲自从日本赶来参加，而欧阳晴的父亲也从南部北上。没有什么豪华的仪式，他们与长辈低调的逐桌敬酒，也开心的与来宾合照留念，虽然人不多，但还是挺累的。况且欧阳晴这阵子可能是太累了，受了一点风寒不停的咳嗽，所以也没有让她上台说话。小晴的朋友一直端着梨子燉冰糖让她润喉，稍稍止住了剧烈的咳嗽。「爸爸，你先跟叔叔他们回家吧，我会照顾小晴的，过几天我们就回去南部了，你放心吧！?小晴的爸爸担心的看了看女儿，欲言又止的看着女婿，难过地转头就上了游览车。

    小晴当晚就进了急诊室，原因是呼吸困难与她竟然咳出了血，就昏倒在浴室里。急诊室紧急安排了外头一张病床让小晴躺着，良一握住了她的手焦急着看着忙进忙出的护士，他问说：「护理师，王医师到了吗？能不能尽快安排检查，拜託您。?忙碌的护理人员没给他太多好脸色，说道：「王医师已经打来交代过了，我们这里弄好会赶紧将他转上去，你一直问，我们就没办法做事，任何并人对我们来说都一样重要，我们都会尽力去救。?其实他们也认识，而良一也没有特别麻烦她。

    「麻烦你了，ms.曾。我很担心我太太，我们今天才刚结婚而已。?良一焦急的说。曾小姐看了欧阳晴一眼，说道，「您太太是一个大美人，我会尽快的，别着急。在那里坐一下。大约半小时后就可以上去了。?良一向曾小姐深深的行了一个礼。曾小姐拍拍他的手臂，身影迅速的转入了急诊中心内。

    「铃木兄，我们是老朋友了。你又是本行，有些事情我想我们不需拐弯抹角，简单的说，你太太是肺腺癌第四期，她应该是典型的不菸不酒，所以研判来自家族遗传的机率比较大，加上生活压力，油烟等，当然突发性也有。照这样下去，我们研判时间不会太久。我去调了一下就诊纪录，发现欧阳小姐早在半年前就来胸腔科看过了。那时有警告她可能有问题，后来就没来过了，她是杜医师的病人。?良一才发现最近这半年她常常咳嗽，而且脸色明显不佳，胃口也没有前两年好。

    王医师：「原来是这样，她早就有自觉会发病了，所以她用了很多奇怪的疗法想治疗自己。肺癌的治疗有许多方式，要根除肺癌仍需靠手术或放射线治疗，前提必须是早期肺癌（第一、二或第三期）。如果已有全身多处转移，如第四期的晚期肺癌通常无法开刀，只好採取化疗、标靶治疗或免疫疗法等「全身性治疗」。

    肺癌依病理表现可分为「小细胞肺癌」和「非小细胞肺癌」；非小细胞肺癌中，肺腺癌占6～7成。亚洲人的肺癌细胞常可验出所谓「驱动基因突变」，针对不同类型的驱动基因突变，可以选用不同的标靶药物。

    晚期肺腺癌的标靶治疗成效确实不错，据统计约60～70%患者服药后肿瘤会缩小一半以上、80～90%肿瘤可获控制，只有约10%完全无效，且有效用的病人，多半服药后短时间内就见成效。儘管如此，标靶药物最后都会面临抗药性，失去药效，「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这也是目前肺癌治疗的一大困境。?

    「不过，因人而异，患者本身的求生意志才是最重要的。你懂吗？而且有些特效药是难以取得的，这些你都了解。还有手术的难易度，我们要在检查才知道有没有把握。?王医师说。

    铃木良一听完后半身都失去了知觉，他知道连王医师都这样说，那就是没有太大把握，除非动很高风险的外科手术，不然性命难保，或是只是拖延在人间的日子而已。他不想对王医师不敬，毕竟他是资深的内科主治医师，而外科的医师他确实没有把握。他拿起了电话拨给了威利，他也只能找他。

    「威利，很抱歉这么晚找你，也只有你能帮我了。?良一低声下气地说。

    「呦，被小晴赶出来睡了啊，来我家睡吧，省个旅馆钱。?威利笑道。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小晴在北医医疗中心里面，她……被诊断是肺腺癌第四期，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呜呜…?电话那头传来良一哭泣的声音，威利也慌了，「好…好…你镇定一下，我马上过去，恩恩，704是吗，好，你等我。?他拿了包包与外衣就往楼下衝去。

    北医医疗大楼外面依然人来人往，威利与良一站在马路旁的人行道上抽菸。天空有着毛毛的细雨飘下，显得气压格外的低靡。良一向天空吐了一口菸，「我第一次见到欧阳晴，就有一种好久不见的亲切感。那种感觉，是好像我们做了很久的情人或夫妻那种感觉。相处起来那么的自然，想法与默契那么的贴近。我好像前世就认识她了。但我见到了赵晓彤，越与她相处却越难自拔，她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我好像前世欠着她无限的情债，她的双眼告诉我，今生今世我必须要偿还这些缘分。我先认识了小晴，我不能辜负她，那真的是我抗拒赵晓彤的唯一理由，除此之外，她对我来说是一个完美的情人。可是现在小晴突然变得这样，就算牺牲我的一切，我也要救她。威利，这些日子我始终难以原谅你，可是我真的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就算你帮帮小晴，好吗？?

    威利叹了口气，街道上偶而响起了救护车急驰而来的声音。「如果说外科，尤其是切除肿瘤的高明医师，那就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已经退休了，他的技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阶段，但是要他出马，只有一个人办的到。?

    良一急着追问，「是谁？要我散尽家财，磕头下跪都行，只要他能够救小晴。?

    威利绝望的看着铃木，一字一字生硬的从嘴里吐出。

    「他叫郭本袁，外号医之神刀，他就是小晴的大情敌，赵晓彤的乾爹，全世界只有赵晓彤能够请他出马，手术费大概是一千万台币！?

    「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但为什么所有小晴的事都跟你有关？我觉得好困惑，没有一种感觉能形容我们三人之间的因果牵连，仁爱路上的夜灯这么迷濛，如果你我他真的有缘分，那就求你救救小晴吧，她马上需要安排手术切除癌细胞，只有你才能找到医之神刀，郭本袁医师，王医师判断小晴只剩下三个月的性命了。?良一看着自己在赵晓彤的lne中写好的讯息，一直犹豫要不要按下送出键。毕竟，自从那晚计程车上的激情过后，两人再也没有通过讯息。连星期一的合约都是由法务代为处理，说黄小姐去了新加坡。

    不能再犹豫了，良一按下了传送键，等了半天并没有已读的回覆。他的心中有点凉，如果晓彤不读我的讯息，那么一切就白费工夫了。威利已经先回去了，如果找不到郭本袁，他必须想想其他的未上市的标靶药物疗程如何进行。良一就坐在医院外面盯着手机，等着赵晓彤的回復。

    但是一直等到早上，天都亮了，赵晓彤还是没有读取良一的讯息。

    这时小晴醒了，她看着身旁累倒的良一，心里很不捨。「良一，你先回去休息一下，这里有医生护士照顾我，没事的。?铃木握着她的手说，「我不会累，等等瞇一下就好了，倒是这身臭衣服要想办法换掉，这样好了，我回去收拾一些东西等等再过来，你要听护士医生的话，好吗？大约只离开你两个小时。?等到主治医师过来看了病情之后，铃木搭着计程车往两人的家前进。一路上摇摇晃晃，铃木太睏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突然梦见有两个一样漂亮的女子在花园里向他招手，长的有点像欧阳晴，又有点像赵晓彤。两名女子都希望他到自己那里去，忽然之间，line的讯息响了。

    铃木赶紧睁开了眼，真的是赵晓彤传来的。

    「我已知悉，而且欧阳晴的血型只有我能给她，郭医师的事情我会安排，其他就听天由命了。只是，我不知道一件事，有关于我与欧阳晴之间。这等到回台湾时我会查清楚的。?

    良一哭了，小晴终于有救了。但是晓彤最后那一番话格外不寻常，彷彿有什么潘朵拉的秘密将要被揭开。于是他打给了威利告诉他事情的发展。

    「什么？赵晓彤愿意出手救你太太？你说的是那位赵大小姐吗？天哪！你日本人为什么这么吃香啊，全天下的美女都被你一人占光了，公平吗？话说回来，如果郭神医愿意出手相助，那么存活机率就大幅提升了。只是那一千万……?，良一说，「这个你放心吧，我会先将我北投的那间房子卖掉，然后向银行贷款支付医药费，我的收入与小晴的存款应该可以支撑一两年没有问题，一两年之后，那就在说了。好险小晴平常有保险，多少能够减轻一些负担。?

    威利说，「真的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先拿去用吧。我也没女友，也没老婆，也不知道赚这么多钱要干嘛，看来就是留给自己哥们的。?

    良一深深感到惭愧，「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一直对我这么好。真的对不起。如果小晴能够度过难关，你一定要当我小孩的教父。?

    威利那头也有点哽咽，「别耍呆了，快回医院去吧！有人比我更需要你，快滚吧！?

    赵晓彤的确是个很有办法的女人，全世界只有他能说服郭本袁出马。原因好像与郭本袁忽然退休之事有关係。晓彤本来就是郭本袁最疼的乾女儿，他与小彤的爸爸是医学院的学长学弟。郭本袁的来头极大，就连北医大的副院长，外科主任都要做陪来会诊欧阳晴的病情。只见郭本袁不过五十五左右的年纪，却已经退休几年了。这样的年纪再cao手术刀，会不会有风险呢？

    郭本袁暗示铃木到外面去。

    「铃木先生，夫人的病情已经非常紧急，我必须马上替他开刀，只不过……?良一有点生气，以为他开口索讨手术费用。

    「郭医师，我听闻手术费用大致要一千万是吗？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您有把握吗？?话一出口良一就后悔了，这个名医是用钱也请不到的，自己怎么这么衝动呢？

    郭本袁咳了一声，拉他到了一边低声道，「你好糊涂，晓彤都已经说服我出马了，钱还会问题吗？问题是在晓彤愿不愿意输血给她。全世界能输血给她们两个的，应该不会超过50个。她们的血型是极为罕见的rhnull，你已经知道有多么困难了吧，我听说过你们的关係，你只能去求她，别无他法。?说完转身交代主治医师一些例行检查的东西，逕自离开了病房。

    「rhnull？铃木兄，全世界最美的两个女人，有全世界最罕见的黄金血型，又同时与最平凡的你息息相关，老天啊，这个是小说还是改编电影？太离谱了吧？?威利大声的喊着不公平，他需要女友来抚慰心灵。「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去把赵晓彤摆平，其他的业务我会叫人去处理。快滚吧！你现在是跟时间在赛跑，不是跟威尔森或是我。?这时威利的电话响起，他的嘴还不停的碎碎念，「hello，我是威利，你说你是……，是，是，我非常完全的了解，好的，再见。?

    良一看了他一眼，好久没见他这么毕恭毕敬地说话了，「谁啊，能让我们大统领这样卑躬屈膝的，是何方神圣啊？唉，我要去哪里找赵小姐啊？?他用力抓了抓头，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威利像是被人用高压电伺候了一番，有气无力的说：「不劳您费神了，您要找的人全都来了，赵大小姐，郭本袁，还有两位特殊的人士要单独与你见面，她们已经在楼下了。?

    大会议室里只有五个人，威利安排好了之后就退出会议室。铃木、赵晓彤、郭本袁、一名穿西装的人，以及一名白袍医生。良一觉得白袍医生非常眼熟，「这位是日本名人，你应该知道的前田幸太郎医师，他是日本肿瘤科第一把交椅。另外这位，他是世界有名的基因遗传学以及因果学专家，克尔敦二世，克尔敦教授。另外主治医师郭教授你们已经见过了。?赵晓彤坐在正中央，「由郭医师来主导医疗的进度，由克尔敦教授来解释我们三个之间的关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