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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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朝安脑中进行一番激烈思考,反覆模拟可能发生的情况后,他决定把主要目标放在鳞光影妖一族,暂时放弃追查西大陆的敌人,毕竟他到现在都不晓得这伙人的真面目,仍被蒙在鼓里,而且他手上也没有新的线索了。 至于楚月笙,他和芭夏如果好好监视、控制她,应该就没问题了。 这样一来,三个目标他就能顾好两个,算是还能接受。 反正,他已经通知老洪处理海兽的事,天道会派遣修士团到西大陆,假如那些人又要放炸弹,修士们绝对有能力即时处理,将伤害尽可能降至最低。 柳哀睁开双眼,看见房间里多个人,先是吓了一跳,等到她确认是璇朝安后,她惊喜地跑到璇朝安身边,关心地问:「师父,你终于回来了!你这次出门怎么去那么久?是海兽把你困住了吗?」 「不是,我连海兽的踪影都没看见呢。」他把海中的经歷长话短说,并省略他被偷袭的那部分,他不想让她为他担心。 「柳哀,我记得,当初领你进来这间屋子时,我不是有给你一块门匾?你怎么不拿出来摆在外头?」 柳哀双手放在身后,低头笑道:「我还没想好呢,而且后来就跟着师父你到处跑了,也没空把心思放在那块门匾上头。」 「也对。我不在的这几日,你做了什么?」 「都在专心练功呢。师父,你之前教我的功法几乎都是内功,外功也只教了一套基础的广行拳,老实说,我感觉这拳法太弱了,比法术、法宝逊色许多。」 「所以你的意思是?」璇朝安明知故问,他懂她的心思,因为他也是做过徒弟的人。 「师父,教我一套更厉害的外功吧,不然这广行拳根本派不上用场。」 「它在攻击方面当然派不上用场,广行拳是让你强身健体,帮忙你初步熟悉武艺。」 柳哀愣住了,过了几秒,她双手一摊,「师父,我们可是修士耶,熟悉武艺做什么?」 「听你这么说,怡兰仙子应该是不擅使用武器?不然,她的记忆就会告诉你武艺的重要。」 柳哀摇摇头,「怡兰仙子一套飞针齐射,可是击败过不少敌手。」 「那我说的没错啊,她不擅使用武器,所以才聪明地使用暗器,我不希望你像她那样。」 柳哀不明白,怡兰仙子用飞针有什么不好?每个人喜好的法器本来就不相同,难不成一定要动刀舞剑才是最好的? 「你误会了。」 璇朝安向她解释,那些败给飞针的修士,就是因为没有运用武学,才挡不下飞针。 柳哀听了仍旧不明白。 「拿凡人举例吧,一个农夫拿了好几块石头,一把丢向一个小贩,你觉得那个小贩能挡下石头吗?」 柳哀毫不犹豫答道:「不能。」 「换个对象,农夫同样拿那些石头丢向一个武林高手,那位高手挡得下吗?」 「肯定能。」 「那就对了,把这两个例子套用到修士身上也一样,懂得武学就能够在同样的事情中,拥有更多的选择和应对能力,所以接下来我就教你一套云流腿吧。」 柳哀虽然明白璇朝安的用意,可是,听到又要练基础外功,她不免流露出失望之情。 他对她微笑,「等到你练完腿法,就能开始修习外功了,但是,你得好好挑选你想使用的武器,因为大多数的修士,终其一生也只能摸熟一种武器,甚至还不敢说摸透了。」 「师父,你也是吗?」 「是,我也不例外。」 柳哀听到能修习外功,一扫沮丧,勤奋地练起云流腿。 璇朝安趁机去竹林旁,挖出一个金属瓮,这趟海中之行,他消耗太大,必须好好补充些营养才行。 他从瓮中拽出两条毒蛇,缓缓生吞下肚,毒蛇的效果远比毒虫好得多。 璇朝安浑身的妖气非常浓郁,他自己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为了不让柳哀起疑心,他从仓库中取出一堆枯黄的草,拿到炼丹室,放进炉中以小火缓缓烧掉。 一股草香迅速填充在整个空间,璇朝安要用这香味来驱除妖气。 妖气逐渐消失,他把没烧完的乾草从炉内取出,放到屋外的蓄水池中泡一泡,再放到地面上晾乾。 他去看柳哀练功的情况,却发现她停止动作,坐在椅子上沉思。 他轻声唤她,「是修练上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我解除了黑碧的吞噬决,否则,她接下来会消失。」 「解除就解除了,有什么好想的?」 「我在做最后的检查,想要看看黑碧的记忆,到底有没有夹藏重要的资讯。」 他安慰她,没有就算了,不必苦苦执着。 「师父,其实你去海中的日子里,我有发现一个可疑的地方。」 记忆中,黑碧到某个私人停车场,接下用炸弹炸死柳哀、韩昭的任务,就在一旁的后照镜内,照出了一个四手的斗篷人。 柳哀试图在别段记忆寻找这四手神秘人,却再也找不到,黑碧对这四手人也没有印象。 「这四手人会不会是楚月笙她师父?」她问。 「我不确定,但如果确实是他,那么他扮演了什么角色?是西大陆诸多犯罪的幕后主谋?还是其中一名成员?楚月笙有参与其中吗?」 又如往常一样,一个小发现就牵扯出好几个难解的问题。 「总之,多加提防楚月笙师徒就对了。」他说。与其怀疑东怀疑西,不如全部都一起怀疑,一起防范。 两人准备好要携带的物品,再次啟程前往西大陆。黑碧则留在碎片空间,待日后再妥善处置。 璇朝安一到琪卡区,就直奔美奈特警局。 芭夏一看见到他,又是高兴,又是忧虑。 「朝安卿,前几天你手机打不通,我正着急呢,幸好你终于回来了。」 那时候,璇朝安在海中,他也无可奈何。 「莫非,乌提尔出事了?」 「她本人倒没事……」 芭夏娓娓道来,璇朝安离开后,乌提尔打探情报的状况。 乌提尔被芭夏调派去守在楚月笙的病房门口,由于她平时偶尔也会阅读《族流》,所以她选择扮演成一名楚月笙的书迷。 乌提尔既要坚守在岗位上,又想和楚月笙交谈的挣扎模样,成功吸引住楚月笙的注意,于是,楚月笙便主动邀请她进房间聊聊。 契机由此展开,乌提尔便有较多的机会与楚月笙接触。 乌提尔起初都只谈关于漫画的内容,某天,她故意向楚月笙提到自己浮潜的经歷,说自己对海中世界的嚮往,并抱怨政府的外交不开明,为什么不尽早与海族打交道。 楚月笙的防备做到滴水不漏,与乌提尔尽情间谈,没有洩漏任何不该说的秘密,也没有表现出可疑的态度。楚月笙就像是个机器人,对于自己身上的一言一行,都能精准控制。 之后,楚月笙可能明白了乌提尔假装书迷的事,便藉专心作画为由,把所有人都赶出病房,并把房门关上。 乌提尔就再也没机会和楚月笙交谈了。 后来,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楚月笙请乌提尔到她房内,告诉乌提尔水下航行舰的事。楚月笙提出一个交易,只要乌提尔把坠饰给她,她就会在舰内留一个位置给乌提尔。 乌提尔自然是不答应,她感到惊讶,楚月笙怎么会如此大胆,连这种事都敢用来做交易? 她虽然婉拒了楚月笙,可僧人却步步靠近她,甚至出手想碰坠饰,结果坠饰发出强光,他和楚月笙都晕倒了。 芭夏苦恼地向璇朝安道:「事后,乌提尔有向他们解释,坠饰是从一名修士手中买的,她自己也不清楚坠饰有何功效,但楚月笙他们显然会怀疑是你在搞鬼,因为你那段期间正好又不在……」 「撕破脸就撕破脸吧,我还希望他们能够有话直说,别再戴虚偽的面具,他们不烦,我都觉得烦了。总之,坠饰会自动保护乌提尔,就代表僧人那时候可能要下阴招,接下来的日子,我们都要好好监控他们,他们不能自由行动,就没问题了。」 「朝安卿,那么我们要去找楚月笙,想办法修补和她的关係吗?不然,要是她决定给别人主导海中调查,不让我们上船怎么办?」 璇朝安微微蹙眉,「从你发送报告出去,都过了这么多天,上头应该已经定案了,不可能再任由楚月笙想换人就换人,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就再去和她聊聊,你就忙你的事,不用跟过来。」 璇朝安和楚月笙一见面,便开始互相客套问候。 楚月笙想试探那坠饰的事,璇朝安却说他不了解坠饰的事,并透漏自己前些天到了海中,接触到不少海族,甚是有趣。 楚月笙轻笑,表示很期待和璇朝安他们前往海洋世界,然后就结束了谈话。 璇朝安达成了目的,他并没有向楚月笙表达和好之意,而是透过陈述自己接触海族,来威胁楚月笙。 简单来说,他真正的含意就是:倘若楚月笙要违反原本的约定,把他和芭夏换掉,不让他们来负责这趟海中搜查,那么他可就不会留情,会请些海族来阻碍楚月笙他们。 于是,楚月笙才那样回答,委婉向璇朝安保证约定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