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经典小说 - 复生(玄幻古言 1v1)在线阅读 - 九:听政

九:听政

    

九:听政



    待到晨起时,长殷吩咐了一句备水沐浴,外间等候已久的宫人们匆匆进殿走动起来。

    约莫半盏茶后,一名宫人轻手轻脚地来禀,已经在浴间备好了沐浴的热水,又在榻前递来两套干净的衣物后,眼观鼻、鼻观心地恭敬退了出去。

    宫人退了,那服侍的事情岂不又落到她的头上?闻喧咬着牙从长殷身上起身,心中默念两遍“十洲玄域”,在面上挂好逢迎的温柔小意,看向长股道:“殿下,我来服侍您沐浴吧。”

    “不必,你歇着吧。”床还未下,长殷已然恢复了之前矜贵冷淡的态度,取了帐外的干净衣物换上,稍作整理,自己起身去了浴间。

    闻道也不在乎他什么态度,闻言立即从善如流地躺下,打算一会儿待他洗完,再随便去浴间捏个法诀净身,也就把宫人们骗过去了。

    两人起身的时辰已经不早,梳洗完毕后,外间的桌上已经摆好了早膳。

    闻暄是不会换凡间的衣物的,她身上每一件衣服首饰皆是难得的宝物法器,可挡部分攻击偷袭,少穿戴一件都会觉得不安全。

    因此也只是继续捏了个障眼法的法诀,让宫人们以为她已经换过了衣裳,重新穿回自己那套旧制绯色衣裙,在桌前坐下身来。

    长殷进食时不喜说话,席间只有勺碗瓷器磕碰的轻轻声响,闻暄便也只好耐着性子继续陪膳,等待下一步吩咐。

    她本以为,长殷既然挂着陈国太子的职,自然要去处理政务。

    那之后便也没她什么事了,该干嘛干嘛,正好逛逛皇宫花园、听听皇室秘辛去。

    却不料,早膳之后,长殷直接将她捉去了前殿议政处,要她一同来听听。

    *

    去岁冬季拢共没下过几次雪,一场蔓延多地的严重蝗灾后,陈国皇帝不得已下了罪己诏,搬去了清心宫。整日斋戒诵经,躬身自省,为大陈祈福,已将近一年不曾上朝。

    朝堂的政事,便自然都落到了当朝太子的头上。

    连同着议政处一起搬来了东宫,由太子监国,丞相辅政。

    闻瑄心心念念着沾光十洲玄域的灵气,对于长殷叫她一同听政一事虽有些疑惑,却也配合,跟在长殷身后来到前殿的时候,几名身着官袍的朝臣早已在此等候。

    最上座的位置空悬,长殷于下方第一张椅子落座,朝臣们向他行礼朝拜后,也纷纷循着各自的位置落座下来。

    闻瑄自然是不能够光明正大进入前殿的,她施法隐去了身形,被长殷捉着手腕困在身边。

    她自是不会委屈自己,掐诀搬了张椅子来,也好整以暇地坐下了。

    无需寒暄,待人都到齐后,今日的议政便也就开始了。

    首先被拿出来讨论的,便是昨夜里长殷带兵去平乐坊抓捕罪臣党羽一事。

    这事之前是什么情况,又在陈国朝堂中有何种千丝万缕的牵扯,闻瑄都不清楚,也没兴趣去打听。这些皇族与士族的权力斗争、党派与党派之间的互相倾轧,与她又何干呢?

    于他们这些动辄活个成千上万年的神来说,凡间一个朝代的更迭也不过须臾之间,何须费心关注?

    她实在不明白长殷为何要拉着她来听,却也无法脱身。只好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脚上精美华贵的绣鞋,听刑部尚书汇报完此案的查办进展后,又由工部尚书提出近日连月无雨,豫、荆二州大旱,拟兴修水利、从湖泽引水灌溉农田的计划。

    如今的世道,天道失序,三界中唯一完好留存的人界,其实也并不全然太平。

    去年蝗灾,今年又逢干旱,极端的天象一场接着一场,让各地的农业耕种举步维艰,难有丰收。

    地方官员报上来请求朝廷拨款赈灾的书信如腊月飘扬的雪花,沉甸甸地压在人们心头。

    听着殿内众人唏嘘感慨多灾多难,万般托辞为皇帝开脱,闻瑄倒是想起来,这一年比一年难的农耕一事,究其根本原因,应该算在农神陨落头上。

    农神于几年前悄无声息地陨落——谁又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总之直到现在,天道都还未选出新任的农神赐予神格,人间的农耕一事便也就这样彻底混乱、无人收拾了。

    像陈国的皇帝成日烧香拜佛,祈求保佑,其实又哪里会有神明应他呢?

    凡人总是爱在故事中想象,各路神仙皆是历经重重考验、修得正道的功德圆满之辈,自然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

    可这些都只是凡人一厢情愿的想象而已。

    真正的神,如她、如长殷,还有其他许多的神,都是一出生便是神族,被天道赐予神格,无需任何其他考验与条件,仅此而已。

    一切都是这凌驾于所有生物种族之上的、无法参透的天道说了算。

    所以偶尔,闻瑄心头也会浮起一个疑问——天道选命他们为神,到底有没有依凭?而若是有,所依凭的,又会是什么呢?

    察觉到闻瑄的走神,长殷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认真去听。

    闻瑄摸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便只好先收了发散的心神,将目光重新放回到眼前。

    工部尚书提议增修灌溉水利的事情还在继续。

    而但凡要车上花大笔银子的事,总是特别难办。

    这边工部尚书的计划还未说完,户部尚书已经带着侍郎,对着账一项一项跟他细细掰扯今年工部已经花掉的开支数额、下半年还要拨出去的钱款,以及各部都在朝他们要银子的现状……

    两位年过半百的尚书引经据典,为了能不能为此出钱、出多少钱的事据理力争,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两鬓斑白的丞相全然作壁上观,闭眼在一旁假寐,不出声制止,也不偏帮哪方。

    他这置身事外的态度,闻瑄倒是从刚刚刑部汇报的案情中看出了些端倪——无非是长殷拿下的罪臣党羽与他也有脱不开的关系,这位柳丞相现在是明哲保身也好,还是想给长殷来个无声的抗议也罢,总之是打算装傻充愣不出力了。

    任大家吵去。端看太子殿下如何解决。

    于是,闻瑄也将兴味的目光投向了长殷。

    长殷气定神闲地饮茶,好似听不见殿内两位大臣的吵闹,又似在等他俩吵最后出个胜负。容貌整丽的脸上不见丝毫情绪,纤长的眼睫敛目垂着,看起来全然不将这一切放在心上。

    显然,他并不打算仅凭听两位尚书的争吵,便给出事情的答复。至少,没打算在今日就给出答复。

    闻暄悄悄心道:让武神殿下来听你们这帮人讨价还价,这青烟恐怕得是祖坟都烧穿了。

    最后,这二位尚书并没能吵出胜负,   而今日增修水利的工程提案,也因太子与丞相二人皆未出声拍板,未有结果,且留待之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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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手感,写不出来,先放着,以后有鸡血了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