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臣妾看着瘦,身上还是有rou的,不会硌着皇上
皇后与齐瞻月叙话,是华春陪着去的,若是舒燕,只怕这会儿已经喜滋滋开始安排各处打扫了,华春姑姑却要稳妥许多,细心周全着,并没有特别声张。 宫闱局接了皇后的旨意,下午就来了永安宫。 可齐瞻月这人怪的很,她的害羞好似与旁人不同,入宫前验身,她只是不自在和害怕,皇后叮嘱一句,她却红了脸,现下听着宫闱局嬷嬷教导侍寝之事,她反而又没什么抗拒了。 甚至听完还在心里默想了句,原来侍寝是这样的啊。 嬷嬷们怕她不明白,拿过春宫图细细教着,齐瞻月看着那画上赤裸的男女,到底年轻,再沉稳也是好奇的。 “那皇上的,也是长成这般吗?” 边说还边用手,指着其余女子看一眼都要羞红脸的部位。 那嬷嬷本也老成持重,什么没见过,听到婧嫔娘娘这惊天一问,呆了许久也不知如何回答,最后只能讪讪答到。 “娘娘侍寝时就知道了。” “嗷……” 本来今日,赵靖肯定要来永安宫给齐瞻月庆生的,可是经皇后去了养元殿那么一暗示,他就拖到快天黑,甚至晚膳都热了一道才姗姗来迟。 贺礼自然是要送的,皇上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不再送那些花哨的布料,若赏衣服,都是选许多匹让齐瞻月自己挑。 她今日因生辰,没穿往日素雅的月白色衣服,挑了件苏麻离青水练的袖衫,下着同色百迭裙,颜色古朴致雅,上面用银线勾勒祥云纹,让人联想到湛天银云。 确实比他会选。 他看着她衣服上的祥云是用银线织的,暗道自己今日选的贺礼还算相称。 赵靖让于喜拿着红木彩绘匣子,打开放于齐瞻月面前。 是一只银饰蝴蝶的弹簧步摇,他发现齐瞻月爱淡雅,没挑金、珐琅、点翠,反选了只银的,怕不够分量,在蝴蝶的翅膀上,坠了几颗品质上佳的珍珠。 齐瞻月看见了礼物,已起身谢礼。 赵靖本想招呼她过来,替她带上,可齐瞻月已让华春帮自己插在了发髻上,男人抬了一半的手又悄悄放回了大腿。 于喜嘴甜,忙夸到。 “婧主儿气质好,若走起路来,那蝴蝶必跟活了一般,不枉皇上昨天选到大半夜。” 赵靖一瞬间恨不得起身走人,呼吸了几个间隔才压下脾气。 “出去!” 于喜也知自己话多了,若不是今日顾着是婧嫔的生辰,早要挨罚了,连忙告罪退下。 赵靖喝了口茶,不自在躲开她的探寻,严肃说到。 “吃饭。” 齐瞻月笑了笑,不再让他难堪,已让华春开始布菜。 赵靖这才正视,去看她带着那步摇蝴蝶是什么样子。 颜色倒是配了,就是…… 齐瞻月只头略微有移动,那蝴蝶就上下翻飞起来。 确实仿若活物。 只不过好像对于齐瞻月而言,有些过于跳脱,甚至……有点幼稚…… 收礼物的人没说什么,送礼的人却又不畅快了,一顿饭吃得很是尴尬。 赵靖翻来覆去,也只能说些关心询问的。 一句有一句没的,不经意间赵靖随口问到。 “身子如今好得怎么样了?” 问完自己也有些愣住,好似他这么问,是为着今晚什么事一样,其实纯粹是他不知道说什么,这话也问成习惯了。 齐瞻月难得神色郑重。 “奴婢身上已经大好了。” 齐瞻月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赵靖低头吃了一筷子不知什么菜,嗯了一声才补到。 “朕瞧你脸色还是有些差。” “曾太医说,这滋补不能急,是天长日久的功夫。” 赵靖嗯了一声,又没话了,只能继续吃着菜。 两人用完膳,华春奉了茶,就见机的出去带上了门。 刚才有下人在旁还好,如今只剩两个人了,赵靖低垂着眉目看着自己微曲的手指关节,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嫔妃相处,这是头一次让他觉得如坐针毡。 齐瞻月见他沉着张脸不说话,只一味喝茶,起身站起来,走到赵靖旁边。 可人刚走到身旁,赵靖闻着那若有若无的幽然气息,齐瞻月才说了两个字。 “皇上……” 赵靖就同触电一般,猛然站了起来,差点没把齐瞻月撞倒。 他眼疾手快扶了齐瞻月胳膊一下,却又立刻松开,那样子,好似齐瞻月要吃了他似的。 到底谁才是黄花闺女…… 齐瞻月默默消化着赵靖的反应,端起茶壶。 她走过来,不过是想给他参茶解腻而已…… 赵靖看见她的动作,也意识自己失态,接着好似怕自己再在这逗留,还不知闹出什么笑话,绷着张脸,语气急促。 “不喝了,朕还有折子要批,先回养元殿了,你早些歇息。” 赵靖对于感情的局促和怯懦,居然让他真狠得下心就把齐瞻月给丢在原地。 赵靖刚转身要推开门。 背后已有脚步靠近,接着一双手已虚浮环上了他的腰,背后的肌肤,隔着华服,都能感觉到身后人的柔软。 赵靖的胫骨陡然绷成一块硬石,明明齐瞻月体温很低,环住他的手也不用力,可是他就好似被烙铁挟住,透不过气,浑身也guntang起来。 齐瞻月靠着他宽广的背,语气十分柔和。 不羞怯也不献媚。 “皇上,今晚就别走了吧。” 她的语气实在太过舒缓,好似一道温泉水流,从赵靖的身后蔓延到胸腔的位置。 赵靖年少缺爱,饱经磋磨,他软不下来,也不知如何在感情中周全自己。 且他一想到,齐瞻月在雪地里为放他的一腔血,他的心就抽动到不能自处。 他怕她抗拒,也在人生头一次,对一个女人生出了愧疚。 导致他给了她名分,却连帝王于嫔妃这最基本的权利都不敢行使。 可齐瞻月都懂,比以往他每一次苦闷时的陪伴都懂,这三个月,他那样把她置于流言之中,她也没有任何怨言,也从不和赵靖提这些事。 齐瞻月的胆小从了她父亲,可骨子也也有母亲对于情爱的大胆与向往。 她虽性子沉稳,但也和所有年轻姑娘一样,为情所困会苦,会恼,但她却比那皇帝想得开,也学得快,她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学会周全自己,然后去周全别人。 她的主动,让赵靖在有一瞬间,觉得陈年旧事的心结,咯噔一声解开了。 赵靖逐渐放松下来,心里又涌出不忍。 “侍寝后的刑礼……” 赵靖以前要拿她和太后赌气,不在意这个事情,可如今他在意了。 现下心中只涌出无限的后悔,甚至想,他当初便就强行要齐瞻月参加选秀又如何? 想到齐瞻月又要受一顿刑罚,虽比不上“红梅映雪”的残忍,多是些皮rou之苦,他又有了要走的冲动。 齐瞻月察觉到了,忙安慰他。 “奴婢晓得,没关系,早晚都要经的。” 早晚二字终于是让赵靖下定了决心,可他没动,沉默良久,反而语气生硬,提了个莫名其妙的话。 “那你要改口,不许再自称奴婢了。” 明明是齐瞻月百般柔情帮他跨过心里的坎,他倒还提起要求来了,好似齐瞻月今日不改口,他就不要她侍寝了一样。 可这就是齐瞻月的好处,她不吃味皇帝那扭捏的心态,轻笑一声,把脸埋到赵靖的衣物里。 “是,臣妾知道了。” 那一刻,赵靖仿若感觉到心尖有什么东西又一次化开了,比上次更强烈,更明显。 跨过了障碍,赵靖可算是在这场关系里,找回了他属于的帝王的掌控感。 他转过身,目光深邃看了眼齐瞻月,接着弯腰已经打横把人抱了起来。 齐瞻月惊呼一声,开始蹬腿,嘴里还嚷嚷着。 “等一下……皇上!” 赵靖因她的慌乱,忽而觉得轻松畅快,朗笑一声。 “方才不还很主动吗?” 两步一跨,已到了偏殿床榻前。 他以为她是害羞了,谁知他刚把齐瞻月轻缓放到床上,那女人就下到了地上。 接着跪着跟他请示。 “皇上别急,奴……臣妾是头次伺候您,宫闱局那边要备很多东西,您容臣妾下去准备。” 赵靖吸了口冷气,好不容有点柔情暧昧,一下就被齐瞻月这公事公办的态度给蹉跎没了。 他下意识想训斥她,想着刚才那个怀抱,又忍了下来,可还是驳了句。 “朕急什么了!” 赵靖气不打一处来,暗骂这宫闱局都教了齐瞻月些什么!明日定要好好责罚一顿。 接着觉得自己辩白不够,又画蛇添足。 “朕有什么好急的,朕还嫌你太瘦,会硌着朕!” 话说出了口,就是泼出去的水,这点上,赵靖总不长教训,话音刚落,瞬间又开始怕自己这话伤了齐瞻月。 可齐瞻月一向不自卑,也看淡自己身体弱,甚至因单纯,都品不出那太瘦硌人背后是怎么的旖旎亲密。 反而老实回答到。 “臣妾看着瘦,身上还是有rou的,不会硌着皇上。” 平日里看着通透聪慧,一沾惹男女情事,就一窍不通地直言不讳。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赵靖只顺着她的话稍微一联想,一股燥热就已经漫布到了下半身,甚至差点没忍住,直接将这不知轻重的女子扯到床榻上来。 可看着齐瞻月恭顺地跪在地上,他又无可奈何了,并且宫闱局一直没挂齐瞻月的牌子,今日头次侍寝,确实有得忙。 想来想去,更是烦躁,明明是齐瞻月在气人,可她回回都是占着理的。 没办法,齐瞻月不明情趣,要守规矩,他端着架子,不好显露自己情急,只能由着她来,努力平复语气,装作若无其事。 “那你去吧,叫人进来给朕更衣沐浴。” 齐瞻月完全不知她这按着规矩行事,差点把赵靖给泼熄火了,听到皇帝应允,脸上依然温柔笑着,可怎么看都有些没心没肺。 赵靖看着她出去的身影,默默移了移腿,以手扶额,鼻翼间呼出老大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