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探查无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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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故而显得有些短暂,歇下才没多久,天色很快渐明。 你和袁基因各有公务在身而暂别。 “殿下,告辞。”他朝你拱手,看你的眼神默默投向他的衣带,他摇摇头笑道:“殿下放心,这次可没系错。” 你揶揄道:“是,此番可算对了。另外,太仆佩的这对玉环虽美,一旦套上玉钩,可不好解,下次戴我送你的玉佩,可好?” “自然是好,袁某记下了。”他笑着应允了,上了马车告辞而去。 “扑棱扑棱——”翅膀拍动之声骤响,你望向天空,是绣云鸢前来送信。 它亲昵地一个俯冲,落在你的肩膀上,险些把你撞个踉跄,随即讨好地用脑袋蹭蹭你脸侧。 “别撒娇了,我可没有带rou干出来。”你摸了摸它的头,解开绣云鸢绑腿的信件拆阅。 刘辩前日给的那道竹简的内容,你当时就已传回绣衣楼令下属着手调查,今日一早收到的,正是那道竹简的调查结果。 根据“蜂”的查探,那竹简如你猜测,确实是一道签文,也确实出自民间的宫观庙宇。 它来自城外东北三十里,靠近偃师城的一座道观,名为……无上观。 与一般道观供奉三清天尊、四御三官不同,这无上观所供奉的神位是,无上将军。 无上将军…… 灵帝为平叛黄巾起义,曾于平乐观下召集众将讲武,起高坛祭天,随后率兵御驾亲征,自号“无上将军”,表示自己得无上之神力,无敌而无畏。 这道签文从张让处得来,中常侍张让,在世时获灵帝盛宠,权势滔天。 如若私建一所道观,在民间供奉皇帝,必然要得到皇室允许,假设是张让本人所建,更大的可能是直接来自于先帝的授意。 这是玉玺唯一的线索,得去这所道观查探一趟,你带上傅融,前往平津郊。 按理说来,京郊荒野的小观,应当人烟稀少,没想到你们赶赴之后,只听里面一片喧腾之声,是西凉军! 西凉军不知哪里得了消息,你们到时,一队甲兵正在观内敲敲打打,几乎掘地三尺,把那建筑翻了个个。 “妈的,轮了几班兄弟找了好几天,屁都没有,热的要死!你,去打口水来喝喝!”一名尉士拧了汗,指示着小弟去打水。 “大....大哥....是枯井,没水!!” “什么破地方!!把那边再搜一下!” 正因为他们动静极大,倒是没能注意你们的到来,你和傅融便埋伏在暗处观察。 西凉军特意带了军犬前来,确实所为寻物。 那军犬看起来颇为机敏,有些危险。你们便借观旁一座活水荷池的流水隐匿气息,藏身于旁边一棵茂密古树之上。 为保万无一失,你还从香囊中取了一些扰乱嗅觉的药物,用暗器以你们为圆心布了出去。 值得西凉军耗这么大的力气,看来没有找错地方,这观中是真的有玄机。 只是张让如若供奉灵帝,完全可以在市井中选一处香火鼎盛之地,为何在此? 你一边心中疑惑,一边看西凉军上窜下跳,一无所获,决定撤队。 你的目光流连在那荷池上.....天色还未黑透,只是近了黄昏,那荷花开的极盛,莲叶层层叠叠,花朵形如骈盖,边缘已泛微光..... 如若天色再晚一些,这些花朵.....会入夜而明......荧荧而亮......这不是普通的花,是低光荷! 在刘辨的接风宴后,你和袁基曾在僻静宫室中见过,他曾对你说过,低光荷,自昭帝时在淋池栽种,这是是禁宫之花,不应流落民间。 偏僻道观中,既出现先帝神位,又栽禁宫之花,确实古里古怪。 待西凉军全部撤出以后,你们便从树上跳了下来。 “就这点地方,都被翻烂了,西凉军掘地三尺都没找到的东西?我们能找到?”傅融托着下巴很务实地提出了疑问。 确实.........就连地砖都被撬了个稀巴烂......你看着灵帝的描金神像.......这个张让倒懂得投其所好,道观虽然偏僻,这神位倒是做得一点也不偷工减料。 西凉军倒还有点顾忌,没把先帝的像也给砸了,但是神像背面已经被凿开,中空的神像内部,也是空无一物。 你们细细查探了一番,连一寸土地都没放过,一无所获,完全不见玉玺的踪迹。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月上中天,观西的荷花池里,仿佛月落水中,低光荷在夜色中盛放。 你拿出那竹简逐字咀嚼,夜半荷影......月现庙西......一眼凡尘......描述的环境都与无上观不谋而合,西处荷池.....一眼凡尘.......难道是指.....井眼?那口他们打不出水的枯井? 此处荷池有活水流入,不缺水源,怎会有枯井呢? “下井看看!”你当即立断道。 你们抛了绳索,小心下井。由于干涸,井壁倒是不滑,可以着力,但是尘土味道重的很,你不禁呛咳了几声。 傅融抛了洁净的帕子,你腾出手来,系在脸上,那帕子上的朱栾香气顿时萦绕开来,不让人那么难耐了。 井还挺深,往下了好一会儿,你们才触底。 不若井口狭小不堪,触底以后,井下竟是一片开阔地带,果然有问题! 傅融要点火折子照明,被你拦了:“小心行事,井下空气滞涩,不宜明火。” 你往怀里掏了掏,拿出一颗明珠来,刘辨之前赐的,还好带了颗。 傅融看了那明珠一眼,不禁翻起大大一个白眼。 “啧,别以为下面黑我就没看见啊。”你冲他道。 “哪里,卑职只是庆幸跟殿下出来,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别酸啊,这种明珠我那里还有,回去就给你一颗。” “那敢情好。” 你们一边斗嘴一边摸索,井下密道有一处石门,上头有些机关。天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是钓到大鱼了吗! 你们小心拼接那些机关,免得石门坍塌自毁,或者射出什么暗器来,几番摸索,那道石门终于向两侧轰然洞开。 你与傅融哑口无言……持在手中的明珠黯然失色,签文所述的金银台,竟是一处井下的秘密金库。 里头的财物堆积如山,穿钱的绳子都烂了,散落的金银不计其数,光辉灿烂,一向财迷的傅融眼睛都发直了。 “回神!”你把手在他面前摇了摇,你们开始翻找起来,玉玺,到底在哪?! 你们把这金库上上下下翻了个遍,确定了其中并无玉玺的踪迹,倒有这一库金银的帐目明细。 “大长秋,2800万石,右扶风,1900万石,郡守,700万石……这竟是……卖官费!” 先帝卖官鬻爵并不是秘密,甚至在宫中设署分管此事,此中官僚直接招榜,定期公布各类官职的价码,按俸禄定价。 甚至买官者一时拿不出全款,也不打紧,可以先缴纳一部分,剩下的再在任上慢慢补齐即可。 这种做法虽然暂时缓解了国库的经济压力,却显现出更大的弊端,往往这些买者为官不为造福一方,却为横征暴敛,这样的创收方式,无异于饮鸩止渴。 张让不愧为先帝心腹,还帮着先帝管理卖官鬻爵的收益,只可惜,他死了,这个地方,除了你们,不会再有其他人造访了,等东西运走,便砸了吧。 你合上帐目竹卷:“唉,该找的没找到,也不算是全无收获。收工吧,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