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书屋 - 高辣小说 - 清梦压星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阮清梦急了,在街道附近来来回回走着,小声叫着贺星河的名字,空旷的街道哪哪儿都是回音,但就是没有人声来回答她一次。

就在她无措焦灼的时候,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说——

“姑娘,你在找他吗?”

阮清梦回头。

黑暗模糊里,一个瘦弱伛偻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她刚才四处张望都没有发现她,也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地出现的,老婆婆还是穿着破旧的衣物,单手抓着一个蛇皮袋,皱纹密布的脸上一双眼睛意外的清明。

阮清梦张了张嘴,脑子里所有问题一起蹦出来,她有千百个问题要问,可她最后还只是轻声说:“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老婆婆呵呵地笑起来,笑声在这样的夜有种格外的冷。

“你要找哪个他?”

阮清梦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她深吸口气,稳住自己躁动的心,平心静气道:“什么哪个他?”

“2014年的他,还是2018年的他?”

阮清梦喉头发紧,眼神灼灼,“那些梦境,果然和你有关是不是?”

老婆婆笑出声,连连摆手:“不不不,这个和老太婆真的关系不大,你误会我了。”

“那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咯。”她乐了,“都做了那么久的梦,你自己难道还听不懂?”

阮清梦走前两部,气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老婆婆紧了紧蛇皮袋,漫不经心地笑了:“你们凡人,真是奇怪,千千万万个欲望,都逃不脱钱和情。不让你实现,怪老天不开眼,让你实现,又非要弄个清楚明白才安心,人活这一生,糊涂一些不好吗?一个两个都这么固执执着,累不累。”

“你什么意思?”阮清梦紧声道。

老婆婆仰头犯了个白眼,“你能不能有点新鲜词,翻来覆去就是这几个问题,我耳朵都长茧了。”

阮清梦上前两步,紧紧盯着她,视线逼人,“告诉我,这么多事情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什么叫做‘2014年的他’,什么叫做‘2018年的他’!”

老婆婆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头,“小姑娘真是轴,难道年纪轻轻法令纹都这么深了。”

阮清梦脸色冷漠,不客气地一把拍开她的手,“你不许伤害他,不然…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呦呵,还威胁我!”老婆婆骄傲地挺起胸膛,“你当老太婆活了这些年都是被吓老的!”

阮清梦看神经病似的看她一眼,懒得再和她纠缠下去,一甩手转身欲走。

谁知道老婆婆竟然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臂,笑着说:“别走啊,咱话还没说完呢。”

阮清梦:“你不肯告诉我怎么回事,那么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老婆婆啧了声,意味深长道:“年轻人,耐心一点。”

阮清梦皱眉:“你刚才的话,2014和2018……究竟什么意思?”

“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了,你以为的虚假也许是真实,你以为的真实也许是虚假,真真假假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

阮清梦冷脸:“我没打算和你讨论这些道理。”

老婆婆又笑了,伸出干枯的手拍拍她的肩头,清明的眼里渐渐浑浊,似有幽深的光,“也是,道理都是虚的,人们讲究‘眼见为实’,老太婆说一万句,还不如你自己亲眼看看来的直接。”

阮清梦:“你……”

风兀地静止了。

她好像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感觉里。

雾里看花,什么都不真切,可她眨眨眼,继续往前走,一切渐渐拨云见日。

遥远的声音自虚空传来,沉于黑暗前,阮清梦听到有个声音说——

“真真假假,你自己看个清楚吧。”

*

贺家。

门被从外面推开,贺星河肩膀一扭,甩开拧着自己的保镖,面色不善地踏进大厅。

大厅内,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气质更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姿态优雅,气势凌人。

一旁,贺母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他,又看了眼刚进门的贺星河,欲言又止。

“回来了?”贺父淡淡地开口问。

贺星河站直,双手插兜,偏头冷笑:“被您抓回来的。”

“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路边咖啡馆门口傻等,说出来简直笑话。”贺父皱眉,语气凌厉:“尤其你居然等的还是一个女人。”

贺星河微仰起下巴,神色桀骜:“那又怎样?”

“怎样?”贺父挑眉,把手里捏着的东西轻轻丢到了桌上,“等一个女人是不怎样,但你现在做的,可不只是区区的等待。”

桌面上,赫然是一枚黄色的星星胸针。

贺星河脸色顿时冷下来,弯腰想捡起胸针,却在下一秒被贺父拿着拐杖恶狠狠地打在了手掌上。

拐杖是他的,家里一副公司一副,他不喜欢用,但他爸用的倒挺顺手,下手稳准狠,他的手背上立时通红一片。

贺母捂嘴,冲过来一把夺了拐杖,冲贺父吼道:“你发什么疯呢!”

贺父气的火冒三丈,咬牙道:“你看看这个混账东西做的什么事!”

贺母劝阻他:“不就一个胸针,买就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动手做什么,不过三十万罢了……”

“不过三十万!?”贺父这回都气笑了,推开贺母,冷冷道:“我吃过生活的苦,贺家能有今天这一切,我花了多少心血在里面!我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说到底你贺星河不过是个坐享其成的人!三十万是不算什么,你如果是用在正途,三百万三千万我都可以给你!可你现在呢!”

贺父冷哼一声,将拐杖扔到地上,怒火中烧,“你花三十万买一个破烂玩意,我权且当做你图个开心买乐子,但你会议开到一半,丢下在场所有董事跑到医院去,你这算什么!拿公司当儿戏!你让我怎么敢把公司交给你!我疯了?我看明明就是你在美国这些年还没好,既然没好,就给我老老实实回精神病院待着!哪天好了再出来见人!”

怒气冲冲的声音响彻大厅,门口的保镖极有眼力见地齐刷刷低头装聋子。

贺母脸色发白,完全顾不得平时的淑女教养,几乎是掐着嗓子尖叫:“贺有臻!你给我闭嘴!”

贺星河低着头,身形微微晃动。

整个贺家竟然诡异地安静下来。

没人说话,但没人能装作没听见。

刚才贺父一番话,揭开了贺家最丑陋的,最羞于见人的秘密,将一切隐秘都摊开在阳光之下,于是污浊腌臜都无处遁形。

叶伯远远站着,看着贺星河单薄的背影,无奈地低头叹气。

他的少爷啊,这么优秀的少爷,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