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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塞北(上)

    卸下染血的戏服换上了常服,玉翎笙随着萧禹来到了萧府。

    萧府府邸在长安城大宅中可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宅邸,光听萧府二字已觉得气势非凡。

    朱红色的大门,掛着两盏圆而大的大红灯笼。红瓦下有一幅牌匾,黑色的牌匾上,写上金色的「萧府」二字。貔貅脖子上均系上了红色的缎带一左一右摆放在门当下。

    踏上了小小的阶梯,萧禹还没进入朱红大门,已经有家奴恭候在那里,「少爷怎么那么迟才回来啊?老夫人在饭厅等候少爷。」

    萧禹眉头一皱,心知有些不妙了。没料到自己这么一出门就大半日,回到府上已快日落西沉。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开口询问了身边的家奴,「齐管家在哪啊?」

    家奴抓了抓头,「啊,好像在帐房。」

    萧禹听后,咧嘴而笑。

    真是天助我也!

    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进了府邸,而不朝饭厅那步出,反而绕进了西厢的回廊中直奔帐房去。

    玉翎笙跟在萧禹的后头,穿梭在回廊中。回廊外种满了各式花卉,秋天快到了,菊花开得满庭香。萧府四处美景如画,要是有时间他还真想慢慢在这回廊中散步细赏呢。

    萧府之大可不是说笑的,要是没人带路,恐怕他会迷失在这座宅子中。每走三步就一折,走九步就已回廊的。

    他走得很急,而他只能紧紧跟在后头。

    忽然间,萧禹停下了脚步,玉翎笙没注意到直接从后方撞上他那厚实的臂膀上,吃痛地叫了起来。

    玉翎笙摀住自己的头,「好疼!」

    萧禹比玉翎笙高出一个头,长期习武,让细皮柔嫩的玉翎笙撞上后倒也不会疼,反倒是他把自己给弄疼了。

    「嘖,伤到哪里了吗?」萧禹开口询问道。

    玉翎笙摇头,按着撞疼的额际,「遇上你就是没好事发生的。我领完钱就走了。」说真的,他真的没想要纠缠他。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遇上萧禹可算是到了八辈子的霉,晦气得很。

    敲了敲门,萧禹隔着门喊道:「齐管家在里面吗?」

    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应门了。

    「是少爷啊,老奴来了。」

    帐房的门打开了,迎面站着一个穿着土色短衫黑裤的老人,「不知少爷来此处找老奴有何事?」

    一入房,一叠叠得老高的账簿就把玉翎笙给怔住了,双眼撑得老大的而无法置信的惊悚模样让萧禹给刊载眼里。

    「齐管家,我想要一百两银两。」

    齐管家有些疑惑地仰望着萧禹,「现在吗?」

    萧禹点了头,「对呀,就现在。」

    齐管家也没继续追问他家少爷把钱花去哪里,只是让他们两个先离开帐房,待会把银两送去。

    他们俩退出了帐房,萧禹让人沏茶,来到了帐房外的亭子那坐下。

    亭子建立在鱼池旁,鱼池上种满了粉色莲花。看着莲花池与后方的假山,一个奇怪的画面出现在玉翎笙的脑海里,此时此刻的场地让他一场的熟悉。

    「萧禹,这座大宅是你家祖业吗?」

    虽知自己有些唐突,但玉翎笙还是忍不住问了。

    萧禹也不以为意,偏过头想了想道:「不是。这宅邸是皇上御赐的,大约是在赐封我为四品将军的时候吧。怎么啦?」

    玉翎笙微微摇首,「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

    「哦,怎么突然间对我家大宅干兴趣啊?该不会是……」萧禹故意拉长尾音,戏言:「夜间来此做盗贼吧。」

    玉翎笙狠狠地瞪着他,「我才没有。」

    「不然你是想要进来这里当奴僕?」

    「我玉翎笙堂堂一个花旦才不会给人当奴僕。」玉翎笙环着手,瞪大双眼盯着萧禹道。

    支着自己的下顎,萧禹点着头,认可道:「也是。难不成你是想要当我的男宠?」

    握着茶盏呷饮了一口的玉翎笙听后,立即把嘴里的全是喷洒在萧禹的脸上。

    不消片刻,萧禹整张脸全是茶水。他翻了个白眼,用手抹去脸上的茶水。

    「就算我家的茶难喝,也用不着拿来喷我的。」萧禹不悦道。

    知道自己闯祸后,玉翎笙露出尷尬的笑容,连忙道歉。

    一阵咳嗽声打破了他们之间尷尬的氛围,齐管家拿着一个钱袋来到了亭子那。

    沉甸甸的钱袋躺在玉翎笙的手中。

    玉翎笙把钱带掖进自己的怀中,向萧禹作揖,「多谢你的款待,翎笙告辞。」

    欲要离开之际,萧禹见四处没人,「玉兄弟,且慢。要是真的打算做我的男宠,今夜子时可以来此处寻我。」

    「谁要当你的男宠啊?!」语毕,玉翎笙便消失在庭院的暮色之中。

    一阵微风吹起了他的衣袍,淡淡的清香从他身上溢出。那股香气飘进了萧禹的鼻尖。萧禹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在他的俊脸上绽放了。

    ***

    翌日天刚破晓,萧府里传来了搬运的吵杂声响。

    「你们给我当心点,别摔着了。」小丁像个小管家一样张罗着萧禹前往塞北的行装。

    萧禹走出了萧府,牵起了韁绳,跨上了他的爱马,迅雷。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马儿长喻了一声,大队开始出发往塞北去。

    这次去塞北,萧禹并没有带太多的人,免得人多口杂,搞不好还会引来不和。

    从长安道塞北,大约是半个月左右。

    风尘僕僕地抵达塞北后,萧禹一行人被带入了皇宫。

    塞北的皇宫当然不必长安的雄伟,却带着异域风情。萧禹没来过塞北皇宫,所以不晓得塞北的皇宫规模如何。

    白色的皇宫外一左一右站着两行人,恭迎他们的到来。站在宫外,一个年轻的使者前来迎接萧禹。

    他的衣着打扮皆与他们不同,长发挽成多条发辫披散在肩上,一袭黛绿长袍,脚踏黑色马靴。使者单手放在自己的左胸上,对着萧禹行了个礼。

    「钦差大人,我是达拉,是前来迎接你的使者。」

    「达拉使者你好。别叫我钦差大人,叫我萧禹即可。」

    双方使者熊抱后,达拉把萧禹一行人接入了皇宫好生安顿。

    塞北是游牧民族,他们的皇宫自当不像长安,倒是近年来才採用了实体建筑,才建成这座皇宫。皇宫採用大量的石雕作为装饰,四处点上了特製的宫灯,佈置得美轮美奐的。

    萧禹被安置在一个广阔的房间里,达拉还安排了地方给他沐浴更衣。

    来到了澡房,他把身上的衣服卸下,赤脚步入了撒满了粉色花瓣的澡池中开始淋浴。。

    这半个月来的舟车劳顿让萧禹无法好好淋浴。此刻能躺在这温泉般的花瓣池水中沐浴让他整个人顿时觉得清新爽朗的。

    沐浴过后,萧禹从奢华的澡池中上来,身上湿漉漉地还沾着沐浴使用的粉色花瓣。赤脚踏在冰冷的大理石上,他有些不适应,不禁打了个冷颤。他随手抓起了掛在木施上的毛毯擦乾身上的水珠。

    一个小宫娥着一套乾净的衣物进来了澡堂。

    萧禹并没注意到是个小宫娥,只以为是个送衣服的宫人。

    「使者,小的给你送衣服来了,请使者换上。」清脆的女声从他的后背响起了,他怎么也没料到是个宫娥,吓得他跳了起来,急忙普通一声跳回进水中。

    水花四溅。

    满池的花瓣在萧禹落水的那刻在水中荡漾起来,一些花瓣还因此被冲上了池边的大理石地板上。

    之后,他才澡池中弹出半个身子,「放在那边就可以了。」

    「使者大人,不如让小的伺候您更衣吧!」宫娥捧着衣物看着水中的萧禹笑着说道。

    萧禹向来没有异性伺候自己的习惯,现在在他人面前袒露自己的躯体已经觉得自己的老脸不知往哪搁了。他脸上不知不觉的爬上良多红晕。「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宫娥很不乐意地把衣物放下后,欠了欠身退出了屏风。

    隔着屏风,她开口道:「要是使者大人有需要可以唤小的。小的在外恭候大人。」

    「哦,哦,知道了。」萧禹不耐烦地把宫娥给打发了。这时他才松了一口气,从水中爬出来,瞥了放在池边的衣物一眼。

    那是塞北民族的服饰。

    白色的长袍、黑色的腰带上酿上了漂亮的海蓝色宝石与橙色的珠子。塞北的天气较为严寒,故採用的服饰也比南方来得厚一些,以便能好好御寒。

    换上了他们的衣袍,萧禹踏出了澡堂。一开门果真便能看见那个宫娥候在外头。

    他忍不住开口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请大人跟小的来这边一趟。」宫娥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让萧禹跟在他的后头。

    别看小宫娥体格娇小,走在这宫闈里倒是健步如飞。

    绕过了白色的大熊石雕,大熊的双眼镶着漂亮的蓝宝石,让人望而生畏。他们在一扇雕琢繁复的石门前停下。小宫娥突然转过来,面向他,「使者,请入内。」

    语毕,那扇看起来很厚重的石门就在他的面前打开了。

    是个会客的大殿。

    光滑的大理石上铺上了红毯,红毯一路延伸至大殿的另一端。

    北方人的体格较为粗壮,性格豪迈、直爽。一身古铜色的肤色,豪爽的笑声引起了萧禹的注意。

    《待续》